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符玉蓉脫口而出。
“爲什麼不可能?”邵成龍問。
“我找到的那些是絕密資料,你不可能知道。”符玉蓉說,“沒有這些資料,怎麼可能找到寶藏。”
“什麼資料?”邵成龍問。
“我們別在這裡說,進屋子說吧。”烏子真說。
“你們收拾屋子呢,到處亂得要死。”符玉蓉說。
“阿龍你也真是,也不安排一下就自己跑回去。”烏子真抱怨說,“結果她們搶房間都快打起來了。”
“搶房間?”邵成龍問。
“是啊,新房子的房間啊。”烏子真說,“有些房間大,有些房間小,有些房間有陽臺,有些房間沒有。阿紫和劉雲炒得最厲害,劉雲說阿紫明明住外面讀書,在村裡又有房子,還要房間幹什麼。鬧了半天,我們最終決定抽籤,文文自己偷偷搶了個有陽臺的大房間,被我們逼着拿出來一起抽,抽完了大家都忙着佈置自己的房間呢。”
“我這邊有正經事做……你們給我留房間了沒有?”邵成龍問。
“當然留了啊,主人房,不過大家都忙着不知自己的房間,還沒幫你弄,你趕快去看看,想要什麼風格的。”烏子真說。
邵成龍什麼風格都不想要,他就想要簡單又有很多櫃子可以把東西全放進去不會礙事那種,“這個不着急,我們還是先來尋寶吧,寶藏纔是正經事。”邵成龍說。
“對啊,房間有什麼好看的,要裝修什麼時候都可以。”符玉蓉說,“我們去舊屋吧,舊屋還清靜一點。”
到了門口都沒進去,這就把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成就刷出來了。雖然這個成就一點用都沒有,但成就都是這樣,越是難刷的成就越沒用。邵成龍和符玉蓉來到舊屋,符玉蓉就拿出一個ipad來,翻開一個閱讀軟件給邵成龍看,裡面都是一些發黃手寫的文件紙照片。
“這是什麼?”邵成龍問。
“當年的調查記錄。”符玉蓉說,“解放後,省城公安局決定重新調查寶藏失蹤案,當時大家都很窮,尤其缺乏硬通貨,所以想找回這批寶藏。省城公安局要求荷城公安局協助,他們一起到金牛山調查,這些就是調查記錄。”
邵成龍仔細看,手寫的字跡很難認,又是繁體,比劃很多,時間長了糊成一團,看沒多久就覺得眼睛痛。
“上面說什麼?”邵成龍問。
“這一段是當年趕馬車的車伕的證詞,他們把一批貨物從省城趕到荷城,從荷城趕到金牛山。其中省城到荷城給了腳錢,從荷城到金牛山這一段沒有給腳錢,所以他們都很生氣,大車走山路磨損大,腳錢本來要加倍給的。”符玉蓉說。
“按照傳言,到了金牛山以後運送寶藏的隊伍就被山賊襲擊了,這些車伕也一起被襲擊了嗎?”邵成龍問。
“沒有。”符玉蓉說,“到了金牛鄉鄉政府,他們就被留在當地一個民房裡,大車也被徵用了,他們當時想反抗來着,被大兵打了一頓。沒多久聽說大兵被山賊伏擊了,大車全丟了,一起撤回縣城。”
“這好像沒什麼用啊。”邵成龍說。
“這幫車伕就是靠趕車爲生,沒了馬沒了車只能等餓死。他們私下商量,覺得山賊要大車也沒什麼用,他們的大車不適合走山路,說不定能夠出錢跟山賊把車子贖回來。”符玉蓉說。
“那他們贖回來了嗎?”邵成龍問。
“他們湊了錢給其中一個膽大的車伕,到了金牛寨,想要把車子贖回來。上去之後才發現,金牛寨已經沒人了。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符玉蓉說,“他們知道金牛寨裡面有很多姓邵的,就去了邵家村找人。”
“怎麼連趕大車的都知道。”邵成龍說,“還說是秘密呢。”
“你可不要小看趕大車的,舊時趕大車可是一個很厲害的職業,走街串巷見多識廣,三教九流誰都認識,收入也比一般人高。”符玉蓉說,“就好像改革開放初期,開車的老司機,那是很受人敬重的。趕大車比老司機的地位還要高一點。他們消息來源很多的,邵家村有很多人在山寨這種事,時間長了總會有消息泄露。再說山寨搶了東西,很多時候都要主動放消息讓人贖回去,自己拿去銷贓價格太低了。”
“石頭村的人怎麼說?”邵成龍問。
“石頭村的人告訴這個車伕,他們沒搶東西,大軍一來他們就趕緊撤下山了。”符玉蓉說。
