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結束了,邵成龍想了想,樑飛是什麼人?爲什麼見了樑飛就明白呢?大運大廈要重建,難道是真的?他們跑去刺探桑子琪的秘密,被桑子琪做掉了?本來說桑子琪不可能在這時候冒風險去殺劉鐵這麼個無關緊要的人,可要是劉鐵主動做死,那就可以解釋了。
邵成龍給高陽打了電話:“你知道樑飛嗎?”
“樑飛?”高陽一愣,“當然知道啊,我們是桑家的十虎嘛,我是笑面虎,樑飛是金錢豹,給桑子琪管錢的,最受桑子琪信任。他是桑子琪家裡很近的親戚,桑子琪什麼事他都知道。”
“爲什麼十虎冒出個金錢豹來?”邵成龍問。
“都是貓科的啊。”高陽說,“不但有金錢豹,還有金絲貓呢。”
“金絲貓?”邵成龍問。
“就是楚衍,她是給高陽管酒店賓館之類生意的,染一頭金髮,所以叫做金絲貓。”高陽說。
“這也行啊。”邵成龍說。
“不過是個外號,你問樑飛幹什麼?這人是桑子琪的死黨,不會反叛的,他全家都靠桑家混飯吃。他是京城人,跟着桑子琪一起到我們這兒來,以後也要跟着桑子琪走,前途已經和桑子琪捆綁在一起了。桑子琪地位越高,他的好處就越多。桑子琪輸了,他的前途也沒了。”高陽說。
“這樣嗎。”邵成龍說,那麼老刀幹嘛要帶劉鐵去見樑飛呢,劉鐵自己就是跟着桑子琪的外圍,對十虎的瞭解肯定不少,應該會知道樑飛的底細,劉鐵幹嘛又要去見?
“怎麼了?”高陽問。
“我聽到了一些消息。”邵成龍說,“樑飛可能有異動。”
“如果樑飛也拋棄了桑子琪,那問題可就大了。”高陽說,“比我跳反嚴重十倍,不,一百倍。我再怎麼樣也只能影響外圍,要是樑飛的話,那可是能夠直接置桑子琪於死地的。桑家也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這是一個陷阱,桑子琪恨劉鐵恨得要死,特地設個陷阱把劉鐵弄死了?可這活未免也太粗糙了。再說殺了人要是不處理屍體,那不是白費功夫?
老刀確認大運大廈收購的事情已經好幾個月之前了,那時候桑子琪還沒和邵成龍對上呢,不,應該說邵成龍那時候還不如地上的螻蟻,根本進入不到桑子琪的視線範圍。
“能不能查一下?”邵成龍問。
“好,我馬上安排人去查。”高陽說,“不過沒這麼快有結果的,起碼要好幾天。樑飛這傢伙管錢,除了銀行和會計師事務所以外,很少在外面走動,我也沒地方下口。”
“先查一下吧。”邵成龍說。
要不要直接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呢?如果裡面真的有什麼大陰謀,只怕高陽不敢查下去,反而會息事寧人。這可是牽涉到好幾十億的大項目,不如直接去找符嘉平。
關上電話,邵成龍就直接去了符嘉平的家裡。
“阿龍你怎麼來了?”符嘉平有些意外。
“我發現了一些很重要的線索。”邵成龍說。
“什麼線索?”符嘉平問。
“這個。”邵成龍拿出那個手提電腦,“這是老刀的手提電腦。老刀是劉鐵的朋友,在省城開賭場的,現在是警方的線人。劉鐵就是跟他打聽過消息,纔回國的。現在劉鐵死了,老刀也死了,都是一氧化碳中毒。”
“我知道老刀是誰,這是他的手提電腦?”符嘉平打開看了看,“裡面有什麼?”
“老刀在大運大廈開賭場,這是賭場的記錄,還有賭場裡面得視頻監控。”邵成龍打開了那個視頻記錄,“他說發現有人想要收購大運大廈,拆了重建。”
“是誰?不會是……”符嘉平猜到了。
“是桑子琪。”邵成龍說。
“什麼?”符嘉平張大了口,“桑子琪?他要重建大運大廈?”
