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後海風寒,橫笛遍吹行路難。侯爺,保重!
蘇雪站在城牆上,目送着軒轅烈的大軍消失在茫茫曠野,才和伊英兒回到伊家堡。
這次她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可是一連幾日,她總是被噩夢驚醒,她總是會夢到戰場上的那些死去的人,渾身是血地向她撲來。
伊英兒看着她擔憂地說:“雪姐,你這幾日臉色怎麼這樣差啊。”
“咳咳,沒事,許是染了風寒。”
“雪姐,一會兒讓風叔來給你瞧瞧,我真不該讓你這時候來伊家堡,這邊的天氣比明陽可冷得多,又讓你在北關凍了幾日。”
蘇雪微笑着說:“是我自己要來的,我很喜歡這裡。”能在這樣一場戰爭中活下來,任何人都會覺得靈魂得到了洗理。
芝兒進來說:“二小姐、蘇小姐,程將軍來看你們了。”
伊英兒看程紫依的手臂還掛着繃帶:“程將軍,你的傷恢復得怎麼樣了?”
程紫依說:“已經沒事,再過個十天半月的怎麼也好了,蘇小姐,你這臉色怎麼這樣差,駭着了吧?”
蘇雪說:“只是着了點涼。”
程紫依說:“別瞞我了,頭一次看到兩軍廝殺我也駭了場大病。英兒姑娘,讓人開些安神的藥給蘇小姐喝吧。”
伊英兒說:“嗯,我這就去。”
伊英兒離開後,蘇雪遲疑了片刻:“程將軍,你和展將軍的關係怎樣?”
程紫依說:“那日的事我都聽說了,想不到是蘇小姐救了我們!”
“程將軍不怪我胡來就好。”
“我感激還來不及,因爲你,那些將士的血纔沒有白流!但這件事我並不想怪展將軍,可有件事我卻必須要追查到底。”
蘇雪問:“是糧草被燒之事?”
程紫依點了下頭:“蘇小姐真的很聰明。”
蘇雪微笑着說:“我只是遇事想得多些罷了。”
“有些人想得多有好處,有些人想得多卻會害人的。”
蘇雪“嗯”了一聲,她很認同程紫依的話,若非想到自帶口糧的辦法,現在的北關怕是已經淪陷了。
“程將軍,你和伊公子現在?”
說到伊卓揚程紫依露出笑容:“如果他非我不娶,我只能非他不嫁,其實從我第一次見到他……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原來伊卓揚早就救過程紫依的命!當年程老將軍戰死,程紫依衝動之下帶人出城殺敵身受重傷,被伊卓揚救了回來,他還爲此捱了一箭。
“伊公子是個好男人,看得出他很愛將軍,將軍也值得他如此付出。”蘇雪已看到在這時代,身爲一名將領就要身先士卒,只要有戰爭就有負傷甚至喪命的可能。
“蘇小姐好像有心事?”
蘇雪搖搖頭:“我只是羨慕程將軍。”她想起了雲非凡,心裡有些刺痛。
“天狼國王一死,北關這邊可以安定一陣了,待我傷好些會回明陽一趟,蘇小姐打算何時回去?”
蘇雪說:“我也該回去了。”
“那我們或許可以一路走。”
蘇雪說:“好啊,和將軍同行,一定很安全。”
這時伊英兒跑進來說:“雪姐,你看誰來了。”
蘇雪一看,竟然是衛贏回來!
衛贏說:“程將軍,援軍到得還及時吧?”
程紫依問:“是衛公子請的援軍?”
“正是,那日我日夜兼程趕回明陽,把北關的事告知了雲侍郎,請他上奏皇后娘娘,回來的路上,聽說有一支援軍的糧草被燒,我又折回去請調糧草,幸好並未太耽擱。”
聽衛贏提到雲侍郎,蘇雪的心裡又是一陣氣悶,他應該知道自己在這裡了吧,怎麼連個信兒也沒有!她真不如和軒轅烈走了!也就不用再牽掛這些。
程紫依說:“此次多虧衛公子。”衛贏的話讓她心寒,她原本不願相信這些事和展鵬有關,但是他真的變了,變得讓她很失望。
衛贏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什麼也沒說便交給程紫依,她接過信看了一眼,便收入懷中。
看着這兩人又打起啞謎,蘇雪自顧喝茶。
程紫依說:“軍中還有事務,我先告辭了。”
送走程紫依衛贏說:“蘇小姐,此番匆忙,所以……不過我聽說瑩涵是天狼國的三公主,真名叫瑩玉,現在關在刑部大牢。”
其實衛贏也沒有見到雲非凡,爲趕時間他用他們特殊的方式連絡,說明了北關的事,所以也沒辦法替蘇雪去問望月樓的那件事。
蘇雪和伊英兒聽了都十驚訝,瑩涵竟然是天狼國的三公主,那她在望月樓顯然是另有目的。
“雪姐,那個瑩涵是細作?”
蘇雪說:“也許吧。”難怪她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看樣子云非凡去她那兒是爲了要抓她,可她心裡雖亮堂了不少,但還是很吃味,要抓人直接去抓就好了,爲何會弄到牀上去!
混蛋雲非凡、臭雲非凡,你丫到底想什麼時候來給我個解釋!
伊卓揚果然言而有信,雖然沒有弄到天狼國王的佩劍或王冠上的寶石,卻給蘇雪送來了一條天狼國王的項鍊。
蘇雪打開盒子拿起來仔細一看,項鍊是用綠松石和黑瑪瑙珠穿成的,中間的墜子是一枚雕刻了花紋的狼牙。
“蘇小姐喜歡麼?聽說這個可以辟邪”
蘇雪說:“喜歡,很別緻。”只是一想到這是死人的東西,她有點不舒服。
伊卓揚說:“這個飾物可是天狼國王世代相傳的聖物,比王冠和佩劍更古老。”
蘇雪脫口道:“古董?”
伊卓揚苦笑道:“可以這麼說!蘇小姐,世上獨此一件,聽說有許多神奇的作用,你好好保管吧。”
伊卓揚的話讓蘇雪一掃心中不適,既然是世代相傳的古物,自然是死的人傳給活人。
“你是怎麼弄到的?”
伊卓揚說:“當時我和東然王一起圍攻他,趁機從他頸項上扯下來的,壞掉的珠扣已經修好了,所以現在纔拿給你。”
蘇雪眨眨眼:“這麼有意義的東西,伊公子捨得送我?”
伊卓揚說:“我和紫依還有城中百姓的命,都是蘇小姐救的,蘇小姐不嫌棄,我就很高興了。”
蘇雪開玩笑地說:“嗯,算你有心,那我就不客氣了。”
伊卓揚苦着臉:“蘇小姐的語氣好像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