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這個春節, 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大年夜, 呦呦勉強支撐到了子夜,吃了蕭沐仁喂到她嘴裡的除夕餃子, 隨便嚼了兩下就嚥了下去,然後身子一歪,倒在炕上開始睡。

倒是和和, 精神比呦呦還好很多。從早上早早睜眼醒來, 就一直很興奮,自己動手穿了新衣服到正房來給呦呦看,十分得意高興的樣子。

看到兒子高興, 呦呦也是高興的,母子倆一高興,立刻手牽着手去了演武場,讓小廝搬了一溜的煙花爆竹過來, 大半天的看煙花。

蕭沐仁知道後只腹誹了一句“浪費”,然後就讓人多準備些煙花送過去,“不夠的話再讓人去買, 讓夫人和小公子注意安全,離的遠一些, 別凍着。”頭一句話說的十分雲淡風清,後面的話卻是藏不住的關心, 眼裡更有誰都看得出來的寵溺的笑。

母子倆放了一上午的煙花,中午的時候呦呦忍着不適去炒了一個青菜,然後一家人吃了中午飯, 午後一直休息到天黑,到了晚上繼續一簇一簇的放煙花。

一直到了呦呦都睡了,和和還不想休息,最後是被蕭沐仁強壓着在身邊睡下來的。

蕭沐仁沒敢讓和和睡在她和呦呦中間,他今天玩累了,晚上睡覺肯定不老實,他怕到時候和和踢到呦呦的肚子。呦呦肚子大了,仰臥側臥都十分難受,每天能安穩睡着的時間不過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必定要起來一次。

和和雖然被他爹壓着躺了下來,可是他並不打算睡,睜着眼睛同他爹說話,他也不用蕭沐仁迴應,就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蕭沐仁自認爲耳朵好使,可是聽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出他說的是什麼。

蕭沐仁到底是忙活了一天累了,在小和和含糊不清的催眠話語中,慢慢閉上眼,睡着了。小和和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他爹搭茬,一擡頭,見爹孃兩個都睡着了,他覺得沒意思,也閉上眼睛睡了。

相比蕭家的溫馨甜蜜,花家則更歡快歡樂一些。懷宇外放沒能回家來,雖然有些缺憾,但是一家人總算齊了,上自花易巖下到寶寶貝貝,人人都是嬉笑顏開的。

蘇晨雖然是練武之人,但是女子該會的東西她也都會一點兒,譚麗孃親手給家人做年午飯,蘇晨自然不能旁觀,也坐了一道紅燒魚,可惜時間太久不握鍋鏟,一條魚給做的兩面糊。

蘇晨很是不好意思,臉紅紅的,“那什麼,在軍營都吃大鍋飯的。”這是實話,訓練緊張,吃飯都像打仗,誰有功夫做這種精細的食物,都是所有東西往鍋裡一放一起亂燉的。

譚麗娘本來還想笑一笑,可是聽到蘇晨這句話,就心疼起來。趕忙將她趕出去,讓她帶孩子們一起去玩,“別在這兒搗亂,去看着你弟弟他們別放爆竹走了水。”

蘇晨知道婆婆雖然口裡說自己“搗亂”,但實際上是心疼自己,也很感動,忍不住拉住譚麗孃的袖子學着呦呦的樣子撒了一個嬌,“娘,你真好。”

撒嬌完她就不好意思起來,果然不是那塊料,連撒嬌都不倫不類。譚麗娘一開始也是一愣,然後就看到蘇晨哄着的臉,哈哈笑起來,“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快出去,油煙不好。”

蘇晨帶着孩子們玩,懷瑾幫着花易巖支了篝火擺了供桌,年夜飯後一齊聚到院子裡,看着下人放煙花,美麗的煙花在天空中炸放,寒冷的空氣中人們呼出一道道白氣,臉上卻是洋溢着笑容。

