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苗婆子
胡大富便說：“誰讓你非要跟着的，你如果不在後面跟蹤我們，誰會給你下毒？再說，錢爺說了，那不是毒，只是藥而已，真若是毒, 你現在還能活着？”
胡媽媽冷笑：“是藥也不行，是藥三分毒，這藥我不能白吃，才分給我十兩銀子，你也好意思？你看我像是連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的人嗎？”
她是大太太的心腹，十兩銀子雖然不少, 可胡媽媽還真是沒放在眼裡。
胡大富說道：“姑, 你也知道, 小少爺給送回來了，錢爺沒看上，所以也就不給錢了，這十兩，還是侄子自己個孝敬您的。”
胡媽媽自是不答應，兩人又是一通吵鬧，胡媽媽要一百兩，胡大富不肯，姑侄二人一番討價還價，最後說定給五十兩。
這五十兩銀子, 胡媽媽拿到手裡，沒和兒子兒媳提過。
後來胡媽媽被明家趕出來, 白翠時常和她吵架, 有一天，她前腳出去, 白翠後腳跟上，看到她回了孃家，出來的時候, 是胡大富把她送出來的。
之後沒過幾天, 胡媽媽就買下了紙坊衚衕的這處院子，還給鄔大郎開了鋪子。
白翠的日子越過越好，她有兩個孩子，早就認命了，想和鄔大郎好好過日子。
可該來的還是來了，白翠哭着說道：“她是報應，報應到她自己身上就行了，可不關我們一家四口的事，她偷了東家的孩子，你們把她帶去衙門吧，她還沒死，你們快把人帶走吧。”
明卉又問：“胡大富和何文廣全都被抓了，他們可交待了什麼？”
但是苗婆子卻不同，苗婆子倒像是被幕後黑手派來監視胡媽媽的。
明大老爺有些愧疚：“後宅裡的事，我以前沒管過，你大嫂或許是請過她吧。”
苗婆子冷笑：“小少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可別怪我這個當姐姐的沒有提醒你，你們的命是連着的，他活，你才能活，他若是死了，你也必死無疑，所以啊，小少爺的事，你看着辦吧。”
是擔心這兩個葫蘆出差錯吧。
胡大富看到躺在棺材裡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一陣噁心，忍不住嘔吐起來。
霍譽冷冷地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報應，你想不想去陪着你姑姑啊，我可以成全你，現在就把你放進去，讓你和你姑姑一起下葬，你看可好？”
苗婆子摔了門就走了，胡媽媽在屋裡摔摔打打，折騰了好半天才消停下來。
苗婆子便說：“那位明大小姐是在道觀里長大的，有些邪門啊，若是讓她發現小少爺身子不妥，這事怕是會有麻煩，再說，小少爺不在咱們眼皮底下, 萬一有個差錯，你還能好好活着？你讓明家大太太去把小少爺接回來。”
胡大富爛命一條，他不怕死，可是也要看是怎麼死了。
白翠把之前胡媽媽幫着胡氏兄弟偷小少爺，以及這次從苗婆子和胡媽媽口中聽到的事，全都告訴了鄔大郎，鄔大郎更是束手無策，夫妻倆整日提心吊膽，索性把兩個孩子也帶在身邊，一家四口更是能不回來就不回來。
鄔大郎想要制止妻子，可是看到白翠的眼淚，想到兩個孩子，便別過臉去，直到霍譽告辭，鄔大郎仍然一言不發。
白翠當時驚得手腳冰涼，她雖然不明白鬍媽媽的命爲何會和小少爺是連着的，可也知道，自家婆婆一定是惹了禍事，而且是大禍。
白翠聽說要開棺，問都沒問便一口答應，鄔大郎想要阻攔，被白翠瞪了一眼，便躲到一旁去了，不忍看到自家老孃的棺木被人打開。
他已經承認胡大貴是他殺的，可是卻提也沒提胡媽媽，更沒有提到苗婆子。”
霍譽說道：“剛剛我回來的路上，已經讓朱雲去查苗婆子的事了。”
霍譽讓白菜去保定前衛，提了胡大富出來，趁着胡媽媽還沒有發喪，帶着胡大富去了紙坊衚衕。
聽完霍譽帶回的這些消息，明大老爺氣得雙手冰涼，他恨不能把大太太拽過來，讓她聽一聽，她信任的人是個什麼東西！
這已經不是吃裡扒外，這是背信棄義！賣主求榮！
明卉的注意力卻沒在胡媽媽身上，一個被人當成母葫蘆的人，只是犧牲品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監視紙坊衚衕的金壽林便送來消息，胡媽媽昨晚死了。
霍譽說道：“何文廣就連他小時候幹過的壞事也交待了，可他在這起案子裡所知有限，除了咱們知道的那些，便沒有其他有用的了。胡大富也說了不少，可他和何文廣一樣，一口咬定只是爲了多賺幾兩銀子，纔去拐小孩的。
“大哥，這個苗婆子是不是以前還進府給明雅看過病？”明卉問道。
可是有一天，白翠提前從鋪子裡回來，卻看到胡媽媽正和苗婆子，鬼鬼祟祟躲在屋裡，白翠悄悄繞到屋後，站在後窗下面偷聽兩人說話。
這樣的屍體，鄔大郎和白翠不敢讓人看，天一亮，鄔大郎便去壽材鋪，買了一口薄皮棺材，胡媽媽的屍體穿不上壽衣，只好用被子草草裹了放進棺材。
胡媽媽說：“你說得容易，你以爲還是以前嗎？現在大太太在大老爺面前說不上話，大老爺不會聽她的。”
明卉卻是記得很清楚，當年大太太打傷明雅，就是請胡媽媽的表姐過府看的。
她聽到胡媽媽說小少爺沒在府裡，大老爺把小少爺送到了越秀衚衕，她也有好些天沒有見到人了。
死的時候全身皮膚綻開，鮮血汩汩而出，如同一隻被砸爛的血葫蘆。
他寧可被人活活打死，也不想和血淋淋的屍體一起被釘進棺材。
只要這麼一想，胡大富的胃裡便是一通翻江蹈海，他連胃液也吐出來了。
“我說，我全都說，你們殺了我吧，只要別把我關進這口棺材，讓我怎麼死都行，都行！”
事後，明卉聽說了霍譽是用這種方法，迫使胡大富不得不從實招來，明卉雖然沒有親眼看到胡媽媽的死狀，可也猜到定然很慘，現在仔細一想，也差點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