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突病倒

207 突病倒

他側身躺在牀上,竹蓆清涼,牀下難得地加了冰,分外地舒適。

夏日的冰可是很貴的。富貴人家挖有冰窖,一般人家急用的時候,就知道找人買。這種商品,佔地方不說,一旦沒有人需要,就再沒有他用。所以,真囤積冰用來賣的也少——

很快就化成一灘水的東西,擺一盆兩盆的用處也不怎麼大,盯不了一會兒,一般人家誰會買這種不實用的東西呢?

往年韓家也是不買的。

費不起那個銀子。

但這些日子,他身邊的冰就沒有斷過。大熱天中,甚至一些時候,他還會覺得有一些冷,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

原來,富貴人家是這麼過夏天的。韓清元恍恍惚惚地想。

“聖旨下來了!”

白果又滿面通紅地跑了進來,噗通一下跪在了門口地上。

韓家小戶人家,從來都不用僕人跪來跪去的講究。有這個講究的功夫,不如多做點兒活。如今,沒有人要求白果跪下回話,但他卻不知不覺間就這麼做了。

韓清元微微睜開眼睛,看着白果。

韓母從內室疾步出來,緊張地開口問道:“皇上是怎麼判的?”

“薛家男丁罰了充軍!家產全部沒收了!”白果激動地道:“小的聽大人們議論說,薛家的家產會補嘗給咱家呢!”

“真的!”韓母握緊雙拳纔沒讓自己失態,身子卻難以控制地微微顫抖,眼淚又涌了出來,又道:“皇上居然留着那薛家人的命!這怎麼對得起韓氏死去的一百多口!”語氣中有些埋怨。

韓清元坐了起來,冷聲道:“若非韓氏一百多口都死了,韓家薛家如何。與我們母子有什麼關係?!母親莫不是忘了,父親到最後也沒能將自己名字寄到族譜中!”

韓母一噎,含淚道:“清元。你怎麼這麼說話呢!”

“難道我說的不對?”韓清元沉着面,道:“如今我們算是給韓氏一門申訴了冤屈。該如何處置,都是皇上的恩典,孩兒希望母親您以後能夠慎言!”

韓母被韓清元這一通話說的有些發矇,眼淚也止住了。

她動了動脣,眨眨眼,遲疑地道:“清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清元沒有回答她,而後轉向白果。出聲問道:“你剛剛說,皇上對薛家是如何處置的?男丁充軍,女眷和孩子呢?”

韓清元的面上並無喜色,白果悄然嚥了一下吐沫,回話時候,神色就小心翼翼了起來。“男丁衝入西北軍,不記功,不許他遷;女眷和孩子倒是沒提,應該是不罰的。”

若是有處罰,沒有分作兩次說的道理。

韓清元面容沉靜。沉默片刻,道:“其他的消息呢?關於兩位王爺的?”

白果搖搖頭,面露愧色。忐忑地道:“小的沒有問。”

他原來也不過是縣城一個富人家中使用的小廝,進京幾年,有些長進,但他的長進也是同韓清元的身份相當的,也就是說,他成長爲一個合格的國子監學生的長隨,也僅此而已。

“小的這就去打聽。”白果忙補救道。

眼前這個小公子眼看就要成爲侯爺了!而他白果也將成爲一個侯爺的貼身長隨,一輩子風光富貴!但若他不能令公子滿意,就是有舊情。也就不好說了!

白果下意識握緊拳頭,有些口乾舌燥。

韓清元沒有爲難他。淡淡地道:“我不急。你也別隨便聽了什麼就跑回來一趟,白白浪費了時間。去方方面面的都打聽清楚了。留意一下人們是怎麼議論的,聽仔細了,再回來回話。”

“是,小的明白了!”白果忙緊張應到。

韓清元丟了一錠五兩銀子給他,道:“拿去用吧。”

五兩銀子真不少了。

白果接過來,有些遲疑。

這個時候,韓麗娘走到這間屋裡來,瞪了白果一眼,道:“瞧你那沒用的樣子!又不是給你隨便花的!還不趕快去!”

