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明陽蘇雪直接去了皇宮,雖然沒有什麼非要對吳皇后說,但卻不能不見,一方面和自己的計劃有點關係,另一方面吳皇后必然知道自己去甘寧的事,所以也會有話想問她。
見過禮,她呈給吳皇后一封摺子,那是蘇義寫的,並且是她讓蘇義寫的,具體寫些什麼她沒有看,但可以猜出不過是例行公事的說些民生民情,之所以這樣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
吳皇后看罷,神色十分平靜,卻又讓人覺得有些不痛不癢,似乎信的內容令她感到失望,她淡淡地一揮手,讓服侍的宮人退下。“襄寧,你這次去甘寧所爲何事?”
蘇雪道:“之所以去甘寧,是因爲之前聽說了一些流言蜚語,而且襄寧已經很長時間未見到家父了,所以很惦記。”
吳皇后問:“什麼流言?”
蘇雪像是有些爲難:“娘娘,不過是些市井之人閒着無事亂說的,娘娘無須理會。”
吳皇后道:“無風不起浪,本宮想聽聽是什麼樣的話,讓咱們忙得連進宮都沒空的襄寧公主,親自跑了一趟甘寧?”
蘇雪明白吳皇后的意思,她去甘寧就說明她信了,而能讓她相信的流言必然不是捕風捉影。“回娘娘,是襄寧太過緊張了,聽說家父遇刺,所以才趕去看看,卻原來是虛驚一場。”她自然不能說是二皇子遇刺,不然這等大事蘇義隱瞞不報,若皇后娘娘怪罪下來,會很麻煩。
吳皇后驚訝地問:“蘇大人遇刺?那情況怎麼樣?”
“家父在巡視時遇到匪盜,受了點輕傷,沒有大礙。”
吳皇后似乎不太信相:“匪盜?”
蘇雪道:“家父是這樣說的。”
吳皇后遲疑了一下:“你去看浣兒了嗎?”
蘇雪回答:“臣是去了王府,但沒有見到王妃。”
吳皇后緊張地問:“莫非出了什麼事?”
蘇雪忙說:“沒有。聽王爺說王妃現在身體狀況良好,只是身子越發沉了,而臣去時碰巧王妃正在午睡。所以沒有打擾。”
吳皇后終於忍不住問:“襄寧,賢兒現在可好?”
“王爺一切都好。只是聽聞皇上龍體欠安十分掛念。”
吳皇后鬆了口氣:“嗯,還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蘇雪說:“沒有了。”
吳皇后神色深沉地道:“時候不早,你退下吧。”
離開吳皇后的宮殿蘇雪去找了沐嫣然,讓她抽時間到蘇府一趟,然後離開了皇宮。
一回到家,王管事便交給她一封信。“小姐,雲公子的信。”
蘇雪略感詫異,自己還沒寫信去罵他。他倒是先寄信來了。她接過信恨不得馬上拆開來看,又生怕看了會更傷心,正遲疑着瞥見龍逍遙看着自己笑,佯作若無其事地道:“黃青回來了嗎?”
王管事說:“這幾日黃管事都住在鳴泉谷那邊。”
蘇雪點了下頭:“嗯,讓香蓮準備晚飯吧。”
回到自己房中,她第一時間拆開信,竟然是厚厚的一疊,看完信她已經淚水潸然,一旁的巧兒慌了神兒,忙遞上手絹:“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蘇雪破涕爲笑:“沒事,沒事。”
雲非凡知道密函的內容後,不再擔心皇上會因爲那些彈劾而治他的罪。便再難壓抑心中的情感,將所有的事和他對蘇雪的歉意與愛意全寫了出來。
正如龍逍遙所說的吻合,他在停中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說是他太小心眼,是他胡亂吃醋,是他那不知所謂的自尊心在作祟……
巧兒見蘇雪又是流淚又是笑,一時間嚇傻了。“小、小姐,你真的沒事嗎?”
蘇雪吸了吸鼻子:“真的沒事,去幫我打盆水來。”
因爲這封信。蘇雪心中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異常美好。連夕陽的光芒都燦爛如朝陽一般。其實在她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忽略他的感受時,就已經原諒他了。但對於他挺身替瑩涵擋暗器之事,仍舊很介意。
現在看了他的信,她真想狠狠在他頭上敲一記。他的解釋令她哭笑不得。他說當時他心中悲怒交加,看到她受傷更是心痛不已,但他已經四五日沒有吃東西,加上身上的傷口感染髮高燒,以至於頭暈眼花、神情恍惚,是以將瑩涵當成了她,他對她的心和承諾永遠也不會變,也沒有高尚到爲她以外的女人捨身。而他那句:我已經感覺到你不是原來的雪兒,爲什麼這樣覺得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我愛你,從在老宅門前看到你的那一刻起!
蘇雪嘟了下嘴:“誰相信你的鬼話!”嘴上雖然這樣說,心卻像掉進蜜罐裡一樣甜。
她想馬上回應他,因爲他字字情真意切,因爲他說這輩子若自己不嫁他便終身不娶。剛要去找紙筆,巧兒提着水進來:“小姐,香蓮說晚飯就好了。”
蘇雪點了下頭:“嗯。”邊洗臉她邊想信還是過兩天再回爲好,他的自以爲是害自己傷心這麼久,他一解釋就馬上原諒他,豈不顯得自己太好說話,以後他可能還會動不動就犯這毛病。
吃過晚飯沐嫣然過來了。“公主,此次行程可順利?”
蘇雪微笑說:“當然,全都在計劃之中。”
沐嫣然笑了下:“娘娘讓我明日到貴西走一趟。”
蘇雪問:“哦?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她心想應該是微雨那封信起了作用。
沐嫣然道:“昨日貴西王送來了摺子,澄清近來外邊所傳的一些流言。今日朝中不少人替他說話,說貴西王素來忠心,而他養軍隊是被允許的,是受命於先皇,爲的是必要時替皇上守禦大宣,抵禦外敵,並隨時準備替皇上對付別有居心的人。”
蘇雪輕笑:“他自己就是那個別有居心的人吧!此事皇上和皇后娘娘怎麼看?”
沐嫣然道:“皇上仍舊重病臥榻,除了皇后娘娘和太醫以及幾名一直貼身侍候的宮人,其他人這些天都沒見到過皇上。至於娘娘已經知道貴西王收買朝臣的事,招兵買馬之事也得到證實,所以派我前去向貴西王傳達敕令。”
蘇雪想了下:“沐統領,我想皇上重病的事貴西王也早知道,他之前就已有了反心,這時候怎麼可能會因爲沐統領轉達的幾句話,而放棄眼下的好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