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仁在春節前的最後一個休沐日的早上, 帶着兒子和和、小舅子懷瑾懷信, 一行四個主子加四個僕人出門,去了京郊的皇家圍場, 一來帶着和和再見識體驗一番,二來帶着懷瑾懷信散散心,有些事要指點告誡一番。
蕭沐仁帶着兒子出門後, 呦呦就重新回了牀上去睡回籠覺。再次醒來是被容媽媽給叫醒的, 被告知大皇子來訪。
聽到這個消息呦呦一驚,大皇子來做什麼?呦呦上一次聽到大皇子的消息,還是春節的時候他來給懷瑾和大公主拉線, 現在到年底了,又是一年了,大皇子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不過,不管大皇子出什麼幺蛾子, 蕭沐仁不在家,作爲家裡唯一的女主人,呦呦不得不去前頭接待他。而且, 呦呦甚至懷疑,大皇子就是趁蕭沐仁不在家的時候特意上門來的。
到了前院, 呦呦和大皇子寒暄往來了幾句,就直入正題, 問大皇子此來所爲何事。
沒想到,大皇子沉吟了片刻後,竟然起身對呦呦鄭重拱手鞠躬行禮, “小可此次前來,特有一事相求,請夫人同意。”
呦呦心中大驚,大皇子自稱“小可”,這是在太謙虛了,要知道這樣的自稱都是對長輩的時候,或者將自己的地位擺的十分之低時。可不管怎麼樣,對方畢竟是大皇子,就算呦呦拐彎抹角地能稱得上是他的表姑,也受不起這樣的禮。
呦呦急忙從位子上站起來,對着大皇子直接跪到地上去,忍着地板的生硬和很快透過衣物穿進了的冷意,姿態比他更低,“殿下太過客氣了,臣婦萬萬不敢當,萬萬不敢!”
“夫人請起,夫人請起,是本宮冒失了。”大皇子沒想到剛剛還口齒伶俐的蕭夫人,一下子姿態這麼低,說跪就跪毫不遲疑,於是不敢再以禮相挾,退後一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呦呦等到大皇子坐下之後,才伸手讓容媽媽將她扶起來,站起來的時候忍不住咬牙倒吸冷氣,剛剛跪下去的時候用力過猛,膝蓋骨同冷硬的地板相撞,此刻隱隱作痛。
不過呦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問起大皇子說的是什麼事情,“不敢當大皇子一個‘求’字,只是還請大皇子將事情說清楚,臣婦會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轉告給我們爺,請爺定奪。”
言外之意,我只負責傳話轉告,至於蕭沐仁會不會答應,這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大皇子不相信呦呦的話,他得到的情報是蕭沐仁十分尊重愛戴他的夫人,這個夫人對他的影響力十分之大。大皇子盯着呦呦的表情看了一會兒,呦呦也毫不退縮地直視回去。
最終,大皇子收回目光。他已經明白了,就算蕭夫人能決定,她也不會直接說出來的,這是較量。同時大皇子既遺憾又慶幸。遺憾的是這樣聰慧伶俐的人竟然只是女子不能出仕做官,也遺憾自己以前竟然沒有發現這顆明珠,不然娶回府裡又是一個助力。
不過同時也很是慶幸了一番,幸虧這位“表姑”慧眼識珠,同自己這位隱形王叔成親了,而不是看中老四那個繡花枕頭,不然不止少了一個助力,還多了一個敵人。現在這樣中立就很好,雖然他們沒有進入自己一方的陣營,可也沒有進入別人的黨派不是?
“大殿下?大殿下?”呦呦見大皇子端着茶杯發呆,就出聲喊了兩句。
“啊?啊,本宮在想,夫人這金駿眉真是不錯,不錯啊,頭一回喝這種好茶,哈哈。”大皇子胡亂找了個藉口,乾笑兩聲。
呦呦在心底翻個白眼,心說宮裡什麼沒有,說這話豈不是讓人聽了多心?
