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傳染

“辛苦了,茅先生,鼠疫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吧?”見劉光田一臉的疲憊,李浩然心下也十分的感動。

“爲百姓做事,何談辛苦,”劉光田一揖道:“經過各方戮力,加上大人在資金上的支持,鼠疫終於被控制住了,不過,唉......”

李浩然當然知道劉光田嘆氣的原因,無外乎是爲感染死亡的百姓嘆氣,因此李浩然接着問道:“此次鼠疫,具體的情況如何?”

“回大人,”儘管心中有些悲傷,不過劉光田還是平靜下來回答李浩然的問題:“此次鼠疫,感染百姓多大兩萬餘人,其中不治身亡者4961人,儘管身亡百姓人數衆多,但是相較常例而言,此次鼠疫,控制的效果可謂是絕無僅有了,以往,但凡是感染鼠疫,治癒的可能性很低,當然這也與官府的措施有關,而這次咱們山東鼠疫感染人羣這個...死亡率不過三成,可以說大人您的支持是首功啊!”死亡率這個詞兒也是李浩然發明的。

頓了頓,劉光田繼續道:“更爲關鍵的是,在這段時間的防疫中,通過大人派去的人員的宣傳與一些簡要常識的普及,百姓們更加的重視自己生活的環境,這樣一來,以後疫病感染的可能性便會變得更低了,而且...”說到這,劉光田明顯的有些興奮:“市面上銷售的那個啥肥皂香皂之類的東西價格更加的便宜,儘管只是低品質的降價了,不過這對於百姓來說,足夠了,至少有更多的百姓能夠買得起這種方便的情節物品,呵呵。”

李浩然也是微微一笑,這事兒本就是他讓自己的岳父做出的決定,現在看來,確實起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茅先生,本官打算成立一個機構,”李浩然說這話的時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貌似自己有這方面的癖好,老是愛成立這機構那組織的?不過想想,似乎自己建立的機構還都是有用的,是以李浩然沉吟片刻之後道:“這個機構呢,就叫,叫...山東衛生醫學會吧!”

“大人的意思是...”顯然,劉光田似乎也知道這位李大人有着某方面的癖好,不過他還是不清楚這衛生醫學會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機構。

“嗯,是這樣的,這個衛生醫學會呢...”李浩然仔細的講了這衛生醫學會的主要作用,大概就是擔負山東衛生防疫的職責,同時李浩然還將醫師執業考覈,制定行醫標準,統一常見藥材售價等權利也賦予了這個醫學會,同時還要編纂簡易的醫學手冊,大力培養所謂的村衛生員之類的,同時,李浩然還表示自己會和山東最大的錢莊匯豐錢莊商量(鬼扯),成立一個醫療貸款基金,只要有相關的憑證,便可以根據病情與家境在匯豐貸到一筆醫療貸款,年利與儘管在現在看起來有些天荒夜談,不過李浩然覺得還是要堅持的做下去,畢竟,在這個時代,生一場不大不小的病便足以讓一個殷實的家庭迅速的敗落了,一方面是因爲現在藥物的治病效率並不高,而另一方面,儘管這個時代的不少郎中比起後世的那些敗類來有醫德的多,然而在這個時代,稍微貴重的藥都要到大藥房才能夠買得到,而這些大藥房的老闆們可就沒有多少醫者父母心的覺悟了,對他們來說,藥房不過是自己做生意的地方,當然是能宰就宰了(別提那什麼自己有藥房而自己又是郎中的人,這樣的人很少,至少在那個時代很少,除非是那種世代醫學傳家的人還有可能,其餘的郎中基本上都是從學徒開始幹起,出師之後,除了少量能夠闖出名氣的人外,大多都是遊方的郎中,好一點的便是給藥房做坐堂的郎中),百姓如何能夠承受高額的醫療費用,所以因病致貧的人不在少數。等這個醫學會運行一段時間後,李浩然還希望能夠把醫療保險建立起來,不過這一來需要醫學會建立起信譽,而來,還是少不得要靠海匯錢莊的力量,倒不是自己想賺錢,而是海匯的名氣和聲譽在山東還是很可靠的,百姓們都願意相信海匯,這一點李浩然還是有信心的。

“人員還是參照之前本官派你去東昌府時的模式,由你去挑選挖掘,儘快把這個機構給弄起來,資金方面本官會給予你支持,同時會派一些人到這個醫學會,不過不會干涉你們的正常運營,只是起到一個與本官溝通的作用,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還有監督的作用,等這個機構弄好之後,儘快的開展醫師執業的考覈,這年頭,不少人都打着神醫的幌子坑害百姓,要堅決的剎住這股歪風邪氣!好了,本官暫時想到的就是這些,哦,對了,你暫時就做這個醫學會的執事吧,會長呢你就挑選一個有名望醫術高明的人來擔任吧,這樣效果會更好些!”