“老刀是這麼說的。”邵成龍說。
“這可有趣了。”符嘉平仔細的看視頻,仔仔細細的看完,然後才說,“還真是有意思,沒想到啊。”
“老刀和劉鐵多半是桑子琪殺的,他們可能發現了什麼。”邵成龍說,“他們可能發現了桑子琪的什麼秘密,所以被滅口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發現桑子琪要收購大運大廈,所以被滅口,免得泄露消息影響收購?”符嘉平問。
“我估計不是。”邵成龍說,“應該是更深沉的秘密。”
“爲什麼你會這麼想呢?”符嘉平說,“收購大運大廈這可是好幾億的生意,可能也是桑子琪唯一的翻身機會,桑子琪狗急跳牆殺人有什麼好奇怪的。”
“因爲樑飛!”邵成龍說,“樑飛是桑子琪的親戚,沒什麼可能會背叛桑子琪。老刀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那個什麼黃越更是連五十萬都拿不出來,按照道理說不可能知道所以收購大運大廈。”
“你是說這是桑子琪自己放出來的消息?”符嘉平問。
“可能,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邵成龍說,“如果是桑子琪自己放出來的消息,那爲什麼他要殺掉老刀和劉鐵,裡面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只要把樑飛找出來問一問就清楚了。”
“樑飛啊。”符嘉平說,“那可不是能夠隨便抓的人,樑飛的母親是桑子琪的姑姑,所以樑飛是桑家的核心成員,要是無緣無故把樑飛抓了,就變成我們符家欺人太甚。”
“那怎麼辦?”邵成龍問。
“很簡單,我們只要阻止桑子琪收購大運大廈就行了。”符嘉平說,“把桑子琪要收購大廈的消息傳出去,不讓這大廈列入三舊改造項目,不讓免稅,土地稅一天都不能拖,銀行貸款不給他優惠利率,桑子琪就賺不到錢。”
“可,可這個消息也許是桑子琪自己放出來掩人耳目的。”邵成龍說,“他也可能另有計劃。”
“可我們不知道啊。”符嘉平說,“只能見招拆招,他露出一個破綻我們就打一個破綻,他沒露出來我們也不能隨便打,我們已經得了利,現在要顧忌一下名聲。要是大家都覺得我們欺人太甚,那可就難辦了。桑子琪說不定把心一橫,乾脆給龍家做上門女婿。”
“做上門女婿又怎麼樣?”邵成龍沒明白。
“那麼龍家就會傾力培養他,龍傢什麼都不多,就是錢多,有了錢,再加上桑家的人脈,就可以全力往上爬了。”符嘉平說,“等他爬到高位,你說他會對付誰。”
“那他爲什麼不早這麼幹?”邵成龍問,說是上門女婿,這時候又不會真的上門,桑子琪在外頭當官。
“做了上門女婿,以後過年都不能回自己家,要去龍家。”符嘉平說,“生了孩子以後也要姓龍!桑子琪要不是被逼急了,不可能走這條路。龍家把女兒嫁給桑子琪,和桑子琪入贅,這代表的意義完全不一樣,傾注的資源當然也會不同。”
“我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邵成龍問,這麼說,劉鐵只能白死了?這事警察查到最後,頂多也就是把下手得抓起來,絕對追查不到桑子琪身上。
“辦法倒是有,看你願不願意。”符嘉平說。
“什麼辦法?”邵成龍問。
“我不能出手,你可以啊。”符嘉平說,“你可以把大運大廈搶先買下來,如果桑子琪真的要買大廈,那肯定要拼命阻止你。如果他是想聲東擊西,大廈都被你買了,他聲都沒法子聲,也要做出相應的改變。”
“買大廈?這要好幾億的啊。”邵成龍嚇了一跳。
“你家方姐那邊不是正好有這麼一筆現金。”符嘉平說。
方芳手頭那些是唐家的錢,總共有十幾億。唐昊沒死的時候變賣了很多物業,準備回京城交罰金,所以十幾億財產裡面倒有**億是現金。
這筆錢方芳本來打算借給邵成龍建水庫,現在建水庫的事情被黃烈橫插一腳,要推翻那個環保報告又要重新寫申請,都不知道弄多久,這筆錢就暫時沒用,只是留在銀行買理財。
要用來買大運大廈的話,倒也是夠了。原本這筆錢就是靠着符家才能落在方芳手裡,要不然肯定會被追繳,都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可是用來買大廈的話,這筆錢就變成死錢了,這大廈又不怎麼升值,算下來很吃虧。
“你也不用擔心。”符嘉平說,“桑子琪能夠把大運大廈推了重建,難道我就不行?他能爭取三舊改造項目,我就爭取不到?他能讓規劃局給他六十層的規劃,我就不行?就算真不行,那我建五十層,四十層,照樣可以賺錢嘛,也就是賺得少一點。”
只是賺少一點,那也就罷了。問題是邵成龍自己在省城是沒有勢力的,買了這大運大廈,能不能重建,重建成怎麼樣,能不能賺錢,就全看符嘉平的。
只要在這裡一點頭,以後邵成龍就綁在了符嘉平的車上,只要他不捨得這幾億,就下不了車。雖然符嘉平沒有按照黃烈和桑子琪的謀劃來敲打他,可也不會真的放任邵成龍保持獨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