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何許人也?

明朝明間已有股份制度,但不明朗只是暗中進行,叫法也不一。就說“我看可以採用股東制,以你爲首,我也參一股,集紡織業精英組成,盛澤鎮所有商家歸入囊中,集成一體,統一採購、生產、銷售,這樣才能做大做強,立不敗之地。”

“他們不幹怎麼辦?”

“當然不能勉強,全憑自願,假如你一家成了規模,自然成本也會降低,到時壓價在內地銷售看他們能受的了,生產不下去,正好是你收購他們的時候,到時還不是你說的算。”

“王爺高見,不想商家之道王爺如何知曉,但最終還是要王爺能弄出快機子來。”

李浩然帶着一個紡織機回到皇宮,令宮中太監、宮女們驚奇,有的宮女家鄉就有當衆紡起來。知府衙門聽說此事紛紛來觀看,對李浩然要改機子的事,議論紛紛:有的認爲王爺乃金貴之身,雖然現在興商,也不需親自動手。有的認爲王爺此舉正是想改變舊習,農商同工,讓人們思想逐漸轉變過來。

柳如是真的從錢謙益哪裡找來王禎的《王禎農書》全套,讓李浩然大喜,令一道長拿給印刷商多印些防止流失。見李浩然正經八百的用尺子、量具、炭筆畫圖,就問:“王爺、你還真的要改機子?我還以爲是說着玩呢,王爺這本事難道也是太上老君所授?”

李浩然故意朝兩邊看看:“姑娘怎麼又說此話?當然了、本王的本事還多者呢,以後自然會知,現在只是小露一手,姑娘看用毛筆畫線可能畫這麼直嗎?”

“毛筆確有不妥,容易泛出不規整,倒不如你用的筆,可教妾身用用如何?”

“正有此意,我發明的筆教炭筆,在書法中叫硬筆,西方洋人都用此筆,書寫方便、攜帶也方便不用帶墨汁,你可學學用它做素描最好。”

“這個叫法倒爲貼切,相對軟筆就是毛筆了,何爲素描呢?”

李浩然知道又脫口說錯話了,拿了張白紙用炭筆畫了一個柳如是的素描,雖然他畫畫不行,但基本形象畫出來了,有幾分相像。說“這就叫素描。”

“哎呀、這筆還有如此妙用,用來做丹青的底圖最好不過了,怪不得叫素描,妾懂了。”李浩然有時藉機摸摸手,柳如是隻是偷笑不語,待進一步時卻遭到拒絕,弄李浩然很難受,恨透了古人的明媒正娶那一套。

李浩然則教她照物體畫三視圖,即俯視圖、側面圖、正面圖、來顯示物體的形狀。紡織機都是木質品,容易變形,李浩然則採用轉軸部分鐵質其他部分木質結合。現在紡織機都是墜紡不方便,經常掉線,速度慢;李浩然採用駝紡加快了速度。

英國人卡特萊特發明的紡織機,李浩然見過圖片,沒見過樣機,所以也是在摸索中,讓會紡織的宮女多次試驗,又一個部件一個部件改進,漸漸越來越有了模樣。

這期間各地方軍情彙報耽誤了他不少時間,李如梅、紅娘子部進展緩慢,紅娘子部一直暫轉江西;李如梅在進入福建的大山中。廣東傳來消息:李如樟和李定國已經佔領廣東全境,李如樟鎮守廣東,李定國準備從廣東進攻福建形成三路夾擊之勢。

李浩然最頭疼的是文官不足,各地紛紛告急要求儘快派文官到所佔之地任職,只好同黃宗羲商議在南方舉行一次科舉考試,一次性錄取,只要考試合格者便可做官,官員大小由考試總成績、各科目的成績綜合而定。讓知府衙門商議所考科目、題目範圍,具體要求,任命柳如是爲這次科考監督員,防止泄露考題,營私舞弊行爲。

“王爺、能不能讓錢大人任這次科考的主考官?”

李浩然心裡難受表面裝的不在乎:“錢大人學富五車,但不能學以致用,黃宗羲倒還實在,歷來主張‘坐而言,起而行’的實用之學,所以由他做主考官最爲合適,我看錢大人若不嫌棄就做個副主考官吧。”

“小女子代錢大人謝王爺大人大量。”

“我怎麼看你格外關心錢大人,難道姑娘到皇宮住有些後悔?”

“王爺再說此話,不理你了,我與錢大人只是才學的交往,並無苟且之事,前段還不是你帶兵殺過來,恐遭迫害,纔出此下策嫁與他人,王爺不信可以驗身。”

“我隨便說說你急什麼?”

“關乎女人的貞節,怎能隨便說,我看你是吃醋了吧?”