白果“哎”了一聲,忙磕頭爬起來退了出去。

韓麗娘對韓母行了禮,看了一眼韓清元,開口道:“娘,您怎麼又哭起來了?哥哥雖然受了一遭罪,但咱們韓氏的冤案不是大白了嗎?我聽說是那薛老賊一直與前朝勾結……這種殺頭的罪名抖出來,就是他是六皇子的母家也不怕吧?”

“無論如何,都是好消息,您就該歡天喜地地跟父親說,而不是動不動就流眼淚!”韓麗娘暗暗撇嘴。

她如今不喜歡見到人總是哭哭哭。尤其是看韓母動不動就落淚,心中膩煩的很。

哥哥去告了御狀,而且告贏了。

母親先前的謀劃就成了一場笑話。

娶仇人之女?當真是閉着眼睛想的起來的主意!就算是三五年的哥哥得了他們信任又如何,多少年前的舊事,又是犯忌諱的,只要你稍微一提,人家就會警惕!會告訴你纔怪!

韓麗娘一直覺得,母親是魔怔了纔會一心覺得那樣的主意靠譜。

她從前很崇拜母親,因爲母親總知道很多的東西,跟她尋日裡見過的村婦不一樣,但現在,打從她一頭碰柱拿捏住了哥哥時候起,韓麗娘對母親的崇拜和敬畏就一點點地少了。

韓母被韓麗娘說的面色變幻,咬着牙根,纔沒和韓麗娘計較起來。

只見韓麗娘在韓清元身邊坐下,目光閃動,低聲道:“哥哥!你還記不記得之前?”

“什麼?”韓清元隨意問道。

韓麗娘低聲道:“花妹妹!”

她咬着脣,眼眸亮的彷彿夏日的太陽光芒,如夢幻般地道:“哥,一定是花妹妹!她告訴過我會有轉機,你們都不信,現在不是有轉機了!”

“哥。你和那薛大小姐的婚事這一下只能作罷了!”

韓清元突然想起靖王最後同他談話時候,不經意間說出的一些話來。

靖王說,難爲她總是爲他謀劃。

“她”是誰?只能是花襲人!

韓清元尚未作出反應。韓母就皺眉開口道:“麗娘,你不要瞎胡說!親事作罷是要作罷了……”說到這裡時候她神色間有些不自在。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但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別忘了,她這幾個月都是病倒昏迷着的!”

一個人都病的要死了,能有什麼作爲?只有麗娘這個傻子,纔想當然地將巧合當成了她的功勞。

“她最近倒是醒了,可是連門戶都出不來!”韓母心中很清楚世家名門對於外室女的態度。那花襲人在將軍府上,不知道過的是什麼日子呢!

“難不成真當自己是仙子下凡了!”韓母冷聲道。

“花妹妹就算不是仙子下凡,也定然差不了多少!”韓麗娘聞言不服氣地道:“娘。你又不是沒見過她擺弄花草的手段!那些梅花,她說明日賣,今晚就一定將花開的漂漂亮亮的了?...

!那樣的手段,誰能做到!”

“反正我們都做不到!”

韓麗娘本就十分信任花襲人,在聽到市井傳言之後,更如恍然大悟一般,更是崇拜花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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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花襲人醒來之後沒幾日,就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情。

靖王將哥哥找了去,告了御狀。雖然捱了幾板子,受了些罪,但卻告贏了!輕而易舉地就打贏了!有現在的結果。哥哥根本就再沒出過什麼力!

肯定是花襲人跟靖王求了情的!

韓麗娘篤定地這麼認爲。

韓母還說什麼外室女日子難過,要受苦受氣受人拿捏……但花襲人卻受封成了鄉君!一個鄉君,吃朝廷俸祿,如何也不會日子難過的!

