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龍婻就帶着歐陽雅荷到了邵家大宅。歐陽雅荷老實不客氣的就說:“我說邵老闆,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歐陽瑾這傢伙是過來避難的,買個養豬場已經用盡力氣了,還圖謀整條高速,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雅荷姐,話可不能這麼說。”龍婻勸她,“這世界看不清楚自己位置的人到處都是,歐陽瑾這傢伙尤其讓人討厭,誰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杞人憂天。”歐陽雅荷不屑一顧,“我這就把他叫過來,當面說清楚!我就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這不太好吧。”邵成龍下意識的反對。
“有什麼不好?”歐陽雅荷問。
邵成龍還真說不出什麼不好來,當面問歐陽瑾是最直接的途徑沒錯,可這樣不會導致徹底翻臉嗎?歐陽家是連符正直都不想直接面對的龐然大物,邵成龍和歐陽瑾其實也沒什麼仇,直接衝上去也太魯莽了吧。
“他畢竟是歐陽小姐的長輩,是不是應該講究一下方式方法,要是這麼直來直去的,恐怕太傷感情。”邵成龍說。
“你膽子未免太小了。”歐陽雅荷不屑一顧的說,“有什麼事情攤開來說,不要遮遮掩眼的。大家溝通清楚,纔不會有誤會。你怕他搶了你的高速公路,就直接跟他說,你敢搶我就打死你!”
“這麼說只能激化矛盾而已。”邵成龍說,“就算他”
“可是把你的態度很清楚的表達了出來啊。”歐陽雅荷說,“我這人有一說一,誰來影響我的正常工作,我就明刀明槍乾死他。何必鬼鬼祟祟背後玩陰謀詭計。”
“雅荷姐你是無欲則剛,我們不同,學不了。”龍婻說。
“那你們想怎麼樣?”歐陽雅荷問。
“其實也沒想怎麼樣。”邵成龍還沒說完,忽然間有個電話打了進來,一看是史明輝,這傢伙可能也聽到養豬場易主的消息了,得安撫一下,“不好意思。有個電話。”
走到旁邊,邵成龍接了電話:“史場長。”
“邵老闆,養豬場被人買了啊!”史明輝氣急敗壞的說。
“我知道,已經收到消息了。”邵成龍說。
“那可怎麼辦?”史明輝說。
“沒什麼啊,人家出一億呢,我沒人家出的價錢高,這有什麼辦法。”邵成龍說,“你放心,你的錢我會給你的,你拿着錢出來自己幹也一樣。”雖然出的幾百萬是心疼了一點,不過也沒辦法,總不能就這麼把人用完就扔。
“可……可是……我還以爲能回養豬場呢。”史明輝說。
“養豬場有什麼好的,又臭又髒,空氣不好,與世隔絕。”邵成龍說,“拿着錢出去做什麼都行。”
“這倒也是……那個陳宏達怎麼辦?”史明輝問。
“他已經拿了錢吧,又沒讓他幹別的,還想要錢?”邵成龍說。
“不是要錢,他是想要命。”史明輝說。
“要命?”邵成龍嚇了一跳。
“他想要錢友的命。”史明輝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他已經忍很久了,這次還以爲能夠報仇雪恨。可要是我們不動了,他就沒指望了。那個花了一億的傢伙橫刀奪愛,我們要不要搞他一下?我們已經打聽清楚了,錢友這傢伙投靠到了對面去,要是把錢友送去坐牢,那傢伙肯定掌握不了養豬場。”
“什麼掌握不了,養豬場又不是什麼高科技,那傢伙又不管具體事物。”邵成龍說,就算掌握不了也沒事,人家主要是想賺拆遷款。
“那我去勸勸他。”史明輝說。
“麻煩你了。”邵成龍安慰他說,“暫時不要生事,以後說不定還有轉機。”
“是是。”史明輝答應下來。
邵成龍趁機去了廁所,出來以後史明輝又打了電話過來。
“不好了邵老闆,陳宏達那傢伙直接跑去找錢友攤牌了。”史明輝說,“他告訴錢友他已經把賬本交給邵老闆你了,現在他們已經出發去邵老闆家去了。”
“這傢伙!”邵成龍忍不住摸了摸額頭,“怎麼這麼亂來!”
“那……我去把他們攔住?”史明輝說。
“攔個屁啊攔。”邵成龍說。
“那我也一起過去好不好?”史明輝問。
“來吧來吧。”邵成龍沒好氣的說。
到了外面,邵成龍說:“不好意思,等一會兒我有幾個客人。”
“什麼客人?”龍婻問。
“養豬場的幾個內應。”邵成龍說,“現在沒用了,本來想着安撫他們一下就沒問題,誰知道出了岔子。錢友和他們一起過來了,現在他們過來了,我去解決一下,很快的。”
“什麼岔子啊龍哥哥?”龍婻說,“錢友不是已經幫着歐陽瑾了嗎?他還敢過來?”