“大殿下過獎了,就是普通的金駿眉而已。一定是您經常品嚐頂級貢品,喝着這普通的茶葉,覺得口味稀罕,纔會覺得好喝。”呦呦謙虛道。
大皇子笑笑並不反駁,然後才說起他的來意,“此來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私事。前日早朝時,皇上斥責了安寧侯在冬至祭天儀式上辦事不利玩忽職守,令其閉門思過,其光祿寺卿之職,由古同一古大人暫代。”
呦呦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這件事她有所耳聞,並不覺得奇怪,皇上從去年臘月讓蕭沐仁與安寧侯府分家的時候,她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不過她沒有想到居然會拖一年。皇上這算是鈍刀子磨人,還是讓其放鬆警惕?
呦呦看向大皇子,心想這算不得是私事吧?明明就是公事啊。不過她沒有出聲,而是聽大皇子繼續說下去。
“安寧侯將祭祀器皿擺放出了差錯,冒犯了祖宗,的確該罰。革職查辦這樣的處罰雖然有點重,不過父皇自有他的考量。”大皇子說到這裡,看向呦呦,“蕭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皇上如此做法爲的是什麼大家都懂,只是如此苛刻,卻於皇上名聲不利,蕭夫人能不能請蕭統領勸勸皇上?”
呦呦盯着大皇子看了一會兒,笑了起來,“大殿下出生在皇家,當知道什麼是‘君無戲言’,阿毓他只是一個御林軍統領,怎麼可能勸說得了皇上?況且,皇上做事,定有原因,大皇子與其私下有想法,不如同皇上親自說,皇上雖然是君主,可也是父親。”
呦呦前頭說的義正言辭,到後面還是忍不住勸了大皇子一句,不想讓大皇子心思越想越偏道路越走越窄。
呦呦和蕭沐仁討論過,目前爲止皇上又七個皇子,除了還在吃奶的七皇子、已經□□起來的四皇子、智商有些不足的三皇子,所有皇子中,最看好的還是大皇子。
大皇子獨佔嫡、長,有一個感情深厚的胞弟,幼時幼時被皇上親自教導過的,幾乎是所有人看好的太子人選,然而隨着大皇子年齡增長,太子之位卻遲遲不肯確立,大皇子似乎有些浮躁了。
可是現在皇上還在壯年,大皇子浮躁、沒有耐心,最後只有被皇上厭棄的結果。
不過也只這一句,多了她是不肯說的。其實就是這麼一句,幾乎都可以被人看作是大皇子一派的了。說完這句話,呦呦自己都有點害怕,趕忙轉移了話題,“那麼第二件是什麼?”
哪知大皇子卻對她的話上心了,直着眼睛沉思着,嘴裡還唸唸有詞,呦呦仔細聽了聽,聽出來是“父親”兩個字,忍不住在心底嘆氣,也不怪大皇子會覺得生疏,皇家哪有父子親情?
呦呦沒有再出聲打斷大皇子的思緒,就這麼坐在一旁等着大皇子想明白,同時也在心底想着自己的心思,也不知道蕭沐仁帶着和和好不好,本來就是臘月了,京郊圍場肯定更冷,但願跟去的下人能記得給他們添衣服。聽說圍場裡的動物都是圈養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很厲害,怎麼忘了叮囑蕭沐仁注意安全呢。呦呦自己懊惱着。
大皇子思考了一會兒,終於想明白,他明白了爲什麼這一兩年來父皇對他讚賞越來越少不滿越來越多,雖然沒有訓斥,可是大皇子很多次在皇上的眼裡看到了失望。
原來,是這樣。大皇子站起來,再一次對呦呦鞠躬,“多謝夫人教誨,我明白了。”皇上是皇上,可是也是父親,既要有對皇上的敬畏,又要有對父親的尊重,即便更多的時候是皇上,該有的溫情,還是要有。
否則,一個沒有溫情沒有感情的人,算不上人,也做不了國家的君主。
大皇子這次沒有自稱“小可”,更沒有自稱“本宮”,這是實實在在地代表他這個人,對呦呦的感謝。
呦呦一愣,不知道大皇子在這短短的片刻時間裡想到了什麼,不過看他這次行禮的態度和剛纔大相徑庭,也就站起來還了淺淺一禮,“大殿下客氣了。”說完之後提醒大皇子,“大殿下說兩件事,還有一事是什麼?”
