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邵成龍笑了笑,“這並不是在玩!”
“只是一個說法而已,挑什麼刺啊。”龍崖沒好氣的說,“我拍龍婻過來,是讓她和你們合作修高速,可不是讓她和歐陽家結仇。歐陽家那是好對付的嗎?”
“龍先生的意思,就是人家跟你們龍家要什麼,你們一聲不吭雙手奉上?”邵成龍問,“我說龍先生,你就不要想推卸責任了,想裝不知情,歐陽家會答應?”
“我們當然不會一聲不吭雙手奉上,歐陽瑾無緣無故跑過來,我們肯定要和他談。但我們絕對不會設個陷阱讓歐陽瑾殺警察,那不是和歐陽瑾結下死仇了。”龍崖說。
“誰知道歐陽瑾會殺人!他那是自作孽不可活。”邵成龍說。
“自作孽?是你在作孽啊。”龍崖撇嘴說,“我剛從京城回來,你猜我打聽到了什麼消息?”
“歐陽嵐要升官了。”邵成龍說。
“哦?你也知道,真是不簡單。”龍崖冷笑,“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歐陽嵐升了官,歐陽瑾殺幾個警察算什麼,他出來了絕對不會放過你,我可不會讓龍家和你一起死。”
“他升什麼官?”邵成龍問。
“這個……還不是很清楚。”龍崖說。
“你連他要到什麼位置都不知道,就確定他要升官了?”邵成龍說,“上面的位置有幾個,他升官搶的是誰的位置,影響有多大,這些都不知道,你就怕得要死,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懂個屁!到了那種位置,隨便一個職位,別人都要更黑麪子。這又不是地方,地方上很多職位是閒職,位置再高沒實權就沒用。可是中央沒有這種事,位置高權力就高,全世界都要給面子。”龍崖說,“總之這一次你是死定了!幸好龍婻及時死了,要不然我們龍家都要被連累。”
“你說這話還有沒有良心?”邵成龍說。
“沒有。”龍崖說,“我親手殺了我的孫子孫女,你對我的良心有什麼錯誤的期待?”
“好吧,我不應該期待的。”邵成龍說。
“其實對我來說,被你勒索,和投靠歐陽家,也差不多是一樣的,反正也是給錢,你這邊胃口也不小。”龍崖說。
“你孫子孫女的事就不怕我說出去了?”邵成龍問。
“光是你說有個屁用,得符家給你背書才行。”龍崖說,“符家這一次肯定會死,不死也得付出絕大的代價,你以爲他們還會站在你背後嗎?至於你,歐陽瑾肯定要弄死你,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你對歐陽家這麼有信心?”邵成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連歐陽嵐會擔任什麼職務都不知道啊。”
“什麼職務都無所謂,只要能升官就行。”龍崖說。
“沒有職位怎麼可能升上去?”邵成龍說。
“對你這種人說不明白,你根本什麼都不懂。”龍崖說。
“是你自己也不明白吧。”邵成龍說,“你對歐陽家的信心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總之你死定了!”龍崖轉過頭,“這是我們龍家的病房,你給我滾出去,再見,算了,以後還是不要再見了,永別吧。”
邵成龍出了醫院,心裡還在琢磨。龍婻說過符正直不知道的話,龍崖應該也不知道。雖然龍崖在京城,可是他在官場沒有勢力,和符正直差得遠。
可是符正直還是從邵成龍這兒聽到的消息,龍崖卻已經知道了?邵成龍是歐陽德主動告知的,龍崖是不是呢?或者是歐陽嵐親自跟龍崖談判。以前龍崖端着端着還想獨立自主,現在情勢所逼沒辦法,乾脆就投靠了歐陽家?
所以龍崖其實是知道歐陽嵐要升任什麼位置吧,要不然的話,也不會下這麼大的決心。可是推算到了這一點那又怎麼樣呢,邵成龍根本毫無辦法。
最多也就是給符嘉平打個電話:“平哥,小婻手術結束了,還活着,深度昏迷,說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還活着就算是好消息了。”符嘉平說。
“龍崖來了,他很可能已經投靠了歐陽家。”邵成龍說。
“不會吧……龍崖直接投靠歐陽家?”符嘉平一愣,但是仔細一想,這倒是很有可能,龍家有錢沒勢力,家裡沒人做官,始終不穩當。以前歐陽家地位還不夠,庇護不了龍家,歐陽家本身做事也不靠譜,投靠過去損失太大,沒什麼好處。現在歐陽嵐升官,地位夠了,行事大約也會靠譜一些,投靠過去就有好處了。
“我猜的。”邵成龍說。
“所以不能信任合作伙伴。”符嘉平說,“我們的形勢更加嚴峻了。不過你不要輕易動手,龍崖沒這麼好弄的。就算把龍倩和龍華的事情說出去,他只會說我們詆譭。”
“你手頭不是有證據嗎?”邵成龍問。
“有證據,可是不能這麼輕易拿出來。”符嘉平說。
“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拿出來?”邵成龍說。
“至少要等到我父親回來……等他打聽清楚歐陽嵐的事。”符嘉平說,“要是歐陽嵐真的升官,這件事也是要拿出來做籌碼的,怎麼能現在用出去。”
“好吧。”邵成龍沒話說了。
“總之你不要亂來,一切等我父親打聽清楚再說。”符嘉平說。
“那個殺手呢?找到了嗎?”邵成龍問。
“沒有,還沒找到人。”符嘉平說。
“這怎麼可能?”邵成龍不信,這麼顯眼的目標,居然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開槍殺人,然後逃去無蹤,難道這麼多攝像頭全都正好壞掉了?
