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卓揚說:“馬市徹底關閉,中原那邊的商人都已經趕回去,怕是就要打仗了。”
伊堡主“嗯”了聲:“程將軍那邊準備得怎樣?”
伊卓揚臉上立刻顯出幾分擔憂:“具體的情況孩兒不太清楚,但看程軍將的神色,似乎頗不樂觀。”
三夫人開口說:“揚兒,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你什麼時候見程將軍笑過。”
蘇雪發現他們這一家好像和程紫依很熟悉,不過這也不奇怪,伊家堡是北方數一數二的馬莊,許多戰馬都出自伊家堡,而且所在地離北關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
四姨娘掩脣笑道:“咱們卓揚對程將軍,一向擔心得緊。”
伊卓揚臉色一窘,卻聽伊堡主哈哈大笑:“揚兒,不用擔心,要是那幫蠻人敢打來,咱們伊家堡絕不會坐視不管,不過你要想娶程將軍,可是得加把勁。”
伊英兒眨巴着眼睛:“二哥,難怪你有空就往北關跑,原來……”
伊兒的母親搖了下頭:“英兒,你可什麼時候能長大呀,你二哥對程將軍傾心已久,你平日和他走得最近,難道沒看出來?”
伊英兒一撅嘴:“他又不和我說。二哥,你放心,既然是未來的嫂子,誰敢欺負她,我就把誰的門牙給打掉。”
汗!!!蘇雪聽了這話真是哭笑不得,程紫依可不是一般女子,不僅武藝超羣,手下又有千軍萬馬,哪有人敢欺負她。
但打仗自然是另一回事,伊家堡有人有馬,興許真的能幫上些忙。
伊英兒不停地糗着她的二哥:“難怪你都不陪我出去玩兒了,原來這裡有人讓你捨不得,二哥,你太不夠意思啦,竟然不告訴我,害我被娘笑話……”
伊卓揚舉起雙手:“小妹,要是和你說了,很快就會傳到紫依耳中,到時候她可能連見我都不肯見了。”
伊英兒一聽坐直了身體:“二哥你不是單相思吧!”
伊卓揚說:“我……程將軍曾言不定北關絕不嫁人,你也不是知道,我哪敢提。”
伊英兒說:“這是什麼道理!”
伊堡主道:“英兒,不要胡鬧了。”
蘇雪聽明白了七八分,伊卓揚喜歡程紫依,但是程紫依目前卻沒有這心思,究竟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還是兩個人因爲某些原因都不好意思表白呢?
吃過飯天色已晚,蘇雪這幾天很累,早早地歇息了。
隔天她醒來時天已大亮,但卻一直沒有人來叫她起牀,暖暖的被窩也讓她有點不捨得離開,不過這不是在自己家,賴牀總是不好。
起身穿好衣服,負責侍候她的婢女芝兒又遲了些,才提着洗臉水進來。
“蘇小姐怎麼不多睡會兒,二小姐還吩咐奴婢不要吵了您呢。”
蘇雪說:“也不早了。英兒來過?”
婢女說:“天一亮就來過,見您還沒起便又回去了。”
蘇雪洗漱完,芝兒說:“我去替您拿早飯。”
芝兒還沒回來,伊英兒過來了:“雪姐,昨晚睡得可好?”
蘇雪微笑說:“嗯,都不想起牀了。”
看芝兒端了早飯來,伊英兒說:“雪姐先吃飯,然後我帶你出去走走。”
“你吃過了?”
“嗯。”
蘇雪喝了點粥吃了個糖包,和伊英兒出了門兒。黃青之前受的傷還沒完全好,幾日奔波有些不舒服,蘇雪便讓他好好休息。
衛贏很喜歡這裡的冰天雪地,騎着馬和他們一起離開伊家堡出來散步。
邊城的風光和中原的繁華大爲不同,但絕不蕭條,路旁的鋪子也不少,當街雖沒有攤位桌椅,門上也都掛着厚棉布簾子,生意卻都挺紅火。
孩童們也不懼怕寒冷,穿着厚厚的棉衣在外邊嬉戲,小臉個個紅通通的。
“雪姐,你這是頭一次來北方吧?”
“嗯,這樣的景像頭一次見到。英兒,你在想什麼?”蘇雪發現伊英兒一直有點心不在焉。
伊英兒抿抿嘴:“雪姐,我們去北關看看可好?”
蘇雪瞭解伊英兒的性子,她一定是急着想知道,程紫依對她的二哥是什麼態度。
“英兒,程紫依是將軍,我們去了怕是也見不到人吧。”
伊英兒說:“我聽我爹說過,程將軍每天都會到城牆上去巡視,興許我們遇得到呢!”
蘇雪說:“我是不知道北關什麼的,英兒帶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羅。”
伊英兒聽她這樣說高興地吩咐車伕:“石頭,去北關,快!”
道路還算不錯,急走了大半個時辰,房屋漸漸稀少,經過一片林子,蘇雪看到不遠處,有一片青磚院牆圍成的房屋,心想這大概是軍營所在吧。
遠處高峻的青石城牆依稀可見,一座座石砌的箭樓立在城牆之上。
經過一片沙土地,離城關大門已經不遠,許多士兵在巡邏,而軍營中傳出陣陣操練聲,真有一種大戰將至的感覺。
蘇雪問:“英兒,我們還要往前走嗎?”
伊英兒也一直向窗外望着:“看樣子真的禁邊了。”
就在這時,馬車被人攔下:“車上是什麼人!不知道十日內不得出城嗎?”
伊英兒說:“我們是伊家堡的人,不出城,只是來看看將軍有何需要沒有。”
聽到伊家堡,那士兵的語氣緩和了許多:“還請先回去吧,我們將軍今日不見客。”
伊英兒有些不死心,推門跳下馬車:“我是伊家的二小姐,替我爹來探望程將軍,麻煩通報一聲,若是將軍沒有需要,打個招呼就走。”
蘇雪也有點好奇地向外看,邊關她倒是去過,但要打仗是什麼情況,她真沒見過。
剛好一隊人騎着馬走過來,蘇雪一眼便看出,最前頭騎着一匹棗紅駿馬,銀甲銀盔的人就是程紫依。
“什麼事?”
伊英兒愣了一下,她見過程紫依,不過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當時她也沒穿甲冑。
那士兵說:“將軍,她是伊家堡的二小姐,說是伊堡讓她來看看將軍有何需要沒有。”
伊英兒這才反應過來:“伊英兒見過程將軍。”
蘇雪從沒見過哪個女子有這樣一雙眼睛,沉靜而明亮,而她的眼神睿智中透着股凌厲,在掃過伊英兒的臉後,程紫依的目光掃向車子中的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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