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血腥屠夫一

陰涼灣村,村口。

這個村子位於道路的兩側,約有十來戶人家。因爲山間常年溫溼多雨,加上多用杉樹皮作屋頂,防水效果很差,所以破破爛爛的,房子的壁板呈現出水漬過的醬黑顏色,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木頭腐爛氣味。

村口有一棵三十多米高的泡桐樹,正開滿着銅鈴狀的白色鮮花,一串串的,淡淡的香氣在很遠就能聞到。

泡桐樹下坐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黑衣黑褲,頭上捆着一根藍色髮帶,腳上穿一雙灰黃色軍用中幫皮靴。

姜融工走到青年前面站定,開口問道:“伊賀?甲賀?紀伊?”

青年單手撫胸,輕輕低頭彎腰答道:“柳生紀雲在此領教閣下劍法。”

“呵呵,柳生心眼流劍法麼?”姜融工答道:“聽說紅日國忍者的刀劍格鬥技巧都來自於你們這一流派,心眼的意思名爲必中,對不對?來吧,我領教一下你這必中之技。”

那柳生也不答話,後退一步,自腰間取出大太刀,雙手緊握,舉於右肩,疾衝而來。

姜融工也不閃避,任他大太刀砍在自己腹部。

那柳生見姜融工衣服被自己砍出一條大縫,卻好像沒有受傷,不禁楞了一楞。

姜融工右手握拳下擊,柳生雙手吃痛不住,頓時撒了大太刀,“鏘”地一聲,落在地上。但他反應甚快,立即後退數步,又伸手從腰間抽出小太刀,舉在胸前,皺了眉頭,望着姜融工。

姜融工彎腰撿起柳生掉落的大太刀,卻沒有再看這個年輕人,突然將刀擲向前面三米遠處的堅實地面,那刀斜斜插入土中,微微顫動,少時,地下噴出一股血箭,直躥起一米多高,紛紛揚揚,落下來時染紅了一大片土地,此時才聽到地下傳來“啊”地一聲長長垂死尖叫。

“哼,土遁麼?”姜融工說道:“比武就比武,搞什麼陰謀詭計!”

頓時四周響起一陣木板向上翻動之聲,姜融工前面幾米遠處地面出現一條長長的壕溝,自那下面跳出十多個人,打扮都和柳生差不多,手中皆執武器,短刀、棍棒、鉤叉都有。

姜融工擡步向前,拔出插在地上的大太刀,也不再廢話,運起百步神行,手中刀劈砍削刺不停,只要面前有人,都不能擋住他任一動作,不出三分鐘,那些人有頭顱飛出數米遠的、缺手斷腿的、上下半身分離的、胸膛穿了血洞的,整個現場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啊!”見此情景,柳生雙目盡赤,飛身衝來。姜融工回身舉刀,心想等他靠近過來時一刀揮去其腦袋。不想這柳生衝到姜融工身前三米,卻突然消失了身形,待姜融工反應過來,胸膛之上已經被那柳生小太刀刺中。

“呵呵,破空之術麼?”姜融工將死死按住小太刀的柳生一腳踢飛,冷笑道:“技術是修煉得不錯,可惜距離只有三米,未免太短。若是我早知道你有這一招,又如何會容你近身。”

那柳生“啪”地一聲落在四五米遠處,小太刀離手飛出老遠。他像一把摺疊傘般收起四肢,慢慢爬了起來,問道:“你身上穿了什麼,爲何不受傷害。”

姜融工“呵呵”一笑,輕蔑說道:“你沒看到麼,我這衣裳之下,也就如你一般,不過一身皮肉罷了。不過你紅日國人,偷學我華夏武功秘籍甚多,應該知道金鐘罩、鐵布衫是什麼吧。”

“哦,”柳生說道:“金鐘罩、鐵布衫麼?謝謝你告訴我了。”

他舉手向前一揮,頓時響起數聲槍響,只見姜融工衣服不停冒煙,人也不斷後退,直到靠在泡桐樹上方纔停止。

此時樹上跳下兩個穿的衣服和泡桐樹幹一般顏色的人,飛速扔出兩條繩索釘在樹上,然後圍着大樹不停繞圈跑動,牽着繩索把姜融工死死捆住。

柳生雙手一拍,那些藏在屋子裡或者灌木草叢中的紅日忍者紛紛現身,一起圍攏過來。領頭的是何倍安,那個叫夜茜的巫女跟在他身後。

“柳生,好本事,”何倍安對柳生翹起大拇指:“厲害厲害,我這麼瞭解他的人都不敢輕易出手,你幾句話就套住他了,哈哈!”