我會吃醋嗎?李浩然問自己,柳如是對他來說聰明、才藝過人、有張熟悉的美人臉,倍感親切,自己不仗着熟知歷史、500年的智慧結晶、有點小才怎麼可能駕馭的了她,現代生活中就是想見一面國際章都難,自己撿了這麼大便宜,吃醋也是應該的。

一個宮女興奮跑來說:“王爺、你做的紡織機成功了,現在紡的棉紗比以前紡的快十倍多。”

李浩然趕到現場已經圍了很多人,黃宗羲也在:“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想不到王爺乃全才,正如王陽明所說:‘做事就是學問’,實爲國家之福;百姓之福。”

幾天後紡織機拉到盛澤鎮周老闆後院,當場試驗果然快了許多,本來一人一天只能生產3匹布,現在一人一天可以生產30匹布,功效提高了十倍,周老闆大爲興奮,急忙問後面的機子什麼時候到。

“周老闆,沒錢怎麼買機子?”

“王爺你看我們就是小家小業,還要買原材料,一下子如何掏出那麼多錢?”

“苦窮也沒用,反正誰出錢多誰就爲主,你不會讓我出錢把你給吞掉吧,我們招商引資採取股東制,資金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人才,能做大生意的人才。”

李浩然有印象秦淮八豔中,顧橫波是做生意的人,善於精打細算,就問柳如是:“你們姐妹中誰喜歡做生意,讓她幫忙打理,我們也好放心。”

“怎麼?又想打我姐妹的主意?”

“沒別的意思,讓她幫我們照看生意,也是給她一條生路,兩全其美不好麼?”

“哼、反正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吃着碗裡看着鍋裡。”

“你這話就不對,我碗裡還沒吃呢,哪來的鍋裡。要不先把你這碗裡的吃了。”說着就湊過去。柳如是急忙躲開,飛也似的逃跑,他只好咽咽口水。

知府衙門的官員們拿出科舉考試的方案;具體科目有詩詞、詩賦、雜文、策論、五經、律令、書法等。被李浩然嘁哩喀喳全砍掉,只取策論、律令,增加《齊民要術》、《王禎?農書》和算學《幾何》圓周率等科學知識和農業知識,文章不限格式內容包括中華5000千年所有書籍。

並說:爲官者應是地方百姓父母,連百姓幹什麼都不懂?怎麼管理好地方。取消詩賦、書法考試並不是它不好,而是爲官者可以不用會詩賦、書法,懂的管民即可。術有專攻,一個人能力、精力有限,一輩子能做好一件事就很不錯了。

把考試內容公佈南方各省,然後就是出題,誰來出題?最後決定由兩位主考官爲主,其他官員爲輔,出幾套卷子,考試時任選一套。李浩然則出了幾道文題,《土地》《女子的權利》等。

科考前幾天,南京城熱鬧非凡,所有客棧幾乎客滿,這次李浩然沒有出錢,南方各省能讀書的人大都富裕子弟,這些小錢不在話下,都關心子弟有個好前途。

在進考場前的搜查是柳如是負責,結果卻查出幾百人帶有夾藏,這些人不許參加考試,被認爲是品行不端,結果幾百名學子聯合抗議,紛紛跑到皇宮要求見李浩然。提出這次新增加科目時間太短,無法溫習不得已才私帶文稿,要求讓他們參加考試。

李浩然無奈出宮見他們,考試不合格是沒學好,作弊是人品有問題,但這次人數太多,確實新科目有些倉促,李浩然問黃宗羲該如何處理?最後同學子們商議把名字記錄在案,重新考試,如有中者,三年內不得爲地方主官。才平息了事端。

這次科考普遍分數較低,主要是因爲學子們幾十年侵泡在八股文、四書五經中,對新增加的科目學習不夠,有的甚至連書都沒找到。卻有一人分數拉開距離,高分中榜,尤其對李浩然所出的題目《女子的權利》一題,見解如同李浩然的意思,黃宗羲都說此人同王爺說法相近。

引起李浩然的好奇,特召見此人,一個穿着白色長袍俊俏的年輕後生,引起衆人的羨慕,李浩然左看右看不像男人,猛敲龍椅厲聲喝道:“何許人也,爲何喬裝打扮?”

來人作揖行禮道:“我乃姓寇,字白門,因世俗偏見唯有男子科舉,此次並未註明女子不能科考,心中不服才斗膽女扮男裝科考,請王爺恕罪。”

寇白門秦淮八豔之一,風姿綽約,容貌治豔,崇禎年間嫁給保國公朱國弼,李自成攻陷北京城被殺,寇白門喬裝逃回南京,人稱“女俠”。

李浩然知道不是穿越者心裡放下,寇白門從未見過,怎麼會說出我的意思?寇白門卻不依不饒說:“今科考已說高中者,任三品官員,可算話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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