第一節
峨嵋派。
“小敏”
“哎”一個身穿粉衣的姑娘應聲而來。她體態輕盈,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明眸皓齒,面若桃花,有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論是誰看了,都以爲自己是看到了仙女下凡。真是應了那句: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大師姐叫我”?冷小敏兩手垂在身前看着郭珊瑚。
郭珊瑚對着她道:山下好運糧油店的宋伯伯生病了,最近一段時間不能給我們山上送米了,你帶着小翠,芙蓉去山下自己運回來。說着把錢袋放到了冷小敏手中。
冷小敏答了一聲“是”,就轉身去找小翠和芙蓉了。
小翠和芙蓉都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聽得要下山頓時高興的手舞足搗。
峨嵋山下高橋鎮。
幾個人難得下山一回,在街道上這裡看看,那裡瞧瞧。
就在幾人走累了要去好運糧油店的時候,有一人故意迎面撞上了冷小敏,冷小敏感覺有一隻手碰了一下她的腰。女人的腰都是敏感的,所以她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對方,對方沒但沒敢回頭看她,還快速的往前跑去。她忽然想到了腰間的錢袋,大喊一聲“小偷”就往前追去。
突然在她的腳下伸出一隻腳,她措不及防,整個人向下倒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年輕的男人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在街道上轉了一圈才停下來。
那是一個極美的男子,長眉若柳,身如玉樹。
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都看呆了。
第二節
小翠和芙蓉兩個人走過來時,兩人才緊張害羞的分開來。
小敏紅着臉指着前面對她倆叫道:小偷把我們的錢偷跑了。
那個年輕人反應過來道:姑娘稍等。聲音還在耳邊迴響,人已經像風一樣追了出去。
盞茶功夫,年輕人又如風般跑了回來,將錢袋雙手遞過冷小敏道:姑娘,我已經幫你的錢袋追回來了。雖然來回風一樣的狂奔,他並沒有氣喘如牛,氣息只是稍稍粗了一些。小翠和芙蓉都驚奇的看着他。
冷小敏感謝道:謝謝公子。
年輕人對他笑道:在下陸正,請問姑娘芳名?
陸正怕她誤會又忙補充道:第一次見面就問姑娘芳名是有些不禮貌,可是姑娘不要誤會,我覺得我們年紀相仿,不如直呼姓名的好,免了那些繁文縟節。
冷小敏也對他笑道:陸公子,我叫冷小敏。
陸正不高興道:都說了直呼姓名,冷姑娘還是這般客氣。
冷小敏回道:陸公子不也和我一樣,這般客氣。
陸正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冷小敏也跟着笑了笑。
還是陸正先開口道:冷小敏,你要去哪裡,我可以送你前去。
冷小敏客氣道:不用了,我們自己去就好。
陸正跟她道:我從小在這裡長大,這裡每個地方我都熟悉,我帶你們去可以少走彎路。
冷小敏一直推辭,陸正卻一直堅持,小翠和芙蓉不願意了,急道:師姐,他要送就讓他送唄,剛好我們對山下不熟,連那個好運糧油店在哪裡都不知道。
陸正一聽好運糧油店,跟小翠和芙蓉道:那裡我知道,我帶你們去。兩個小姑娘纔不客氣,對他道:好啊,好啊。
第三節
走在路上,小翠好奇問他道:陸大哥你剛纔跑的好快,你怎麼能跑那麼快呢?
陸正道:我從小在鏢局長大,姨父從小就跟我說,要做一名鏢師就要練好腿功。只要你跑贏了土匪,跑贏了強盜,保護住你的鏢,你就贏了,就可以成爲一個合格的鏢師了。我從小就開始鍛鍊,每天跑三十里,還要做雞娃跳三百個。
小翠驚奇的看着他道:這麼幸苦鍛鍊,難怪能跑那麼快。
芙蓉在一旁也好奇的問道:那你現在跑贏他們了嗎?你現在是鏢師了嗎?