大皇子看着呦呦姣好的容顏和沉穩安靜的態度,心想:原本這個問題是想要讓蕭夫人轉達給蕭沐仁的,不過現在看來,蕭夫人恐怕比傳言中更加聰慧,既如此,不如聽聽她的意見?
“夫人可聽說,朝廷最近有關開海禁的爭論?”
呦呦搖頭,“不曾聽說。”聽說了也不能說,朝政之事豈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所議論的?她還想活着看兒子娶媳婦女兒出嫁呢,纔不趟這灣渾水。
大皇子沒有得到意想中的答案,當然不會就這麼放棄,於是他又問,“那夫人認爲,這海禁開得還是開不得?”
此時裝不懂什麼是“海禁”還來得及來不及?當然是來不及的,所以呦呦只能裝傻,“海禁這件事,事關重大,不是我一個夫人能懂的,更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只是我知道,一件事就想一枚銅錢,總是有兩面的,不能只看到一面。”
聽起來道理十分高盛,然而一句有用的都沒有。至此,大皇子更加斷定,這位蕭夫人聰慧過人。大皇子還想到,蕭統領又是文武雙全,且二人都十分得父皇的青眼,若是不能讓二人站到自己的一方,那麼也絕不能讓他們站到自己對面去,如果有一天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寧願讓他們死!
呦呦坐在一旁看似悠閒地喝着水,實際上餘光就從來沒有離開過大皇子,她能感覺到,剛剛有一瞬間,大皇子變了,和之前的驕傲、溫和、心急都不一樣,那一瞬間,大皇子似乎變得十分狠戾,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大皇子很快就恢復正常,擡頭假裝看看外頭的天色,站起來對呦呦一拱手,“天色不早,不打擾夫人,本宮這就告辭了。”
“恭送大殿下。”呦呦屈膝福禮,目送着大皇子走出書房,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徹底不見。
“哼!”呦呦坐回位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皇家裡的人,都不是正常人!”
中午的時候蕭沐仁他們沒有回來,午飯是呦呦自己用的,面對一桌子精緻的食物,和一雙孤零零的筷子,呦呦這頓飯吃的寡然無味。果然習慣了和和美美熱熱鬧鬧的一家子,一個人形單影隻就格外可憐。
不過,好在還有可愛的小女兒美美。美美果然是長牙了,手裡不管抓住什麼都往嘴裡送,若是實在抓不住東西了,就乾脆啃咬自己的手指。
於是,呦呦發明的那個手指餅終於用派上了用場,而且十分得美美的歡心,經常抓着一根手指餅啃個沒完,如此下來,除了喝奶,竟然不用添加輔食。
不過很快就出問題了,手指餅畢竟是烤制食物,裡面又有油,沒幾天美美就上火了,好幾天沒有排泄,急的呦呦都快讓丁香給開瀉藥了。
不過丁香說了,只要將引起上火的食物給停掉,再正常飲食、多喝水就慢慢就好。
現在呦呦給美美用來磨牙的,是她叫人重新做的,用栗子、核桃、松子、花生等堅果做的堅果條,這回不敢烤了,全部是蒸的。
午飯過後,呦呦抱着女兒在牀上哄着玩。美美是個十分安靜的孩子,而且十分省心,只要讓她吃飽了穿暖了,就算沒有人逗她,她自己也能躺在牀上玩的自在,比她哥哥省心不知道多少。
呦呦有很多次想,若是頭一胎是個女兒……
蕭沐仁他們回來的時候,太陽西沉,在將落未落的邊緣,連殘陽都不肯賞光再在屋裡停留一瞬。
和和跑進屋裡的時候,呦呦正抱着美美在“畫畫”——把畫筆塞進美美的手心,由呦呦握着美美的手,帶着她在畫紙上畫,畫樹畫花畫房子畫太陽。
別看呦呦寫的字很不錯,甚至可以稱作是出類拔萃,不遜色與許多書生大臣,但是她的繪畫水平實在是有些太糟糕,她自嘲過,她的只有幼兒園的水平。
所以和和一進門看到畫紙上用三角形和正方形疊加出來的房子、一個圓外面發散了一圈的豎線畫成的太陽……和和毫不留情地大笑出來,“哈哈哈!孃的畫好醜啊!”