聽着李浩然囉嗦了一大堆,劉光田被李浩然的大計劃給震住了,他實在是想不到這樣做對眼前這個右都御史大人有什麼好處,要知道這麼做花費可不少啊,而且這也不能給他帶來政績,看來這李大人倒是真的心懷黎民的好官吧,劉光田這樣想到。

“哎,行,只是草民惶恐,怕不能擔負大人的重託啊!”儘管心裡已經答應了李浩然的要求,劉光田依舊謙卑的回答道。

“這沒啥,慢慢來嘛,這事兒畢竟以前也沒人幹過,咱們都是摸着石頭過河,用心做就是了。”李浩然輕描淡寫道。

不得不說,劉光田得到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他本來就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遊方郎中,在圈子裡有不少的朋友,沒過幾天,便把杆子拉起來了(怎麼說的跟土匪似地),然而正當他準備進一步動作的時候,考驗來臨了。

盧象升辦好手續之後,便到勇軍大營去報到了,初到勇軍的他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同時也留心的多加學習起來,爲了更好的融入這個集體中,他硬是和這些大頭兵一樣參加訓練,很快便博得了上至楊肇基,下至普通士卒的好感。然而儘管他的訓練強度相對普通士卒而言要輕得多,不過之前一直是以讀書爲業的他,身板雖說比起一般書生強了不少,卻也經受不住這麼高強度的折磨,沒過幾天,他便覺得有些吃不消了。於是便有士卒告訴他,只要捱過了最初的折磨,後面的訓練養成了習慣,便會輕鬆許多,因此他咬牙堅持下來了。

然而,在一天結束訓練之後,盧象升覺得渾身汗涔涔的,很是不舒服,之前的幾天他都是打一桶水到自己的房間洗個澡解決——至於和士卒們一起到澡堂去,他實在是不好意思——他還沒有洗完澡,便聽到了緊急集合的哨聲,於是草草的抹乾身子穿上衣服便去集合了,當時正掛着北風,盧象升便這樣在風中站立了三炷香的時間,在結束這1緊急集合的演練之後,李浩然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頭有些昏,本想睡一覺便會好起來,誰知翌日一早,他卻睜不開眼睛了,只覺得腦子漲的似乎要爆炸了,渾身發燙,他心下一慌,知道自己感染了風寒了。

本來這樣沒有什麼,休息休息,再招一個郎中開服藥便是,誰知道楊肇基卻來通知盧象升,說勇軍的新任監軍即將到來,他一個大老粗怕是不懂得規矩,衝撞了監軍,命盧象升陪同他一起去迎接監軍的公公。

盧象升只好強打起精神,穿好衣服,陪着楊肇基在轅門外接待佘貴,此後又是一番交談,還帶着佘貴參觀了勇軍的訓練以及大營。看完這些之後,佘貴倒是好奇看樣子李浩然居然沒有在餉銀上動手腳,卻也很滿意勇軍的面貌和勇軍官兵的態度(主要是盧象升應對得當),勉勵一番之後,便帶着人離開了。

且不說佘貴由於不放心李浩然而到勇軍觀看一番後滿意離開,卻說盧象升的病情越發的重了起來!劉光田得到消息的時候,整個勇軍大營已經有數百士卒染上了風寒——其實也就是所謂的流行感冒,對後世而言,這算不得什麼,然而在古代,那可就是很大的禍害了,現下又是初冬時節,氣候多變,溫度較低,一旦有人得了流感,很容易傳染。

“大人,不好了!”李浩然剛剛得到消息不久,劉光田便急匆匆的衝了進來,大呼道。

“怎麼了?難道又有了什麼變故不成?”李浩然心煩意亂,也沒有輕言細語了,直接硬邦邦的問道。

“監軍佘貴佘公公也染上了風寒,且...”劉光田喘了口氣,道:“在城內,已經有不少的人出現了頭昏發熱,咳嗽等症狀,情況不妙啊!”

“糟糕!”李浩然這才記起剛纔通報情況的鐵柱兒告訴自己,前幾日正是在接待了佘貴之後,盧象升的病情才被發現的,那也有可能在之前盧象升就已經得病了,想到這裡,李浩然急忙問道:“目前情況如何?”

“這...”劉光田稍微一猶豫,道:“情況倒是不是特別的嚴重,估計有數百人感染吧,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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