與花家的歡樂和蕭家的溫馨都不同,孟家的春節過的有點糟。

孟許在臘月二十九那天將母親從山莊接回來,半天還沒過去,母親就又病倒了。原因是孟家大老爺趁着妻子不在沒人嘮叨兒子也管不了他的時候,納了一個妾。

這個妾,還是個貴妾。這個歸妾名叫綠腰,聽說祖上也曾經是做官的,後來因爲貪墨被罷官後,家道就漸漸中落了,不久前她爹她娘雙雙病死,爲了供弟弟讀書,她賣身葬父葬母,被經過的“善良”的孟大老爺看到了,決定幫她一把。

陶陶聽說婆母纔回家就被氣病了,立刻從自己的院子趕過去,一進門就看到地上跪着一個年輕女子,她還在回想家裡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下人,再看到女子不同於下人的打扮,以及婦人的頭飾,心裡一驚,立刻看向身邊的孟許。

孟許當然明白陶陶心裡想的是什麼,低頭在陶陶耳邊告訴她,“爹金屋藏嬌呢。”

陶陶大吃一驚,這可比孟許納妾還勁爆。過了好一會兒,等陶陶回了神,這才低頭仔細打量這個女子,年輕漂亮美麗動人是不用說的,就算被孟母潑了一杯茶,頭髮衣服都溼了,也不覺得狼狽,反而更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陶陶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什麼,推了孟許一把,悄聲說:“你去看看兒子去,這兒有我呢。”

孟許看了她一眼,看得陶陶臉色通紅,但是依然堅持,“快點去,兒子找你呢。”

孟許笑笑,轉身離開,離開之前在陶陶耳邊說了一句“你放心”,至於放心什麼,夫妻倆心照不宣。

孟許走了,回去帶孩子了,留下陶陶一個人面對躺在牀上氣鼓鼓的孟大太太和地上跪着的綠腰。

陶陶想了想,對不遠處的丫鬟招手,低聲吩咐了幾句話,自己挺着肚子在牀沿上坐下,“婆母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說出來,不要憋着自己心裡難受呀。”

陶陶是真心勸解,可惜孟大太太並不領情,冷哼了一聲後將頭轉向牆裡面,片刻後又轉回來,伸出手來想讓陶陶扶她坐起來。

陶陶是想伸手的,不過她的丫鬟卻萬萬不敢讓她動手,立刻自己上前去了。這個丫鬟其實已經是媳婦子了,從陶陶沒出嫁時就跟着伺候她的,現在更是得力的助手。

“太太慢一些。”雙喜上前一步把孟太太扶起來,她可是記得二小姐的話呢,二小姐說大小姐太善良心軟,孟太太卻不是一個善良的,要將這兩個人隔離開,越遠越好。她剛剛沒注意的時候大小姐坐在了牀沿上,已經不對了,這回當然不能再讓大小姐動手了。

等把孟大太太扶起來之後,雙喜又順勢把陶陶攙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才站到陶陶身後去低着頭繼續等着聽吩咐。

孟大太太坐起來之後就不理陶陶了,直直地盯着地上跪着的綠腰,綠腰的頭髮在溫暖的屋子裡已經半乾,棉襖也是半乾不溼的樣子,但是貼在身上,將玲瓏的身段勾勒的更加誘人。

陶陶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心想難怪大太太着急上火,這麼一個可人兒,誰不稀罕,大老爺還真是有福氣呢。同時,一個疑惑在陶陶心底慢慢升起來,這個,難道就是呦呦說的辦法?

天啊,這個孩子,怎麼越來越不靠譜了,真是無法無天,蕭沐仁也不知道管管?不過轉回來一想,估計妹夫也管不了她,說不定還是個幫兇,畢竟以呦呦現在的狀況,無法親自去辦事,還得蕭沐仁動手。

孟大太太盯着地上的綠腰,眼睛裡冒出熊熊怒火,“你這個賤人,是怎麼勾引老爺的?從實招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憤怒,還是因爲在山莊受到了虧待,孟大太太的嗓音如同一面破鑼一樣,粗啞的厲害。

相比之下,綠腰的聲音就婉轉動聽多了,“回太太的話,妾身是老爺正經寫了文書納進來的,並不曾勾引。”一句話說的不卑不亢,恭敬有餘順從毫無。

陶陶眼珠子在綠腰和孟大太太之間來回看了看,重新低下頭垂下眼,心裡着急,剛讓人去請大老爺回來,怎麼這麼久?