呦呦抱着女兒一頭黑線,你知道就行了,爲什麼要說出來。
跟在和和身後進來的懷瑾和懷信也走了過來,懷信沒見過呦呦畫畫,見呦呦將畫畫成這個樣子,忍不住目瞪口呆,這是我那個出口成章精習顏體書房的二姐嗎?爲什麼她能畫出這麼……新穎別緻的畫作?
與懷信不同的是懷瑾,懷瑾看了一眼畫紙,雖然也是忍俊不禁,不過還是很收斂的,最多忍不住說一句:“二姐,你的畫技這麼多年了,就沒有一點兒進步?”
呦呦先是被自己兒子嘲笑已經很丟人了,兩個弟弟更是一個塞一個的直接不隱瞞,氣得呦呦直接攥着女兒的小手甩了一下毛筆,將筆上的墨汁甩到了懷瑾的身上,“你們兩個臭小子懂什麼,這是新印象派畫作,會是幾千年後最流行的畫法!”
“娘,新印象派是什麼派?我知道少林派、武當派、唐門派,新印象派的掌門人是誰?”和和不是很懂他們說得是什麼,憑着自己的理解發問。
懷瑾彎下腰把和和抱起來,又瞥了一眼呦呦的“大作”,笑着告訴和和,“掌門人是你娘啊,你娘可厲害了……”
“臭小子,閉嘴!”呦呦瞪了一眼懷瑾,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然後打岔問和和,“你爹呢?你們沒一起回來嗎?”
“他爹在這裡。”蕭沐仁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呦呦回頭看去,目光正好撞到蕭沐仁的眼睛,兩個人對視片刻,忽然一起笑了起來,發自內心的甜蜜的笑容。
懷瑾在一旁看着,伸手把和和的眼睛捂住,又踢了懷信一腳讓他轉過頭去,心想這兩個人的膩歪怎麼這麼多年了就沒有變過呢?
“啊啊啊。”打破氣氛的是美美的叫聲,她現在已經開始認人,看見一整天沒有出現的爹爹回來,立刻興奮的叫起來,還伸着手要蕭沐仁抱。
蕭沐仁走上前把從呦呦懷裡接過女兒,先逗了逗孩子,問她今天吃了什麼喝了什麼睡覺了沒有,像是孩子能聽懂一樣。而美美也真的開始應和他,但是發出的都是咿咿呀呀的聲音。
呦呦把女兒交給了蕭沐仁就轉頭去找兒子,這才發現和和正被懷瑾抱着,眼睛還被他給捂住了,呦呦臉紅了一下,伸出腿踢了懷瑾一腳,“做什麼怪!”
懷瑾嘻嘻笑着跳開,然後把和和放到地上,和和沒有撲進呦呦懷裡,卻直接跑到了蕭沐仁跟前,拉着他走到呦呦剛剛的畫前面,“爹,爹,這是娘畫的畫,叫……”和和歪着頭想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轉頭看向呦呦這裡。
“叫‘新印象派’。”懷瑾在呦呦身後回答,還對着蕭沐仁擠眉弄眼。
“對對對!新印象派!”和和拽着蕭沐仁的袖子問他,“爹,你看好看嗎?”
蕭沐仁看了一眼,理所當然地說:“挺好看呀!”雖然他嘴角的笑已經快要憋不住了,“你們看這佈局,太陽在天上,房子在地上,房前屋後還有花草樹木,佈局多麼完整。再看細節,房子上還有窗戶呢。構圖精巧佈局巧妙刻畫細緻,乃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好畫!”
聽了蕭沐仁的話,在場的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和和一臉茫然,好看嗎?爲什麼他不覺得?是不是他的審美和爹的不一樣?懷信也是不可置信,姐夫這樣雖然會讓姐姐高興,可是作爲君子,怎麼可以說謊呢?