“他跑到外面,上了一輛計程車,在人民路下了車,然後上了另外一輛五菱宏光,開到中山路下車,在中山路失去蹤影。”符嘉平說,“那輛五菱宏光是偷來的,昨天已經報案了。”
“中山路那邊也很熱鬧吧?”邵成龍說。
“是啊,有人看到他下了車進了一家餐廳。餐廳裡面人很多,攝像頭沒拍到,然後就失去蹤影了。問哪裡的人,都說沒注意。”符嘉平說,“警察還在那邊呢,不用擔心,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的。”
“什麼餐廳?”邵成龍問。
“1860果木牛排。”符嘉平說。
“我去看看。”邵成龍說。
“你去?你去有什麼用,別給殺手趁機下手了。”符嘉平說。
“可是我又能做什麼?”邵成龍說。
符嘉平語塞,邵成龍還真是什麼都不能做。
“殺不了歐陽瑾,至少要把殺手抓了,給小婻報仇。”邵成龍說,龍婻是爲了救邵成龍才中槍的,要是連殺手都抓不住,邵成龍有什麼面目自立於天地之中。
“你小心點,有什麼不對立即找警察,刑警隊在那邊幹活呢。”符嘉平說。
邵成龍讓司機開到中山路,下了車,找到那個果木牛排。這一邊有很多西餐廳,非常熱鬧,有不少西餐廳爲了招徠生意,找了洋人來做領班侍者,又有很多顧客也是外國人,高鼻深目頭髮金黃的滿街都是,難怪那個白人殺手會跑到這邊來。
這時候不是飯點,果木牛排裡面人也不少,飯點的時候人肯定更多。幾個警察在附近詢問,看樣子沒什麼成果,只是在廣撒網。邵成龍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個服務員就走了過來問:“請問您吃點什麼?還是先看菜單?”
“你這有什麼好吃的?”邵成龍問。
“有很多啊,牛排羊排都很好。”服務員說。
“貴一點的。”邵成龍說。
“那我推薦我們的5a級熟成肉眼扒。”服務員說。
“多少錢?”邵成龍問。
“300克,一千五百塊,我們這是從美國進口的5a級牛肉,就算在美國要找這麼頂級的牛肉也很困難,使用荔枝木慢火烘烤,絕對物有所值……”服務員滔滔不絕的介紹。
“太便宜了。”邵成龍說。
“什麼?”服務員一愣。
“太便宜了,我要招待重要客戶,你們店菜式這麼便宜,東西拿不出手。”邵成龍說。
“額……我叫我們領班過來?”服務員說。
“好。”邵成龍說。
沒一會兒來了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白人,一口正宗京城口音:“我是1860果木牛排的經理,有什麼能幫到您嗎?”
“我想找個地方宴請客戶。”邵成龍說,“菜式必須要高檔好吃才行,所以先來試吃一下。你們這兒的牛排太便宜了,才1500百塊一份,拿不出手,沒有更貴的嗎?”
“還有頂級特選西冷,2400塊一份。”經理說。
“還是太便宜,就沒有和牛之類嗎?”邵成龍問。
“和牛脂肪太多,其實並不適合做牛排。”經理有些爲難,“要說牛排,還是我們美國的好,和牛名氣大,味道嘛……我就不說了。我們這牛排,整個省城頂尖的,沒有更好的。如果您覺得花錢還不夠,可以點一瓶酒來配,酒的價錢就沒上限了。”
“五萬塊錢左右能拿什麼酒?”邵成龍問。
“我們有80年的鶯歌赤霞珠,納帕谷出產的最優秀的葡萄酒,配牛排吃最好不過。”經理說。
“整頓飯呢?兩個人。”邵成龍說。
“酒加牛排加前菜加湯加甜品,一共七萬塊錢,保證給您做得漂漂亮亮。”經理說。
“好。”邵成龍拿出一張卡來,“先刷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