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邵成龍大吃一驚。
“沒想到吧。”歐陽瑾的聲音尖銳得讓人腦門子生疼,“我找人盯住你家,果然沒白費,龍婻、歐陽雅荷、錢友,統統都被你勾結起來對付我。可是你以爲這樣的手段有用嗎?我來金牛山之前,就知道你是最大的敵人,可是現在看來,手段不過是如此。開門,我們當面說清楚,不要試探來試探去。”
這是哪跟哪啊!邵成龍只是一個普通人好不好,說到底就是一個村委會主任,其他什麼職位都沒有。邵家雖然說人不少,全都在石頭村裡面耕田種地。龍婻和歐陽雅荷哪一個都比邵成龍位高權重背景深厚,爲什麼邵成龍是最大的敵人?
“你誤會了。”邵成龍說着開了大門。
“誤會?”歐陽瑾的聲音更加尖了,“我們還是當面說吧。”
很快歐陽瑾就出現在邵成龍家的客廳,他對着邵成龍的沙發嘖嘖稱奇,“果然是暴發戶,弄個房子都亂七八糟,一屋子便宜貨,卻隨風附雅弄個黃花梨沙發,簡直就好像用番茄醬配鮑魚。”
番茄醬配鮑魚有什麼不好的,邵成龍覺得挺好吃啊。還沒等邵成龍說話,歐陽瑾就繼續說了。
“你就是龍家的小姑娘吧。”歐陽瑾對龍婻說。
“歐陽叔叔好。”龍婻說。
“誰是你叔叔,別套近乎!”歐陽瑾板着臉說,“別以爲有幾分姿色就可以通行無阻。我說你們龍家就是腦子不清醒,沒人做官還敢搞這麼多錢,是生怕人家不對你家下手嗎?”
“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只要我們龍家遵紀守法廣結善緣,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人非要把我們龍家趕盡殺絕不可。”龍婻說,“現代社會講究分工,就算是一個家族裡面,也是有人專門做官,有人專門做生意賺錢,不可能一個人又做官又賺錢。推廣到家族又有什麼不好呢,有些家族專門做官,有些家族專門做生意,然後兩邊合作,皆大歡喜。歐陽家人才輩出,這是不消說得,可有些人家裡本來就人少,沒人去做生意,只好依靠外姓。就算人多的,也不一定有做生意的人才。更有許多人因爲老婆孩子做生意出問題被牽連丟官坐牢。和我們合作一起賺錢,省心又省事,絕對不會出問題。”
“所以說你們腦子不清醒。”歐陽瑾冷笑,“家裡有多少錢,錢是怎麼來的,弄錢的渠道有哪些,這都是絕對的機密,告訴老婆兒子還不放心呢,全部交給你們做?這不是把身家性命交到你們手上,誰會這麼笨呢。”
“不是全部啊,生意有合法的,還有不那麼合法的。我們龍家擅長做合法生意,只要把合法生意做好,錢來得光明正大,沒有什麼需要保密的。”龍婻說。
“癡心妄想,胡說八道。”歐陽瑾說,“你們龍家再不收斂,大禍就在眼前。平時和你們打哈哈的人再多也沒用,沒有自己的核心力量,就是等死。”
“謝謝歐陽叔叔教導。”龍婻說。
“還有你!”歐陽瑾盯着歐陽雅荷,“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當年你爸怎麼不把你射在牆上!”
“因爲我對社會對國家有益,和你不一樣。”歐陽雅荷說。
“你個混賬東西!你對得起你爸你媽嗎?”歐陽瑾破口大罵,“長得就是不男不女的樣子,活該你嫁不出去。你爸媽也是傻逼,看你這樣子早就應該把你淹死,養大了不是害全家。”
“歐陽瑾,害全家這種事,我可不敢跟你比。”歐陽雅荷笑了笑說,“這次你不就很久近成功了嗎,要是大橋那事被人翻出來,我們全家都要受牽連。現在把秦日朗拉去頂罪,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要是在法庭上翻供,又要幾個伯伯忙乎一陣子了。”
“老子就是有人保,你羨慕不來!”歐陽瑾說。
“保得了一次,保不了第二次。保了第二次,你還有三四五六七八九次呢,這些年你做了這麼多違反法律的事,幾個伯伯能保你幾次?要不是你進去了會連累家裡其他人,只怕早就進去了。”歐陽雅荷說。
“別說五六七八,就是千次萬次,照樣保得住。”歐陽瑾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只要我們家還在當官,我做什麼都沒關係。我們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這樣,人人都這樣,你爸也是這樣,你爸搞拆遷還打死人了呢,就是運氣好沒人查。要是我害全家,你爸更加害全家。你個不孝女,居然詛咒自己父親。我們全家都團結一心和樂融融,只有你這個不男不女死人妖故作清高,是來禍害我們家的吧?”