孟大太太一聽綠腰居然敢不順着自己,最可恨的是自己一副破鑼嗓子,她卻有着鶯啼一樣好聽的聲音,再看看那張白皙俊俏的臉,大太太怒火中燒,隨手摸起牀上平時用來捶腿捶背的美人錘,一把就擲了過去。

陶陶驚呼一聲站起來想要阻止,可惜已經來不及了,美人錘照着綠腰的頭就砸了下去。陶陶愣愣地站在原定,看着綠腰頭上冒出鮮紅的血來。

她看的清清楚楚,綠腰在看到美人錘砸過來的時候身子動了動,想要躲過去,卻最終沒有躲而是由着美人錘砸破了頭。

緊接着,孟大老爺的聲音從陶陶身後響起,“潑婦!”話音才落,孟大老爺已經衝到了綠腰身邊,小心且溫柔地將人攙扶起來,十分關切地詢問有沒有事。

“孟乾!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生!”孟大太太用力拍在牀沿上,甚至掀開被子想要衝下牀同孟大老爺理論,卻被她的心腹媽媽攔了下來,“太太,太太小心身子啊。”

孟大老爺伸手指着孟大太太,“潑婦”兩個字翻來覆去的說了好幾遍。

陶陶遲疑着自己要不要出聲勸解,就聽到綠腰開口了,“老爺,”陶陶注意到綠腰的手拽了拽孟大老爺的袖子,“老爺不要和姐姐生氣,姐姐也是因爲愛重您,纔會如此激動的。”

陶陶心中暗想這個女子不簡單,一個小氣嫉妒一個大方大度,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孟老爺喜歡誰了。

“學着點,身爲正房不懂爲我分憂,還撒潑,上次孫子的事我還沒處理你呢,要不是兒子和兒媳求情,我都想休了你!”孟大老爺罵完,冷着臉甩了袖子扶着綠腰走了。

陶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目光跟着孟大老爺和綠腰移動。綠腰在和孟大老爺離開的時候,看到了陶陶,微微對她點點頭,就跟着走了。

陶陶因爲太過吃驚,錯過了跟着離開的機會,只好繼續聽孟大太太一口一句“狐狸精”“賤人”的罵人,後來終於忍不住了,扶着頭晃晃悠悠地倒在了椅子上。

雙喜多聰明的人啊,立刻撲到陶陶身邊,扶着她大喊:“少奶奶,少奶奶你怎麼了?少奶奶你別嚇我!”

孟大太太見陶陶暈了,也不再罵了,吩咐人幫着雙喜送陶陶回房。

因爲二十九這天的一場鬧劇,到了三十除夕的時候家裡氣氛也怎麼好,下人們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好在當家理事的是呦呦,並不會隨意遷怒於人。

孟大太太說心口疼,早上和中午都沒有起牀,到了晚上孟許和陶陶三番五次地相請,孟大太太才病怏怏地起牀吃飯。爲了遷就她,年夜飯沒有像往年一樣佈置在外院的大飯廳裡,而是在孟大太太院子的正廳裡。

孟大太太穿了一套她貼心媽媽給準備的衣服,衣服是去莊子之前的,彼時是十分合身的,可是現在卻像是小孩子穿大人衣服一樣,又肥又大,穿在身上直晃盪。

陶陶立刻檢討自己,“想着娘到家後就立刻量體裁衣的,結果……”

陶陶沒說完,就被孟大太太打斷了,“你也忙,不怪你。”

陶陶和孟許好生驚訝,這是轉性了?

