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未來之事。”樓飛雪慎重點了個頭,雙眸深凝住他瞳眼,“你聰明過人,可有想過未來如何?是否曾想得入仕途?”
“這個……”林帛綸一臉糊塗,側腦想了想,然後搖頭哈笑:“就我這貨色哪有什麼聰明,就算有那也只是些小聰明。以後的事以後再煩惱,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造人。”話落,繼續低下雙眼,很是猴急拉開她按裙小手,“反正回去就要成親了,早做也是做,晚做也是做,別害羞了。”聲音一逕歡愉,眸內卻染着一層陰影。
如此無志言語讓樓飛雪心臟抖擻,急急撐肋坐起身,認真凝看他錯愕臉龐一番,才疑惑說道:“曾聽得夫君瞬息間便破了兩樁疑案,又怎會不聰明呢?”
“全是巧合啦。”林帛綸不以爲意擺手道:“我本來就是漁民,溺屍那可見過太多了,怎麼可能剛溺死就浮上來。至於揚州的毒殺案呢?那也一樣。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對於蝦蟹等物那是再瞭解不過了,就這麼蒙着啦。”
“是嗎?”樓飛雪由始至終都鎖住他眼睛,未見有任何逃避,收回視線說道:“夫君才智若不聰慧,亦也不會知曉這些。”
“哈哈哈,你要這麼讚我,那我就全部收下了。”林帛綸爽朗徹笑,欺身再把她按躺回牀上,腦袋埋入她胸脯間咕嚕道:“管他的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洞房花燭,你別太擔心,你家裡有這麼有錢,未來很好過。”
再次被按躺於牀上,樓飛雪目光幽幽瀾瀾凝看牀頂,不知自已到底是對或是錯,此人不管是出現或是氣宇都安鼎親王極爲相似,看似也聰慧無比,可從遇見他起,他就展現出下流無恥之性,現他又親口說出如此無志無性之言,安鼎親王豈是這種人?
當裙帶鬆開,裙子被脫了下來,樓飛雪心裡忽然升起一股噁心,淡聲問道:“夫君可想爲官?”
“不想,我現在只想造人。”解下一襲褶裙,林帛綸百忙中嘿嘿仰頭猥笑,漫不經心說道:“千里爲官只爲財,縱然就是當上大官,最後還是逃不出銀子圈裡,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做個有錢人。人一旦有錢了,那官都得看自已臉色,還跑去當什麼官啊。”
“是嗎?”他的肺腑之言讓樓飛雪冷淡雙眼更是幽深,雙手按住撂於褻褲頭上面的大掌,蹭挺起身說道:“這番話實屬精闢,我大宋面對來勢洶洶狗崽子們,一退再退,若我宋室滅亡,財錢皆會被番邦搜刮一空,待到那時金銀又有何用?不知夫君對此有何看法?”
“天道昭章,神器更易。縱觀歷朝歷代能長存者非旦不多,且還極爲鮮少。大宋存活了近千年,難道還不夠嗎?”林帛綸沒什麼所謂聳了一個肩,再道:“雪兒的想法不正確,誰坐得青天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天下打理好,能讓百姓有飯吃,這也就足夠了。何況,大金同樣是炎黃子孫,雖然是少數民族,卻仍是華夏之人,何來的番邦之說?”
“胡說八道。”此無父無母之言讓樓飛雪眼內頓時結起一層冰霜,柳眉死擰喝叱:“狗崽子兇殘成性,若能讓他們吞戰我宋室山河,也只會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豈會善待黎民?”
就知道她會發作,林帛綸一臉卡茫茫,不解地狐視她生氣臉蛋半晌,才呵說反駁道:“大金若坐擁青天,那大宋的子民就成了大金的子民,有誰會去對自已的子民行兇殘之事?何況天下本來就不是姓項的,千年前大宋不也是從別人手中奪了江山嗎?所以天下本來就該能者得之,這是定數。”
“你……”樓飛雪不善言談,被反駁的臉蛋結霜,氣極用兩道冰柱射看這個無父無祖之徒,冷聲問道:“照你的意思,你是希望狗國滅我宋室了?”