“哥,你覺得呢?”韓麗娘不想與韓母多說什麼,只問韓清元。

韓母就這麼被自己女兒給晾在一邊,面色僵硬難看。她這陣子同韓麗娘碰撞了許多次,卻是拿韓麗娘沒有辦法。她想回到裡屋去給韓父上香去,又不想錯過韓清元的看法。留下來就沒有走。

韓清元微微愣神,隨便輕聲道:“麗娘……我們說話做事。要有證據。如今我們見不到花妹妹,還是不要胡亂猜測地好。”

韓麗娘聽到他這麼說。就有些不樂意。

韓清元頓了頓,又補充道:“花妹妹行事一向有分寸。此時那舊案雖然明瞭了,但兩位王爺的相爭卻到了緊要關頭,塵埃尚未落定,咱們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若萬一最後依舊是寧王勝出來,以薛家同六皇子的關係,他們未必沒有再次興起的時候。成年男丁去充軍了,其他人卻沒有再做懲罰……對於一個家族來說,也就是錯過了十幾年的光陰,以後總有機會的。

再次興盛起來,並非不可能。

韓清元想到薛家,不免又想起了那個同他定了親的少女來。此時此刻,少女面容上,怕是憂鬱更深,心中更痛吧?她一個嬌滴滴長大的人兒,如今被關在大牢之中,依仗的家族一夜間傾覆……不知她受不受的住?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她另眼相待的一個普通學子,卻是她家族仇人,接近她不過是爲復仇來的吧!

韓清元心中驀然一痛。

這一痛,像是帶動了他這些日子所應該有卻沒有感覺到的那些痛一般,痛楚爭先恐後,前呼後擁着一下子撲上了韓清元,讓他剎那間不能呼吸,整個人搖晃幾下,踉蹌着做回了榻上。

面色慘白。

“清元,你怎麼了!”韓母一下子衝了過來,擠開韓麗娘扶住韓清元。看見韓清元面容白的嚇人,韓母面色也白了起來,回頭對還在發愣的韓麗娘呵斥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大夫!”

“是!大夫!”

韓麗娘一個激靈,顧不得同韓母爭論,急急地跑了出去。

爲了以防萬一,這幾日,韓母花了幾倍大價錢,專門請了一個擅長外傷的大夫住在了家中,日日不錯的給韓清元看脈換藥。

就在大夫來之前的這不到盞茶時間的空當,韓清元躺在牀上,面色就由慘白變成了緋紅,額頭上開始沁出大量的汗珠。

“熱……”

他口中嘀咕幾句,就不再說話,眼睛也跟着閉上了。

韓母一模韓清元的額頭,如同摸到了燒紅的烙鐵一般,嚇的她一下子縮回了手,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大夫,大夫……”

韓母顫着心拿着毛巾替韓清元擦了一下額頭,又急急地走到門邊轉來轉去:大夫怎麼還不到!

大夫終於到了。

他本來還不慌不忙十分鎮定地撫摸着自己的山羊鬍子踱着步子進來,邁入門檻的時候還衝着韓母客氣地拱手,道:“老夫上午才替公子把過脈,公子康復的很好的,太太且心安吧。”

不過是半日時間,能出什麼事情!

身爲親人總是不能淡定!

不過,這大夫也能理解。畢竟是家中唯一男丁,且還是十有八九馬上就成爲侯爵的。

若非如此,這大夫也不會願意住在病人家中。

韓母忘了還禮,惶惶脫口道:“他發燒了!”

大夫聞言神色一驚,顧不得再裝高人風範,急急走到牀邊,看到牀上韓清元的樣子就更是面容一白,伸手一搭韓清元的脈搏,頭上冷汗也就跟着下來了。

他輕輕一觸就收回手,對韓母道:“公子病邪潛伏驟然發作,竟至於五內俱焚,高燒起來!老夫只擅長外傷,此種急診請恕老夫無能,不能治了!”

不能治了!

韓母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昏倒在地。

吳媽媽扶住了人。

韓麗娘顧不得自己母親,一把抓住大夫,嚷道:“你說的什麼話!怎麼就不能治了!”

大夫見嚇暈了病人家屬,但好歹還有一個清醒的,忙道:“我是說,我不會治,但有人能治!府上不是同靖王府相熟呢,請了御醫,一定能治好!我也能幫着緩緩,撐到御醫來的!”

大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怎麼不早說清楚!”韓麗娘一跺腳,對吳媽媽道:“吳媽媽,你在家看着!青橙,你跟我出門!”

此時,家中就剩下她一人,韓麗娘想着花襲人曾經在暗香來招待客人的樣子,鎮定地安排了起來。只是心中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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