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提親是誰
趙嬸子笑了起來,笑容樸實,便又是一副別有意義的樣子。
原來,樸實老實人,並不等於是笨人啊……趙嬸子多麼平凡的一位鄉間婦人,居然也是心眼通透的。
這讓花襲人實在沒有想到。
她雖然同趙嬸子交流最多,但她自認爲自己扮演一個樂觀善良會點兒手藝的小娘子扮演的不錯的啊?怎麼在趙嬸子面前都能露了馬腳了?
真是失敗。
不過,趙嬸子有一點真的說對了——她的確已經在打算,進京以後,如何尋個機會自立了。
不然,她也不會想要將柴通那個功夫青年收來用。
她想過,無論她同韓清元之間還有沒有緣分,她自立,都是必須的——有緣,她自立之後,才能在韓家得到更多的尊重和地位(多年媳婦熬成婆這種事情,她定然是忍耐不來的);沒緣分,韓清元另娶她人,她已經自立了,也不會被人同情笑話,彷彿她是那被拋棄的軟弱之人一般,不是麼?
她花襲人從來都不曾是個弱者,更從來都無需人來同情。
糊弄着送走了趙嬸子,花襲人又認真地忙碌起來。
她從那一批牡丹花苗中選出了幾株,開始用心培養。所謂用心培養,就是待這些花兒培養成功之後,能夠在一定範圍內,代替她的眼睛與耳朵。必要的時候,還會有別的作用。
從前,她在特工組,乾的就是“監視”的活兒。
如今,她的能力離從前鼎盛的時候還差的遠,弄出一株合格的成品還是很耗時間和精力的。這三年多,她也就養出了兩株——
一株橘樹被美人宋景軒高價買了去;一株是在柳成志離開時候作爲臨別禮物的那株醜陋的仙人球。
而京城同平靜祥和的大柳鄉可不一樣。
她需要掌握更多的主動權,從而保證自己活的更肆意愉快一些,也更長久一些。
就她從靖王宋景軒以及他們的侍衛身上觀察看來,這個世上。武功還是很厲害的。就個人武力值而言,就算她今日已經恢復全部實力了,也未必打得過這裡的武功高手。
當然了,個人武力值的高低並不可怕。作爲曾經的特工。她一直都知道,國家機器纔是最可怕的。而這個時代,官員和貴族有太大太大的特權,她不能不心存警惕。
花襲人正忙活的時候,韓麗娘同她打了個招呼出門去村中走走,花襲人也沒在意。卻沒想到,她才離開不到一盞茶的時候,韓麗娘又面色驚奇地快步走回來,對花襲人和韓母道:“花妹妹,娘。你們一定想不到我剛剛瞧見了什麼!”
韓母瞪了她一眼,責備道:“什麼事情值得你這般大驚小怪的?娘教給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多大的人了,一點都不知道要莊重矜持。”
韓麗娘面上一垮,不情願地分辨道:“娘,咱們這不是還沒進京呢麼?真弄出你那些規矩做派。只怕要鄉親們看了笑話死了!”
韓母臉色一沉:“按規矩,你這麼大的小娘子,就不應該一個人出門東竄西走!”
東竄西走,這樣的詞,可真有點兒不中聽……
韓麗娘面上頓時紅一下白一下,瞪着韓母,眼睛噙着淚。緊緊咬脣,似乎下一刻就想要同韓母爭吵起來。花襲人瞧見這形勢不好,連忙拉了一把韓麗娘,故作好奇地問道:“麗娘,你瞧見什麼了?”
自從韓清元接到那入學貼之後,韓母便開始日日抽出一些時間用於教導韓麗娘和花襲人她的“規矩”。也就是言行舉止,十分繁瑣。韓母對花襲人的要求要鬆散一些,只要她弄的像模像樣,也就算她混過去了。但對韓麗孃的要求,卻是嚴格的很。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
韓母的規矩,花襲人冷眼瞧着,知道這應該是這個時代大戶人家閨女所應該有的規矩和教養。這裡且不論韓母是怎麼懂這些的,她今日教給她們,自然是一番好意。
但韓麗娘一個鄉野間長大的小娘子,陡然間要守如此嚴苛的規矩,她一下子怎麼能夠適應?不能適應,那心中肯定是憋屈委屈的。有時候被訓的很了,韓麗娘難免要同韓母頂嘴。
也對虧總有花襲人在中間緩和,這母女二人才沒有激烈的吵起來。
韓麗娘也懂的爲人子女不能同母親吵架的道理,因此聽見花襲人打岔,雖然她的臉色十分不好,但還是回答花襲人道:“是有人往柳葉兒家提親了。”
“葉兒姐已經滿十五了,有人提親不算稀奇呀?”話雖這麼說,花襲人還是很好奇地問道:“來提親的是誰?咱們認識麼?”
