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血紅色的京都灣海面之上。
長安號戰列艦,毫不猶豫地朝着最強大的敵手——樓船,亮出了自己最兇狠的側舷。
那艘樓船,也在朝着長安號全速壓過來。
雙方的距離,李績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敵艦甲板上那些倭國精銳水手身上的竹甲。
顯然,那並不是普通的水手,而是武士。
“開炮!”
李績一聲大吼。
“開炮!”
嘭嘭嘭嘭……
左弦的三排射擊口,二十四門火炮發射的實心彈,呼嘯着飛過了一公里的距離,精準地扎入了樓船那龐大的船體之上。
咚……咚……咚……
沉重的撞擊聲響起。
樓船厚重的木板,從反方向崩飛出了一大片大小不一的木屑,橫掃了大一片敵艦上的人員。
讓李績有些意想不到的是,炮彈射穿了樓船那兩米厚的正面木鐵混合護板之後,再也沒有能力造成更大的殺傷。
顯然,正面的護板雖然被射穿了,但是也沒有發生結構性的損壞,等於堪堪擋住了炮彈的襲擊。
畢竟木頭始終比城牆有韌性得多,何況外層還有一層鐵板。
船上的那些倭人,在經歷了短暫的慌亂之後,再次士氣大振,爆發出了一陣嗜血的怒吼之聲。
“左滿舵!!”
未等雙方的距離繼續拉近,李績一聲令下。
長安號再次偏轉了船身,用右舷對準了這艘樓船。
“開炮!”
嘭嘭嘭嘭……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炮擊之聲。
二十四發炮彈,在空中形成整整齊齊的一條橫線,朝着樓船的側舷落下。
咚咚咚咚……
炮彈撞擊樓船的悶響聲傳來。
這次因爲角度不好,打的不是橫截面,而是偏角,二十四發炮彈甚至被彈飛了五發。
剩下的要麼勉強鑽穿了樓船側面的船板,要麼直接鑲在船板裡,沒有穿透。
這個時候,長安號後面的二十一艘戰列艦也開炮了。
二百多枚炮彈,遮天蔽日地襲來。
不過這次樓船上的倭人似乎搞明白了角度的問題,狡猾地一偏船頭,用側舷斜着去應對飛來的炮彈。
頓時,無數被彈飛的炮彈落在海面上,濺射起了成排的沖天水柱,幾乎把樓船完全擋住。
等它再出現的時候,因爲雙方的相對時速很快,赫然已經出現在了五百米外!
“給炸藥包綁起來,引線並連,塞入水缸之中……”
“給特麼來一票大的!”
李績頓時火了。
既然火炮啃不動你,那就直接用炸藥包!
正好長安級戰列艦的甲板,比那樓船高出了半米,扔東西還挺順手。
“將軍,近戰可能會讓對方有機會衝上來的!”
“對方船上可是有近千人,我們只有三百多甲板射手。”
長安號的艦長一臉緊張之色地提醒道。
“那就把甲板的大炮裝上葡萄彈,近戰訓練又不是沒搞過!”
李績惡狠狠地說道。
事實上,長安級戰列艦的設計者楚傑,早已知道這種沒到炮塔時代的戰列艦,一樣要面對挑幫戰。
畢竟這是十八世紀的船。
十八世紀末的時候,艦炮連後裝炮都出來了,該跳幫還是得跳幫。
沒什麼稀奇的。
所以他們一樣接受傳統的挑幫戰的訓練。
只不過這次對手是兵員編織遠超十八世紀戰船的樓船而已。
所以他們必須是採取守勢。
“遵命,卑職馬上命令炮手上陣!”
艦長應命了一聲,下去船艙召喚了炮手。
很快,彈藥被重新搬上了甲板,那些炮手重新把火炮裝填上了葡萄彈。
雙方的距離,還在拉近。
那艘面積奇大的樓船,仗着厚重如城牆的護板和角度加成的防禦力,硬生生地頂住二百多門艦炮的攻擊,終於靠近了最前面的長安號的左弦的位置。
頓時,無數的繩索,帶着鉤子被倭國人拋了過來。
長安號上的甲板射手,也拋出了同樣的繩索。
雙方几乎同時把對方給固定了。
“依噶!!”
對面,呈現密集隊形的倭國戰兵,怒吼着就要跳過來廝殺。
嘭……嘭……嘭……
迎接他們的,是甲板上八門對着左弦的火炮的葡萄彈攻擊。
“啊!!”
伴隨着慘叫聲,前排至少三十多個倭國水兵在葡萄彈的攻擊之下,化作了血霧。
“打死他們!”
火炮發威了之後,一百多名火槍兵從護欄後面站直了身軀。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血霧。
“開火!”
砰砰砰……
火槍的槍聲,再次成排響起。
還沒飄散的血霧後面,再次響起了慘叫聲。
“死捏!!”
倭國人的嘶吼聲,從頭頂傳來。
只看到無數的倭人,用詭杆上的繩索,像盪鞦韆一樣蕩了過來,旋即落在了長安號的甲板之上。
“一個不留!”
李績怒吼了一聲,渾身金甲的高大身軀,揮舞着一柄唐刀,帶着衛兵衝了上去,與那些跳過來的倭國武士戰作了一團。
利刃入肉的響聲,怒吼聲,成片響起。
威風凜凜的李績,唐刀上下翻飛。
進入他攻擊範圍內的倭國水兵,全然沒有一合之將,被他一刀一個,殺得敵軍滾了一地的血葫蘆。
而外圍的那些火槍兵,打了三輪排槍之後,已經挺着刺刀打起了近戰。
然而,倭國人還是不斷地從船舷和頭頂的繩索不斷地涌上來。
“炸掉那幫狗日的!”
李績一刀再次劈死了一個倭國水兵之後,朝着手下一聲大吼。
“殺!!”
十幾個衛兵扛着兩個裝滿了炸藥包的水缸,紅着眼朝着左弦衝了過來。
“攔住這幫吃那狗!”
“海雅庫!”
一個倭人軍官一看那架勢,顯然水缸裡裝的不是有益於他們身心健康的東西,連忙帶着十幾個精銳武士衝上來攔截。
看那金色的甲冑,顯然也是個高級的大將!
“狗賊,好膽!”
李績一聲暴喝,順手撿起了一把倭刀,一人雙刀揮舞得水泄不通,劈波斬浪一般殺穿了一條血路,劈波斬浪一般殺向了試圖阻攔水缸的那個倭國高級武將。
“死捏!”
那個倭人武將嘶吼着衝了上來,兩人刀劍相對,竟然殺了個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