孟大老爺再不待見孟大太太,該遵的俗禮也得遵,姍姍來遲後,孟大老爺什麼都沒說,拿起筷子意思意思吃了兩筷子菜就走了。孟大太太氣得一下子就把碗摔了,嚇得玉兒和琰琰直往陶陶懷裡鑽。

陶陶看了一眼孟許,孟許嘆氣,扶着孟大太太回了臥房,陶陶帶着一雙兒女立刻離開正房回了自己的院子,廳裡的圓桌上已經擺好了玉兒和琰琰喜歡的飯菜,等過了一時孟許回來一家四口才安穩地坐下來吃飯。

飯後也沒有人出去,只有在子時的時候琰琰耐不住寂寞,被孟許抱出去看了一會兒煙花,到午夜的時候一家人吃了些餃子,就安置了娘三個睡下,他自己去看了看孟大太太,但是也很快就回來了。

“你婆婆就這麼偃旗息鼓了?”初二這天陶陶和呦呦帶着孩子回孃家,她倆被蘇晨請到自己的房間說話,聽陶陶講述了一遍着這兩天的事情,好奇的問。

陶陶搖頭,“不知道,不過以她的性子,恐怕沒那麼容易罷休。”

呦呦這才笑起來,“也是,要是那麼容易……”呦呦沒有繼續說下去,拉住不斷往往桌上端點心、糖果、水果的蘇晨,“嫂子快坐下來,才吃完飯哪吃的下去。”

蘇晨也剛好端完最後一個,就笑着點頭答應着,在炕上坐了下來,分別給陶陶和呦呦倒了蜂蜜水,這回就連陶陶也笑着打趣她,“你呀快別忙,搞得好像我們兩個姑子欺負你似的。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快坐下來我們好好說說話。”

蘇晨也笑着點頭,“我也這麼想呢,今天初二姑奶奶回孃家,明天初三外甥走舅家,可得早點再帶孩子回來。”

“一定一定,”呦呦立刻點頭,“看明天這大舅媽給外甥外甥女們吃什麼好吃的,我們這麼姑奶奶也跟着沾光。”

姑嫂三人一起笑起來,各自都十分開心。

笑了一會兒後,蘇晨說起陶陶和呦呦剛剛談論的事,“我怎麼覺着,孟大老爺在納妾的時間那麼巧呢?偏偏你婆婆送到山莊去了,他英雄救美了。”蘇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在陶陶和呦呦之間打轉。

“嗯,我也覺得好巧呢。”呦呦笑嘻嘻地說,“看來真是緣分呢。”

陶陶和蘇晨都無語地看向她,蘇晨更是不客氣,直接問是不是她的主意。

呦呦當然搖頭,“我怎麼會出這種餿主意呢?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可是她臉上的笑容明晃晃地就在昭告:是我是我就是我!

蘇晨和陶陶都拿呦呦沒辦法,但是心底不約而同地有了同一個想法:幸虧蕭沐仁對呦呦一心一意。

第二天正月初三,呦呦和陶陶依然是帶着孩子回花將軍府。不過這次她們沒有把蘇晨留下來說話,而是推着她出門,讓她趕緊去蘇將軍府。

“蘇老夫人一定盼着你呢,快去快去。”陶陶親自把蘇晨送到門口,看到她的黃驃馬才笑起來,“你是騎馬的,我都忘了,還以爲跟我們一樣馬車呢。”

蘇晨在蘇將軍府用完了午飯就回來了,譚麗娘見她回來這麼早,很高興,嘴上卻說她應該在孃家多待一會兒。

蘇晨笑着說是蘇老夫人把她趕回來的,“祖母讓我說,初五那天家裡請客,請娘和姐姐妹妹一起去呢。我說姐姐和妹妹懷着身子不方便,祖母說到時候跟着她,不讓人吵你們,她就是想跟你們說說話。”

陶陶和呦呦當然是痛快地答應着,蘇老夫人的面子,誰敢不給呢?蘇晨陪着譚麗娘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就給呦呦遞了個眼色,呦呦先是一愣,然後就反應過來,先是不動聲色地繼續說着話,等到又說了一會兒,呦呦才藉口說昨天在蘇晨那看到一本有意思的書,要蘇晨帶她去找來看看。

譚麗娘和陶陶都知道呦呦愛書,而蘇晨那裡的書不止有她自己的,還有懷宇平時蒐集來的,所以沒人對呦呦這句話表示疑問。

蘇晨和呦呦從譚麗娘那裡離開,兩人說笑着出了院子,等到離正院距離遠了,呦呦對身後的下人擺擺手,示意她們跟遠點,這才挽着蘇晨的手臂低聲問她出了什麼事。

“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早回來嗎?”蘇晨也低聲問,然後不等呦呦回答就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回去的時候,只見到了祖母,沒有見到祖父。”

“爲什麼?”呦呦更是奇怪,據她所知,蘇老將軍十分重視自己這個孫女,不可能春節回去拜年的時候避而不見的。

“我到家的時候,家裡有客人。是這位。”蘇晨對着呦呦比了一個“一”的手勢。

呦呦一開始還沒明白,想了一下才恍悟,“你是說,是大……”呦呦說到一半吞了回去,“只有他自己?老二呢?”