柳葉兒長的漂亮,又是她看着長大的小美人兒,花襲人怎麼會不好奇。
韓麗娘道:“就是那提親的人是你們誰也想不到的,我才覺得稀奇,要回來告訴你們呢。”
難道不是因爲孟大娘曾經一心想將柳葉兒嫁給韓清元,所以韓麗娘見柳葉兒被提親才格外關心的緣故?
花襲人只好配合地搖着韓麗孃的手臂撒嬌道:“到底是誰!麗娘,你再不說我可自己出去瞧去了!”
被這麼幾句話打岔之後,韓麗孃的臉色終於緩了許多。她回道:“就是年前的時候總來給你送花盆的那個黑個兒,你叫他柴大哥的那個!你那會兒說他纔不到十八,我總不相信……沒想到他居然來向柳葉兒提親了!”
“啊,是柴大哥!”花襲人驚訝了一番,便道:“葉兒姐長的漂亮,柴大哥來提親也是能想出來的嘛。哎,我得去看看去。”
花襲人說話間同韓母行禮後就要出門瞧熱鬧去,韓麗娘這會兒也不想單獨同韓母面對面,於是忙拉着花襲人:“哎,花妹妹你等等我!”
到了柳葉兒家,才發現這會兒這裡已經聚了不少人,都在議論紛紛的。
花襲人聽了幾句,貌似都在覺得柴通實在是生的黑壯,同白嫩苗條的柳葉兒一點都不般配。她透過人羣往堂上一瞧,見一個媒婆模樣的人正在同柳葉兒的父母不停地說着話。
柳大伯倒是面色還好,但孟大娘的臉上已經有了七分怒意,只等着那媒婆說錯一句話,就要大肆發火、將人趕出去的樣子。
而柴通正端正規矩地坐在客座上。只因爲他生的黑,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紅臉尷尬羞憤什麼的。
柳葉兒根本就沒在堂上,應該是躲在了屋裡。
柴通找來的媒婆看起來很厲害,一通話說下來,愣是沒讓孟大娘抓住什麼話頭髮火,而且也收下了柴通帶過來的見面禮,又憋着怒氣將柴通和那媒婆客氣地送出了門——
這個時代,媒婆最好也是不要得罪的。
不然,人家職業就是到處傳話成就姻緣的,若是背後說你家姑娘一句不好的話,那豈不是因小失大,耽誤了姑娘的終身?
看見柴通出來了,花襲人就迎了上去,笑眯眯地道了一聲“柴大哥”後,問他道:“我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我答應了。”柴通開口道。
“那太好了。”花襲人高興地道:“待清元哥回來之後,我再告訴他去找你。”
柴通“嗯”了一聲應下,也沒有多話,就同花襲人告了別,坐上馬車回縣城去了。
孟大娘一把抓住花襲人,另一隻手煩躁地揮舞着趕鄉鄰們離開,口中道:“有什麼好看的,都走!都走!”
“柳葉兒大了,沒人來提親你還更要着急呢。”有人就勸慰孟大娘。不過,看孟大娘此時心情很不好,根本什麼都聽不下去的樣子,也就不好多說了。
待衆鄉鄰走了之後,孟大娘插上院門,將花襲人拽到堂屋廊下,紅着眼睛道:“花小娘子,大娘問你,這姓柴的是不是你那好乾娘找來的?我都說過不再去纏着她了,她怎麼能這麼做!當我家葉兒是什麼了她!”
花襲人聽了都愣了。
她反應過來,忙道:“大娘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娘她真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大娘你想想啊,我們一家眼看就要搬走了,以後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一面呢,我娘她爲什麼要費這道功夫?家裡瑣事一堆,可忙着呢。搬家又不是小事情。”
這時候柳大伯也出聲道:“她娘,早說了你別胡亂猜猜的,怎麼你就不聽!人家韓家眼看都要飛黃騰達了,哪有你那麼多的小心眼子!”
“大伯,你也別這麼說大娘。”花襲人連忙勸道:“大娘她這是因爲寶貝葉兒姐姐呢!我若是有這麼一個孃親寶貝着,肯定要高興壞了!”
柳父柳母此時都想起花襲人是個孤女,當即心中就一軟,神情一下子就溫和了下來。孟大娘還恨恨地道:“要說你是忘了事情,又不是確定沒個親人了,她怎麼就不幫你找找呢!”
孟大娘顯然是因爲開口提親被拒絕的事情,很是恨上了韓母。
“沒名沒姓的,找人哪有那麼容易。”花襲人連忙將話題又轉了回來,道:“柳大伯,孟大娘,柴通大哥來提前,我們一家真的不知道。你們可千萬不要因爲他同我們認識,就對他心存偏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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