陸正失望的搖了搖頭道:沒有。說完看着她們糾正道:我不是跑不贏他們,是我姨娘擔心我,不讓我去。
陸正看向冷小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冷小敏沒有說話,她不是不想告訴他,只是初次見面,她不想透露太多,畢竟這個陸正是好人壞人還不能確定。
陸正見她不說話,偷偷的問小翠剛纔問冷小敏的話。
小姑娘沒有防備,張口就道:我們是峨嵋派的,因爲好運糧油店的宋伯伯生病了,我們才自己下山來取的。她的嘴太快了,冷小敏想攔都來不及。
陸正點頭微笑道:哦,我知道了,難怪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們呢。
第四節
很快到了好運糧油店,那宋伯伯50歲上下年紀,這次看上去病的不清,所以纔不能上山送糧,他老伴要看店走不開,再說她一個老婆婆腿腳也不好使。
到了店裡才發現一個問題。以前宋伯伯上山送糧,是用驢子駝到山頂,下山時再把驢子帶下山。可是現在她們三個如果用驢子駝上山,再把驢子送下山,這一來一回說的容易,可要是真要這樣還不把人累死,畢竟不是一點點的路程。
三人嘀嘀咕咕商量半天也沒想出好主意,冷小敏道:我們先上山吧,實在不行,我再跑一趟吧。畢竟她是師姐,她要讓着師妹。
陸正聽後對她們道:這樣吧,我反正沒什麼事,我跟你們上山,等米卸完了,我再把驢子帶回來交給這位婆婆。
冷小敏還未說話,小翠和芙蓉就笑着道:太好了,陸大哥真是個好人。
婆婆牽出兩頭驢來,陸正幫忙用布袋裝好米,兩袋一邊50斤從中間用繩子紮緊扎牢,然後搬上驢背駝在了驢背上,四袋共二百斤。
幾個人往峨嵋山上走去。
陸正看着冷小敏道:冷小敏你今年幾歲?
冷小敏回道:我今年二十四。你呢?
陸正聽後笑道:這麼巧,我也二十四,你是幾月?
冷小敏低下頭小聲的傷感道:我是個孤兒,師傅只告訴我二十四歲,她也不知道我出生在哪個月。
陸正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的話也讓陸正想起了自己的身世,然後傷心的對她道:我們真是同病相憐,我和你差不多,我娘在我兩歲的時候就走了,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我爹爲了他自己的前途,一天到晚的忙,連看我一眼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照顧我了。是姨娘看我可憐,纔將我帶到了她家,讓我跟她一起生活。
冷小敏看着這個和自己命運很相像的男人,感覺親切了許多。
下山輕鬆,爬山很累,小翠和芙蓉開始在那裡數落大師姐的不是了。小翠道:這麼累,累死我了,難怪大師姐要我們下山,她自己不下山了,
芙蓉附和道:是啊,她倒是知道舒服,讓我們下山來受累。
冷小敏對她倆道:現在你倆覺得辛苦了,原來叫你倆下山的時候,你倆可還高興的手舞足蹈呢。
兩人朝冷小敏吐了吐舌頭。
第五節
夜深了,冷小敏翻來覆去也睡不着,二十四年了,她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她以前甚至都沒有和男人說過話,這一次居然說了這麼多。他的音容笑貌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可是她不知道在另一個地方,也有一個人在這深夜裡跟她一樣無法入眠。
陸正只要一閉上眼睛,冷小敏那美麗的容顏就浮現在腦海中。還有她那少女所獨有的香味,也讓他癡迷。最近幾年,姨娘請媒婆給他介紹的姑娘多了去了,少說也有二十多個了。可以說燕瘦環肥都有,高的,矮的,瘦的,胖的,醜的都有,當然也不乏美麗的,可是他都沒有相中,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好像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以至於他一看到冷小敏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泛起了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第二日,陸正還在出神的想着冷小敏,姨娘進來他都渾然不知。
她姨娘花依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現在已經快年近五十,依然風韻猶存。
花依容走到他面前看着發呆的陸正,把手放到他的額頭上道:正兒,是哪裡不舒服嗎?
