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行道正和江心兒及小遠笑道過關了,誰知道話音剛落,便聽見館外有人敲門道:“請問江館主在嗎?小的是李府家僕,代老爺傳話來的。”
院裡的三人正在猜測此事,聽聞門外的叫聲忍不住相互對視了一眼,均是瞭然一笑:看來他們是猜對了
依着那家僕傳的話,第二天辰時所有的參選公子都要到李府上集合,然後再聽候李府所給的結果。
第二天一早,江心兒便利落起了牀,本以爲自己夠早的了。誰知道剛走出門口,便看到院裡的榕樹下立着着一抹白色的身形,看模樣應該是已經準備好了的小遠無疑。
聽到她走出門的聲音,小遠轉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你起得好早啊,我還想稍微等你一會呢。”
他的聲音輕柔,帶着朦朦溫熱氣息。那長身玉立,不蔓不枝的模樣像極了氤氳在清晨霧氣裡一株遺世獨立的青蓮。
看得江心兒一愣,心頭一時間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他,怎麼越來越讓人…心動了呢?
“心兒,你怎麼了?是昨天累了沒歇息好麼?”小遠見她愣愣的沒說話,不由自主走上前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聽到小遠的聲音就在耳邊,江心兒這纔回過了神來。像是怕是揭穿心事的樣子,連忙撇過頭去,避開他的目光道:“我沒事啊,馬車怕是都在院門口等着了吧,咱們還是快些去吧,免得遲到了。你可是最大熱門之一啊,去晚了引起人注意呢。”
說着,便轉過身匆匆的向着門口逃也似的走去,因爲怕腳步快了裙裾絆腳,甚至還用手提起了裙襬。
小遠看了一眼她飛快離開的背影,神色頗爲複雜,稍稍想了想,卻終是嘆了口氣,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待他們坐穩後,那趕車的馬伕便輕抽鞭子,載着他們二人緩緩向前行駛而去,這時外間的天色也漸漸的全亮了起來。
兩人一路無話的坐着,也不知各自是在想些什麼,車內的氣氛有些微的尷尬。以前二人曾是十分和諧,在江心兒的心中,也許還是憨憨的小遠來得讓她安心。如今的小遠,那麼氣度過人,倒彷彿是越來越遠了。
過了良久,這才聽得一旁的小遠似乎妥協似的嘆了口氣,若有所思的盯了江心兒好一會兒,這才低聲說道:“心兒,一直到今兒也沒見那張勝之轉醒,此次前去李府若是宣佈結果的話,你是想叫我贏,還是叫朱公子贏?”
聞言,江心兒咬了咬下脣,一雙手不由得緊緊的捏着身下的裙襬。這個問題從那天夜裡她和小遠談過之後,她就一直在迴避着,因爲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選擇,所以她一直掩耳盜鈴地儘量不去想這件事。可是,事情就擺在那邊,要來的總是要來,再怎麼也是需要一個答案的。
見江心兒不出聲,小遠卻是輕輕笑了笑,又繼續說道:“我自是希望自己能贏的,我知道,你不想輸給楊紅蓮。心兒,不管怎麼樣,只要你希望的事情,便也是我所希冀的。”
聽小遠這樣說,江心兒心底狠狠抽動了一下。小遠不是不知道若是他贏了,而張勝之還沒醒過來的話,那他面臨的該是什麼樣的局面。難道,大家就眼睜睜看着他去娶了李府的小姐。李府小姐並不願意嫁給其他人,而小遠,他也不會真心希望娶了李小姐吧。
別開目光,江心兒繼續做了一隻鴕鳥,逃避得說道:“唉,不要多想了,贏與不贏哪裡又是我們說了算的?等去了李府,且看看那李老爺如何出招吧你同朱行道二人勢均力敵,他應該很難抉擇,不會那麼快就有了主意的。”
其實,小遠想聽的不是這些,而是江心兒的一個明確態度。難道她真的不在意即將出現的結果麼,他臉色一黯,怔怔的看了江心兒好一會兒,這次點點頭語氣轉成平淡地說道:“你說得對,蕭某……明白江姑娘的意思了。”
知道小遠看穿了自己的逃避,江心兒心底越發難受,像是被一隻手狠狠的拽着快要喘不過氣來一般。
張了張嘴,她正要開口說話,忽而腦子念頭一閃,隨即擡起頭詫異的看了小遠一眼。他,剛纔說什麼來着?
蕭某?而不是小遠,或者如從前一樣說我如何如何?
那樣順口說出來的自稱,隨意得就好像他從以前就一直是這樣稱呼自己一般,所以才能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難道……想到這裡,江心兒心底沒來由的打了個突,隨即卻又搖搖頭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肯定是自己多想了,許是小遠入戲太深,怕不經意間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真把自己當成是蕭家的二公子了。
她正在思緒萬千中,卻聽得那馬伕的聲音響了起來道:“二位,李府到了,請二位下車吧。”
怕自己若是繼續待下去,指不定還會亂想些什麼,因而待那馬伕聲音剛落,江心兒便連忙掀起車簾跳下了馬車去。
她剛一下馬車,那邊廂金百合的馬車也正好停在了李府門口。接着便見楊紅蓮和吳珍兒從裡頭走了出來,江心兒心裡頭裝着太多的事,又實在是看那些人不順眼,便也沒那心思與她們虛以委蛇,只是淡淡的笑着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那邊楊紅蓮也是回以淡淡一笑,吳珍兒卻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江心兒身後的小遠看了一眼,哼了一聲,脣角瀉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來。
這時陸陸續續的已有不少媒人馬車到了,大家下車互相恭寒暄了一番,見着李府的門早已打開,便都相繼進了李府。
府裡此刻早已是擺好了各色早點,待衆人草草用罷了早膳後,那李老爺這才姍姍來遲的從門簾後走了出來,向衆人道了一個早,然後走到中堂坐了下來。
“連日來也沒給衆位消息,今兒忽而讓大家一大清早的趕過來,實實是老夫的不是。”李老爺笑着看了在座所有人一眼,頓了頓,端起茶杯悠悠的啜了一口,這才繼續道:“其實老夫今天把大家喚來,是想要問衆位公子一個問題的。”
問問題?衆人俱是一愣,不由得詫異的對望了一眼。席下的江心兒亦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李老爺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對那“武”一事隻字不提,卻要問問題,難道問問題就能測出衆人的武功高低?
先前那羣黑衣人既是他派出去的,自然早就將所有候選人的武功底子摸得一清二楚了,此刻卻又不知是要意欲何爲。
堂中李老爺卻是不急,只緩緩的將茶盞裡的茶喝完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小女待嫁芳華,所嫁之夫婿定是你們在座中的一位,只不過老夫只有麗兒一女,對她甚是疼愛,所以小女的幸福,老夫自然也是要經過重重考量的。”
“俗話說難爲天下父母心,李老爺面慈心善,愛女如此,果真是世間少有,若能與李老爺的千金共偕連理,也是公子們三生修來的福氣。”待那李老爺話音方落,堂下楊紅蓮便笑了笑,站起身來奉承着道。
上一次文采比試的時候,朱行道便出了很大的風頭,今兒這一場問答肯定尤爲重要。她心裡清楚上次出彩的只有小遠一個人,所以,他們真正的對手便只有小遠一人。
想到這裡,她不覺勾脣一笑,這幾天的風平浪靜她可不是白過的,對於小遠,她有十足的把握將他擊垮。
所以……今兒就等着看好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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