“錢友在明輝養豬場有個情婦……”邵成龍說。
龍婻撲哧笑了一聲,笑完還掩着嘴抖個不停。
“什麼?”邵成龍問。
“你這麼說好像錢友的情婦是個母豬一樣。”龍婻說。
這是從哪裡聯想的,根本就不搭界啊,再說爲什麼一定是母豬,公豬不行嗎,誰也沒說錢友是異性戀啊。
“是個女人。”邵成龍說,“本來是養豬場會計陳宏達的未婚妻,被錢友橫刀奪愛。所以陳宏達一直暗中想要報復,我從他手裡拿到了養豬場的小金庫賬本,裡面記載着養豬場買瘦肉精。”
“這錢友這麼人渣。”歐陽雅荷說。
“居然還用瘦肉精。”龍婻說,“真是死不足惜!”
“我們應該吧錢友繩之以法。”歐陽雅荷說。
“這倒也不急於一時。”邵成龍說,“錢友投靠了歐陽瑾,要是我們立即把錢友給送到監獄去,歐陽瑾肯定不答應。”邵成龍手裡的證據,只能說明養豬場買了瘦肉精,可不能說明養豬場用了。要證明他們用了,還得找到當時的飼養員做人證才行。這可就有得爭了,不一定能辦成鐵案。尤其要是對方有個有錢有勢的高級公務員,那更加是沒有指望。
“你這種到底是什麼思想。你管歐陽瑾答不答應,錢友幹了壞事,我們就要把他繩之於法。歐陽瑾不答應,那看他能怎麼辦。”歐陽雅荷說。
“還是從長計議。”邵成龍趕緊說。
還沒商量出一個頭緒,錢友就已經到了,他一來就跪在邵成龍跟前苦苦乞求,“邵老闆我知道錯了,可我實在是沒辦法,你可千萬不要舉報我。都是歐陽瑾那傢伙威脅我,說我要是不配合他,他就找人打死我。”
“邵老闆,我已經找到錢友下令使用瘦肉精的確實證據了!”陳宏達拿出一張u盤,“當時這傢伙跑到豬倉去視察,當面跟飼養員說要大膽一點,瘦肉精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按照劑量投放,就不會出問題。當時有個飼養員留了心眼,給他錄了像,我花了五萬塊錢把錄像買了下來。”
“我那時候也真是沒辦法。”錢友說。
“好吧。”邵成龍沒想到錢友這麼沒用,“那你想怎麼樣?”
“我一定全心全意爲邵老闆服務!”錢友說,“歐陽瑾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我第一時間來報告。我現在就有情報,歐陽瑾那個傢伙,其實他根本拿不出一億來,還是威脅師巒山,讓師巒山借錢給他,才把明輝養豬場給買下來了。”
“這隻能說歐陽瑾沒用自己的錢,怎麼能說人家根本沒有一億。”邵成龍說。
“真沒有,他親口說的。”錢友說,“當時他來找我,說要買明輝養豬場,我說要買容易,只要給錢就行。他說要是有錢還來找我幹什麼,我就給他出了個主意,威脅師巒山,讓師巒山出錢。”
“他不知道告訴要改路嗎?”邵成龍問。
“應該是不知道的吧。”錢友說。
“那你怎麼不提醒他?”邵成龍問。
“我說了,我說高速的線路還沒定下來,不一定從這邊走。”錢友說,“歐陽瑾說我懂個屁,邵老闆都要買了,那肯定是真的。就算不真,他也有辦法變成真的。”
“然後呢?”邵成龍問。
“然後我沒辦法,只好帶着歐陽瑾去找師巒山,又和師巒山一起去集團公司找到董事長,董事長開價一億八千萬,說的是剝離了負債的價錢。他一直往下砍,砍到一億,就簽了合同。沒有提剝離負債的事,我也想提醒他來着。”錢友說。
“那爲什麼沒有提醒?”邵成龍問。
“籤合同的時候我都不在,後來也找不到人。”錢友說,“那傢伙搭上師巒山以後,就把我扔到一邊去了。”
難怪錢友這麼幹脆認錯,原來是在新主子那邊不受寵。邵成龍只好說:“人各有志,這些事情我也不勉強你。”
“不勉強,絕對不勉強,我是真心誠意爲邵老闆服務!”錢友說,“歐陽瑾那個混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買了養豬場虧死他。”
“邵老闆你看我這事班的還可以嗎?”陳宏達討好的問。
“做得好,以後不會虧待你。”邵成龍只好這麼說,這主觀能動性還真強,雖然邵成龍並不需要,可人家都賣命了,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這時候邵成龍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歐陽瑾打來的,他接了電話。
“我在外面。”歐陽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