陸正跳起來道:沒有啊,姨娘,我好的很。
花依容生氣道:正兒什麼時候學會說慌了,你可別忘了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騙不了我的。
陸正對她笑道:正兒知道騙不了姨娘,可是正兒真的沒有騙姨娘啊。正兒只是在想姨娘什麼時候讓我跟姨父去走鏢?陸正每次只要一說到這個問題,姨娘別的事情就忘了。
這次也不例外,又開啓了嘮叨模式道:我從小就不讓你習武,你卻揹着我偷偷學,你知道你讓我有多失望嗎?你一點都不體諒姨娘的苦心,姨娘是不希望你將來跟你爹一樣,除了他的前程仕途,什麼都顧不上,如果不是這樣,你娘她也不會走。
陸正問道:姨娘我娘她去哪裡了?
花依容傷心道: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我早就去把她找回來。這麼多年我知道你也一直都在想你娘,我在你心裡還是代替不了你娘。
陸正拉起花依容的手,強裝歡笑道:姨娘在我心裡比我親孃還要親,就算我親孃回來了我也不認她,她都不要我,我幹嘛要認她?
第六節
花依容心裡知道陸正說的不是真心話,可是陸正這樣說,她還是開心的眼含淚花。花依容握着陸正的手道:正兒,你娘她其實不是真的不要你,只是你爹傷透了她的心。聽姨娘的話,不要記恨你娘,要怪就怪你爹。
陸正點頭道:正兒知道,是爹氣走了孃親,可是孃親可以帶上我一起走啊。
花依容嘆氣道:你還小,還不懂感情,一個女人假如感情上傷透了心,她只想一心尋死。男人沒了感情還有事業,還有朋友,可是女人不同,感情是她的全部。一旦感情失敗,生活對她們而言就失去了意義。你娘如果當年一心尋死,她又怎麼會帶上你呢。
陸正看着花依容問道:姨娘,你是說我娘死了嗎?
花依容答道:以我對你孃的瞭解:她應該已經不在了。
陸正眼眶溼潤道:都是爹的錯,爲什麼要和娘吵架,氣走娘。如果她不和娘吵架,娘就不會走,我永遠不要原諒他。
花依容摸着陸正的臉道:正兒,所以我纔不要你練武功,我不想最後你成爲你爹那樣的人。你爹太自私了,爲了自己的前途,他可以一年半載不回家,根本沒有時間陪你娘,你娘還不能抱怨,不然就和她大吵,甚至還動手打你娘。你娘想等你出生了應該會好一些,結果你爹還是跟以前一樣,忙的別說你娘,就連你他也沒有時間看一眼。
說到這裡看着陸正語重心長地道:其實女人要的並不多,不是要她的男人有多帥,也不是要她的男人多有錢,更不是要她的男人有多成功,只是要多一點時間陪陪她,多一點時間關心她,多一點時間愛她就足夠了。正兒,姨娘希望你做個普通人,不要那麼忙碌,平平淡淡快樂的生活就好了。
陸正看着花依容問道:那姨娘過的一定也很辛苦?姨父經常出去走鏢,陪姨娘的時間也很少。
花依容熱淚盈眶笑道:我們的正兒長大了,知道關心姨娘了。姨娘不辛苦,因爲除了你姨父,姨娘還有正兒。花依容說着把陸正樓在了懷裡。
花依容對陸正道:你爹今天來信了,說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他想讓你回到他的身邊,你願意回去嗎?
陸正生氣道:我纔不要回去,他都從來不管我,也沒有時間管我,現在要我回去幹嘛?
花依容道:雖然姨娘不贊同你回去,可是他畢竟是你爹,而且現在你也長大了,你要學會自己做決定了。
陸正對她道:我已經作出決定了,我永遠不會回去,我要永遠陪在姨娘身邊。
花依容聽後安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