“老二沒來。這位大公子,同祖父一直待在書房,一直到用午飯的時候都沒放人,我沒辦法,只好直接回來了。”蘇晨說到這裡看向呦呦,“大公子是什麼想法,你們知道嗎?”

呦呦搖頭,“我不清楚。阿毓回了京城交了印信後就跟皇上說要先歇半年,也不上朝,大公子沒到家裡來過,至於在外面有沒有見過阿毓,我不知道。”

“我回京之後,臘月裡探訪過兩個曾經的同僚,聽說大公子這陣子私底下小動作頗多。”蘇晨看向呦呦,面容嚴肅。

聽見蘇晨這麼說,呦呦也不得不嚴肅起來。

蘇晨又告訴呦呦,她已經讓人去請蕭沐仁到花家來了,“爹我剛剛問好了,在前頭書房,這件事,我們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呦呦皺着眉頭點頭,這就是她不想會京城來的原因,紛擾太多圈子太多。她剛剛沒有跟蘇晨說,雖然大皇子沒有到家裡來找蕭沐仁,可是已經有不少別的人來過了,有大皇子的人二皇子的人,還有三皇子五皇子的,似乎都想拉攏蕭沐仁。蕭沐仁也跟她說過,京城是非太多,不如外放。

到了前頭書房,花易巖見這姑嫂兩人一齊來了,先是吃驚了一下,然後讓她們坐下,等聽完蘇晨的話,也是皺起了眉頭,沉思起來。

不一會兒,蕭沐仁從外頭進來了,蘇晨和呦呦還奇怪怎麼這麼快,蕭沐仁說他本來是過來準備蹭個飯然後接呦呦回家的,結果半路碰到蘇晨派去的下人,就沒進內院,直接來了書房。

“到底是什麼事?”蕭沐仁在呦呦身邊坐下,“這麼着急?”

呦呦見此,就親自把事情原委同蕭沐仁說了一遍,然後盯着他看,“阿毓,你怎麼看?”

咦,今天怎麼突然叫上“阿毓”了?平時不都是直呼其名?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這裡還坐着岳父和蘇晨,她當然要裝上一裝。

“其實,大皇子雖然沒有直接找過我,但是有不少大皇子的門人和黨羽,已經拜訪過我了。”蕭沐仁對花易巖說,“不過我什麼都沒說,反正我現在交了官印,無事一身輕,說話算不得數。”

花易巖點頭,“是個辦法,不過不是一個長久之計。皇上對你不一般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幾位皇子自然要拉攏你。”

蕭沐仁卻搖頭,“我看,他們與其說是拉攏我想讓我加入他們的陣營,不如說是他們其實想拖住我,讓我不進入任何一方的勢力。”

花易巖一愣,思考了一會兒後點頭,“有道理,有道理!畢竟你的目標太大了,皇上肯定關注着呢。”

“所以我對他們每個人的話都說好,無論誰說什麼我都答應,送來的禮物我都收着,轉頭我就寫了單子送進宮。”蕭沐仁說着笑了起來,“皇上跟我說讓我都留着,他們送來的都是好東西。”

花易巖滿意的點頭,“這個辦法好,與其私底下見人,不如直達天聽,讓皇上都知道,也算過了明路。”花易巖撫着鬍鬚笑了起來,然後看向一旁的蘇晨,“老大媳婦你不用着急,大皇子雖然小動作不斷,但是不會有大動作,皇上還在位呢。現在不知道大皇子去拜訪蘇老將軍的目的,我們不如就等人走了以後再看,你要相信老將軍。”

蘇晨沒有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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