“死這麼多人有什麼值得誇耀的,”柳生長嘆一口氣,伸手指住一個忍者:“你去,取下他腰間的匕首,同時查看一下他死了沒有。”

“是,柳生大人。”那個忍者走到姜融工身前,在他腰間找尋一番,拿着徐夫人匕首跑了回來:“報告大人,匕首拿到了,那個人一動不動,應該是死了。”

“把匕首給我,”何倍安走了過來:“這個匕首有點邪門,我來試一下,你們不要妄動。”

柳生點頭,示意忍者照辦。

何倍安拿起匕首,仔細觀看,說道:“這個匕首叫徐夫人匕首,裡面藏着一個劍靈,當時姜融工靠着它,在楊家田殺了我們不少人,甚至連河童也死在這把匕首上,所以要小心。”

“徐夫人匕首,像是個女人的名字啊,”柳生說道:“難道打造這把匕首的,是一個女人?”

“華夏國古時候有幾個女人,煉劍很厲害,比如干將莫邪裡面的莫邪,就是女的,”何倍安說道:“她和丈夫一起,煉出過不少絕世好劍,所以煉出這把匕首的,是個女的也不奇怪。呵呵,這把匕首,來歷可大了。”

說罷把當年荊軻刺秦的故事講了一遍,聽得衆忍者連連點頭。

“好了,我和那個劍靈溝通一下,看能不能把它降服了,”何倍安說道:“你們盯着姜融工,不要靠近,盯着就好,狙擊手做好準備,不要放鬆警惕,等一會我們再去看看他把蠱靈藏在哪裡。”

衆人答應一聲,都離開何倍安,忙着去收拾死人的屍體。

“呵呵,徐夫人,藏在這把匕首裡面的千年劍靈麼?”何倍安笑着說道:“準備好迎接吧,我來了。”

他把目光集中在匕首上,心情愉悅,想起當時獲得建木時的情景,漸漸沉浸在一個古老蒼茫的境界裡面。

“徐夫人,徐夫人,千年的寂寞,你該出來透透風,看看這個精彩的大千世界了,”何倍安呼喚道:“不管你年紀如何大,我都渴望你、喜歡你!”

“不要喊了,”突然被捆在樹上的姜融工擡起頭說話道:“你那樣喊,劍靈該氣死了!”

“哦,你還活着,”何倍安驚醒了過來,回頭對女巫說道:“夜茜,你去給他一下,注意不要把他給弄死了,等下還要拷問,看他把蠱靈藏在哪裡。”

女巫點點頭,走到姜融工面前,盯住他,說道:“你害得我好慘,我恨死了你。”

姜融工笑了一笑,擡起頭來看了看這個女孩,突然臉色大變:“老天,你怎麼,怎麼醜成這個樣子了?”

只見眼前這個女孩,雖然身材還是以前那麼曼妙,秀髮也還是和以前一樣飄逸,但是那張臉,卻實在是,實在是令人看了要嘔吐不止啊!

她的那張臉,唉,還是描繪一下吧:臉型,尖嘴猴腮,從右至左漸漸隆起,因此一隻眼大一隻眼小,鼻孔有點朝天,一隻半圓一隻渾圓,嘴也是一樣,一邊薄一邊厚,尤其是牙齒,一邊細小潔白,一邊卻黑而大,簡直要把嘴脣給撐破了;臉色,從右至左,從瑩潔如冰雪慢慢變化到非洲人那般,簡直把人要氣死…

想起這張臉在楊家田曾那麼親密地吻過自己,姜融工不禁連連以頭撞樹,心悸不已。

那女孩見姜融工這樣,伸手就打了他幾個耳光,直到感覺自己手痛不已才說道:“把我弄成這樣,你高興了吧!滿意了吧!來,看着我的眼睛,讓我好好和你親密親密。”

“不要,不要。”姜融工連連搖頭。

“要不等到晚上,那時我就又和楊家田時一樣漂亮了,也許你會欣然接受我呢!”女孩說道。

“什麼,什麼意思啊?”姜融工大恐。

“我成了一隻變色龍,懂麼?”女孩說道:“我這相貌,自從吃了那顆殘缺不全的蠱靈後,就變成了這樣:從半夜零點時開始由美麗變成醜陋,到中午十二點,又由醜陋變成美麗,但是我的智慧,卻與此相反,最美麗時是我最愚蠢的時候,最醜陋時卻是我最聰明的時候。你想想,把我變成了這樣的怪物,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了你…”

“啊,變色龍,啊哦,啊嚯嚯嚯嚯,”姜融工咳嗽不已:“你不要看着我,不要這麼認真地看着我…”

“哼,既然你這麼不識擡舉,那麼,”女巫惡狠狠地說道:“就乘我此時十分醜陋,咱們來親熱一下。”

說罷,把一張可怖的面孔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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