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不屑一顧:“別說我壓根不關心金婷婷的死活,就算她沒死,又跟我何干?我又爲什麼要告訴你?你商紂王那麼牛逼,上可直達九重天和媧皇聊天,下可讓楊先生特意赦免你,現在無非是尋找一個區區金婷婷而已,何須要求助於我?”
“你別以爲我就找不到!”
“既然你那麼牛比,還在我這裡囉嗦幹什麼?你去找啊!”
受德拉開門,大步離去。
雍正聽着砰的一聲門響,冷笑一聲,撿起那張醫學報告單看了看,狠狠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恨恨地:“你們都以爲金婷婷還活着?她這種人,就算死了也是要下地獄的。去死吧,統統都去死吧,早死早好!都死乾淨了最好!”
陽臺很大,地暖很舒服,光腳踩在瓷磚上面也覺得身如春天一般溫暖。
旁邊的咖啡機裡,熱氣騰騰的咖啡,烤箱裡香甜的鬆餅味道,連喝了兩杯,竟然醉意朦朧。
窗外,一輪圓月孤清,吳所謂舉着空空的咖啡杯,嘆道:“這幾個月了,金婷婷沒有任何蹤跡,沒有任何消費行爲,一個大活人在現代,要藏匿得不露出任何痕跡,那是不可能的。我想,她真的已經死了。憑藉老鬼的作爲,一定不可能放過他,他對自己女兒都那麼毒,豈會放過金婷婷?”
受德不置可否:“死了就死了,要在金銀子手下圖一個僥倖,也不太可能。”
“今天我們突襲老四家裡,你也看到了,老四現在已經瘋了,整天醉生夢死,得過且過。”
“他已經在幾起幾落中被嚇破了膽。但是,老四此人深不可測,我怕他又是在做戲。”
“你認爲他真的在做戲?可金婷婷的遺囑卻是千真萬確的!”
“就算他不是做戲,也得防他三分。”
吳所謂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說真的,我寧願老鬼因爲要利用金婷婷東山再起,也不要再殺掉她。她根本不該死。哪怕要我重新和老鬼血拼,都沒關係。”
過了許久,受德才淡淡地:“別說老鬼中了你兩槍,就算他沒死,他起碼十年八年都沒有復出的本錢了!放心吧,現在是他躲着我們,不是我們怕他!”
吳所謂打了個哈欠,站起來,走到窗邊,從二十七層的高處望出去,但見大街上依舊燈火通明,偶爾,有一兩個行人,也不知道是流浪漢還是迫於生活壓力四處奔波之人。他們的身影很小很小,就像螞蟻一般。
忽然意興闌珊:“受德,我決定把這套公寓賣了。”
受德有點意外。
“明天我就讓中介掛出去,等我們旅遊回來,我就去澳洲。”
他解釋:“昨晚我媽又給我打電話,反覆催我快去,她說那邊空氣後,食物新鮮,而且華人很多,根本不用擔心不熟悉英文生活不習慣,她說好些超市直接有中文導購。許多完全不懂英文的老太老頭都生活得便利舒服,更何況我們年輕人。她一再催我馬上趕去……”
吳媽媽雖然沒有回來,可是,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兒子在這邊出事情,幾乎死掉的事情。
因着吳所謂特別的強調和安排沒有露面,可是,她已經忍無可忍,這一次,是給兒子下了死命令了。
“我媽說,我再不過去,就要登報和我脫離母子關係了。”
“那就去吧。”
受德言簡意賅:“這裡早就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了。”
關了所有燈,陽臺上還是明晃晃的。
沒有女人的打理,這五個大房間的市中心高檔公寓當然就沒有雍正家裡那種花木扶疏。還托賴鐘點工勤奮,這大露臺纔不失乾淨整齊。
受德一個人坐在陽臺上,倚靠在躺椅上,舒適而閒散。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心情了,但覺這一晚的月色都顯得特別不同。
老鬼的陰影暫時已經淡去,九重天一行的特赦已經下來,仔細一想,至少短期內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了。
許久之後,他才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
已經被放置在一個小盒子裡,那是從金銀子的萬人坑裡帶出來的魂器,他並不知道有什麼用處,只是希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讓這老鬼終究無處容身。
可是,他已經研究了好些天,但覺這魂器平平無奇,要想從這上面跟蹤老鬼,完全不可能。
但是,他拿出來,本來也不是爲了追蹤老鬼,心想,能找到金聽聽也是好的。
可是,對於金婷婷的搜索也一無所獲。
雍正說得好,有關方面張開天羅地網找了金婷婷那麼長時間,別說是一個大活人,就算是一隻螞蟻也該被翻出來了。可是,金婷婷依舊沒有蹤跡,你認爲她還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其實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他記得以前看過一個社會新聞:某殺人狂魔每次殺人之後,便將死者的屍體丟在一種強腐蝕性溶液之中化爲一攤黃水,所以,他利用這個手段殘殺了十幾個人才被發現端倪。
金銀子要毀掉一具屍體,自然有一萬種辦法。
金婷婷,很可能連屍體也不見了。
一念至此,他反而十分悠然自得:局面反轉,以前,自己一直躲着老鬼,生怕被他纏上。現在好了,老鬼不知躲在哪裡惶惶不可終日,縱然要復出,不但有自己等着他,還有有關方面張羅的天羅地網等着他。
這個懸案,有關方面可是被迫立下了軍令狀的——三年之內必破。
也就是說,這三年之內,他們是絕不會鬆懈的。
海陸空三道,在這個城市張羅的蛛絲馬跡啊,每一個環節,都在等待老鬼自投羅網。
這可比自己到處去找他強多了。
他笑起來,很快便輕鬆愉快地睡着了。
那是一場業界沙龍。
出席的全是各界精英,暢談的也是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的內幕以及一些極度隱蔽的消息。
受德是被楊先生欽點的,作爲楊先生幕後的文化顧問,楊先生的意思是,慢慢地要把他往智囊團或者精神領X級人物培養。
事實證明,楊先生在這個問題上給他開了許多綠燈,給予了許多方便,幾次活動下來,他的身份便再也不是限於文娛圈的頂級大神,也不再僅僅侷限於金融圈裡的新寵,而是上流階層被剛剛引進的新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