“是假的?那幫大兵自導自演,把寶藏分了?”邵成龍問。
“不知道,當時分析,一是可能自導自演,二是邵家村的人沒說實話,他們搶了寶藏就躲了起來,和寶藏比起來,大車那點錢不算什麼。”符玉蓉說。
“那些大兵呢?大兵總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打了。我記得說寶藏失蹤之後,軍隊就起義了。”邵成龍說。
“起義的是普通士兵。”符玉蓉說,“運送寶藏的是警衛隊,起義的時候警衛隊全都跑了,一個都沒抓住,連傷兵都全跑了。那時候局勢很亂,也沒人知道他們跑到哪裡去。”
“那肯定是他們分的。”邵成龍說,“其他人也就罷了,傷兵跑什麼跑,不是分了錢就怪了。”
“要是假的,又怎麼會有傷兵呢。”符玉蓉說,“你看另一份證詞。”符玉蓉拿起ipad切換到另一份證詞上,“這份證詞來自一個姓姜的副連長,他從警衛隊調出來做的副連長,和警衛隊的人很熟,起義的時候他想鎮壓,被起義士兵抓住了。警衛隊遇上山賊之後,他第一時間去看以前在警衛隊的朋友,是真被人打了。”
“真的被打了?”邵成龍問。
“警衛隊都是老兵,帶着寶藏也很警惕,可就這樣還是被打了伏擊。對手武器不算很好,但很有戰術,射擊很準,他們根本沒看到人,被對方的神射手一槍一個打死打傷十幾個。”符玉蓉說,“大家都說金牛山的土匪厲害,有許多老獵人,可是這種槍法也未免太準了,比日本鬼子還厲害。他們都傳說是被解放軍的主力部隊伏擊了。解放軍主力來了,大家打是肯定打不過,錢又被人搶了,還是趕緊走的好,所以警衛隊的人那時候就準備跑了。副連長也想跑,可沒想到起義速度這麼快,還沒來得及把家產處理完,被起義士兵抓住。”
“警衛隊應該是司令的親信吧,能自己說跑就跑嗎?”邵成龍問。
“不但是親信,還是同鄉呢。”符玉蓉說,“警衛隊裡面基本都是司令的同鄉,薪水高,待遇好,但是都兵敗如山倒了,寶藏也沒了,發不出軍餉,大家也只能各謀前程。”
“那會不會真的是解放軍主力部隊把寶藏強了?”邵成龍問。
“應該不是,解放軍主力部隊還沒遠在幾百公里外。這邊只有些游擊隊,也不在金牛山活動,金牛山上土匪太多,游擊隊活動不開。”符玉蓉說。
“或許是偵察兵呢。”邵成龍說,“一支前出的偵察兵伏擊了警衛隊,搶走了寶藏,一時貪心,把寶藏分了走了。”
“偵察兵都是很寶貴的,就好像現在的特種兵一樣,要是一整支偵察兵都不見了,那肯定會記錄在案。”符玉蓉說。
“說不定是吧寶藏找地方藏了起來,自己回去覆命了。”邵成龍說。
“公安局當然也找軍隊瞭解過,實際上,當時公安局很多人就是直接從軍隊轉業的,如果有這麼一支偵察隊,肯定會有記錄。”符玉蓉說,“土匪山賊沒有這個能力,解放軍主力部隊不在附近,那麼還能是誰?查來查去都查不到真相,結果這件事就變成了不解之謎。但是!經過我的仔細檢查,我發現了一個非常可疑的地方。”
“什麼可疑的地方?”邵成龍問。
“就是你覺得可疑那裡,警衛隊也跑得太快了,不合常理。”符玉蓉說,“後來我找啊找,找啊找,終於找到了另外一條記錄!原來當時司令還在省城裡面指揮,想要把工廠統統炸掉,並沒有跟着大部隊一起到荷城。是發生了寶藏被劫事件之後,司令纔到的荷城。”
“額……結論是什麼?”邵成龍沒聽明白。
“司令不可能一個人到處跑啊,那不成光桿司令了。”符玉蓉說,“既然司令還在省城,他身邊肯定還有一批警衛,所以警衛隊其實是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到了荷城埋寶藏,另一部分在司令身邊。”
“所以呢?”邵成龍還是沒明白。
“當時兵荒馬亂的,你覺得是派出去幹活的人部隊比較親信呢,還是留在自己身邊的比較親信?”符玉蓉說。
“額……”邵成龍覺得很難判斷,留在身邊的當然比較親信,可是埋寶藏的事情也很重要啊。再說一路都有軍隊保護,好像也沒有必要把最親信的部隊留在身邊。
“當然是留在自己身邊的比較親信。”符玉蓉強行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