懷瑾的臉上則是瞭然,他就知道姐夫一定會說好看,能說不好看纔怪了,不過也難爲他姐夫了,能將這麼一副“印象派“畫作誇出這麼多優點來,不容易啊。
倒是呦呦,整個人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瞪了一眼蕭沐仁,再轉頭瞪一眼懷瑾,最後扯開話題,“在外塗跑一天了,不餓嗎你們?晚飯要吃什麼?”
“蔥油餅!”“瓦煲飯!”“方便麪!”
呦呦一句話,得來三個答案,分別來自和和、懷瑾、懷信。
“你呢?”呦呦轉頭問蕭沐仁。
“隨便,你安排就好。”蕭沐仁笑着對呦呦說一句,其實他想說“你做的就好”,可是又怕累到呦呦,所以沒敢說。
“那,給你吃捲餅好不好?我讓人去買了一隻烤鴨回來,片成片夾在餅裡吃?”呦呦問。
“行啊。”蕭沐仁還是笑眯眯地回答,一副任由夫人安排的樣子。
懷瑾和懷信用了晚飯就回花家去了,和和陪着妹妹玩了一會兒就困了,呦呦親自帶着他洗漱完塞進被窩裡,連故事都沒用講,閉上眼就睡着了,可見今天是累着了。
安頓好了兒子,呦呦又去看了一趟女兒,然後纔回了自己臥室,房間裡,蕭沐仁已經躺在了牀上,呦呦脫掉身上的大衣服和鞋子,爬到牀裡面去鑽進被子裡在蕭沐仁身邊躺下。
“大皇子今天來了,你知道嗎?”
蕭沐仁扯了扯被角,給呦呦掖好肩頭,“知道,小榮子跟我說了。他來什麼事?爲難你了沒有?”
“沒有。”呦呦搖頭,“大皇子說,冬至日是安寧侯因爲祭祀器皿擺放出錯,被皇上免職了,他覺得這個懲罰太嚴重了,有損皇上的威信。”
蕭沐仁聽了這句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呦呦仰起頭看到蕭沐仁棱角分明的下頜,“安寧侯是大皇子的人?可是之前不是聽說跟五皇子走的挺近?”
“不是安寧侯。”蕭沐仁握住呦呦的手,“是蕭沐致,蕭沐致是大皇子的人。這對父子倆挺聰明,將寶押在了兩個最又可能的人身上。”
呦呦想了想,可不是?雞蛋不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這纔是最聰明的。更聰明的是,安寧侯讓蕭沐致這個年輕的前途好的跟着最後可能的大皇子,自己則同一個雞肋一樣的皇子交好。
“難怪大皇子要爲安寧侯求情.”呦呦嘀咕了一句。若是安寧侯沒了官職,蕭沐致這個只有一個翰林院虛職的侯府世子,以後的仕途就比較艱難的了。
“活該!”蕭沐仁則是忿忿地說出兩個字,“我七月的時候跟他說外放,十月的時候吏部官員調動,我特意去吏部問過了,結果吏部尚書說並沒有蕭沐致請求外放的消息。”
“相對於在京城做一個清閒悠閒的侯爺世子,他當然不願意外放去吃苦了。”呦呦拍拍蕭沐仁的胳膊,安撫他,“你以爲誰都像你似的那麼‘傻’呀。”
“我傻嗎?”蕭沐仁反問,“我傻你還喜歡我?”
“對呀對呀,我就喜歡你這個傻子。”呦呦一點都不害臊的在蕭沐仁下巴上親了一下,“我也是個傻子,我們傻子和傻子配對,正好。”
蕭沐仁抱着呦呦哈哈大笑起來,“你纔是傻丫頭。”語氣裡全是寵溺和縱容。
“對了,海禁的那個是怎麼回事?”呦呦想起大皇子來的第二件事。
“皇上要開海禁。大皇子反對。”
“爲什麼?”呦呦很奇怪,難道閉關鎖國固步自封好?大皇子看着挺聰明的,怎麼會這麼想?
說到這個,蕭沐仁更加好笑甚至鄙視,“因爲五皇子同意開海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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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皇子真是……看着聰明,實際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