“你!”歐陽雅荷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至於你嘛。”歐陽瑾看着錢友,“你這傢伙死定了,等着坐牢吧,像你這樣的兩面狗,死得最快。非法排污是吧,很快警察就會來抓人了!”
“那不是我做的。”錢友低着頭說,“我去之前就已經非法排污了。我還制止過他們呢,是師巒山給他們撐腰,我說話沒人聽,所以纔會繼續排污的。”
“你是董事長,想甩鍋可沒這麼容易。到時候讓你坐個五六年,罰個幾千萬,出來什麼都沒了!”歐陽瑾嚇唬完錢友,對邵成龍說,“你不過是個沒根基的暴發戶,靠着符家得一點勢力狐假虎威,以前沒碰上硬茬,還讓你不知天高地厚起來。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這人的形容詞用來用去還是那一套,肯定是語文沒學好。其實邵成龍的語文也不怎麼樣,當年高考的時候就是被語文拖分了。
“歐陽先生,我並沒有要和你做對的意思。”邵成龍說。
“現在求饒已經晚了。”歐陽瑾說,“我最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要是肯好好的把養豬場獻給我,那我們還可以談談。你居然想要推脫,那我就不會給你留面子。現在還勾結了龍婻和歐陽雅荷來給我玩花樣,以爲我是誰?”
“歐陽先生你誤會了。”邵成龍說。
這時候歐陽瑾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接了電話,“幹什麼?啊?好,我知道了……你慌什麼!我會處理,不會有事的,我是什麼人,保住你還不容易。幹你自己的活去!”
關上電話,他對着邵成龍說:“好啊,你這就下手了,讓環保局上門來查封我的廠子,這能難倒我嗎?省裡環保廳的廳長我都直接把他叫去養豬場罵他狗血淋頭!你給我等着!”
說完歐陽瑾就跑了,留下一臉懵比的邵成龍。
“龍哥哥你叫環保局去查封養豬場了?”龍婻問。
“沒有啊。”邵成龍看了錢友一眼,“是不是你乾的?”
“當然不是我。”錢友說。
“也不是我。”陳宏達說。
“究竟是誰在這個節骨眼叫環保局來的?”歐陽雅荷說。
誤會是越來越深了,不過沒關係,歐陽瑾要動手,那就動手吧。就算符家置身之外也沒關係,這種事情遲早都會來,歐陽瑾擺明了就是要對付邵成龍,要不怎麼會盯着邵成龍當罪魁禍首。
一般情況下肯定是盯着龍婻來。要是誤會,去找符家一說,那不就什麼都不明白了。歐陽瑾不去找符家,也不看龍婻,找邵成龍來打,這就是找軟柿子。
這裡是金牛山,邵成龍主場,對付歐陽瑾個傢伙算什麼。
“不管他了,既然已經動手,那就不要留餘地了。”邵成龍對錢友說,“你拿着那份材料,直接拿去相關部門舉報。公安局紀委環保局農業局全都送一份過去,網上也爆出去,你親自發一份,我會找人幫你炒。”
“這……”錢友猶豫了一下。
陳宏達冷笑一聲說:“邵老闆吩咐你做事你還敢不聽?”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錢友說,“我是說環保局的人已經去了,我們還去舉報?”
“誰知道環保局能查到什麼。”邵成龍說,“我們主動去舉報,把事情全部翻出來……瘦肉精的事情先不說,其他統統翻出來!還要上網,造成輿論壓力。”
“我準備好材料就去。”錢友說。
“你最好快點。”邵成龍說,“要是我看不到效果,就要安排陳會計去舉報了。”
“我這裡資料更多更詳細!”陳宏達躍躍欲試。
錢友臉色一白,陳宏達去舉報的話,肯定會把所有的罪狀都推到他這個養豬場董事長頭上,那可就真是萬劫不復了,他立即說:“我馬上就去舉報。”
說完錢友急匆匆走了。
邵成龍拍了拍陳宏達的肩膀,“好,以後我不會虧待你。i現在開什麼車?”
“開着個奇瑞suv。”陳宏達不好意思的說。
“我這兒有輛奔馳gla,你先開着吧。”邵成龍把車鑰匙炒出來交給陳宏達。
“謝謝邵老闆,謝謝邵老闆。”陳宏達說。
“你先回去準備一下,要是錢友不行,我們就動手。”邵成龍說,“順便也去試一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