“當然不是。”林帛綸連連搖頭,微笑說道:“我只是個普通百姓,天下跟姓誰不關我的事。”話落,宛如無事般伸臂擁過裸肩,“好了,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要恩恩愛愛就……”
“我受傷了,等成親了再洞房不遲。”樓飛雪氣惱無比,臉蛋凍如萬年寒冰,自然揮開他摟肩手臂,冰冰冷冷睇看他錯愕臉龐一眼,挪下牀撿起身裳便穿了起來。
她下牀背轉過身,林帛綸眼裡頓時佈滿複雜。自遇見她那時,她就滿腔愛國熱血,對大金是咬牙切齒,開始本以爲她只是個愛國憤青而已,然爾事情卻遠遠沒那麼簡單。
呵!什麼以身相許,什麼情素暗生,簡直就是狗屎。一開始林帛綸想不通她到底是在幹嘛,可昨晚聽到林阿真的事情,馬上就明白了。因爲他和林阿真極度相似,在大金時雖然無意相見,可是見着自已馬上就從無意變成了有意。接近自已,在乎自已,擔心自已,全部都是在巧裝探底。剛巧他又爲那兩個案子展露了鋒芒,所以她就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了。這也就能說得通她爲什麼戀愛自已,卻總是冷冷冰冰。因爲她根本就不曾愛過自已,既然不愛,那對一個陌生人有什麼好表示的?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暗裡苦笑嘆氣,林帛綸也下了牀,撿起地上的衣服穿起,妥當後,自然就轉身伸臂向她芊腰道:“我抱你出去。”
“不用了。”側身躲過他摟抱手臂,樓飛雪擡睇瞥一眼,冷漠道:“你到外面喚人把我的柺杖送人就行。”
這次林帛綸的僵臉就不是假裝了,雖然一開始是有目的,可剛纔他和她如此的親暱,有誰會下牀馬上就忘,再怎麼樣,也該有些感情吧?難道她就真的那麼的冷性絕情嗎?
“這……好……好吧。”處在亦常尷尬下,他再厚的臉皮也不由的微微紅起,哪裡還有臉再留,急忙轉身往隔屏走出,拉開門扇,老臉陣青陣紅,暗自苦笑,老子又失去利用價值了嗎?那她還嫁老子嗎?這個……呃,很玄啊。
返回了棧廳,林帛綸便見老爹和衆人歡天喜地在喝酒,衆人見着他來了,皆哈哈嘲笑嚷道:“咱們的新郎官來啦。”
“哈哈哈……”樓齊天心裡暢快,見着佳婿和女兒談完了,牛飲了杯中酒,上前一個拉拽道:“佳婿磨蹭什麼呢?快過來和爹喝幾杯。”話落,左右往他身邊瞧了瞧,疑問道:“雪兒呢?”
“這個……”林帛綸故作靦腆摳了摳腦門,嘿嘿傻笑了一陣,拉了拉腰帶避重就輕道:“在忙,在忙,呵呵呵……”
“哈哈哈……”見着他如此不自在,廳中兩百餘人那是心知肚明,齊聲鬨堂徹笑,這個姑爺沒跑了,皆爲大小姐開心不已。
“額?”突聞笑聲大驟,樓齊天先是一愣,隨後老臉暴紅,猛地拍了一記額頭,尷尬之極扯過林帛綸,塞上一杯酒,呵笑說道:“爹爹和兩位世叔商量過,元宵前一天是吉辰,就十四成親如何呀?”
“太晚了吧?”手捧着酒,林帛綸一呆,牛灌下酒,猛力搖頭道:“半天也不能再等了,回去馬上就成親。”
“這……”適才他還說要談什麼戀愛,不料現在卻急成如此,衆人愣看他認真表情,隨後領悟了過來,張張臉龐暴紅充血,心道他定然是片刻都不捨得和雪兒分開了,都洞過房了,這也難怪。
“哈哈哈……”尷尬了一陣,樓齊天率先笑出聲,隨後大陣的鬨笑差點掀了瓦頂。
“賢侄不必這麼急吧?”程擴老不正經搓了搓他胸口,猥瑣對風奔雷嘿笑了一番,又哈哈暢笑道:“瞧賢侄這猴急樣,咱們乖侄女可真是有福了。”
“可不是。”風奔雷也是大樂,撇目向樓齊天,“樓兄,賢侄如此猴急,我看你就順了他的意吧,省的以後怪你不是。”
“哈哈哈……”話落,大量鬨笑聲又爆炸而起。
“嗯。”樓齊天開心點了點頭,笑臉似有爲難,對林帛綸笑着商量道:“爹爹知你片刻都不願和雪兒分開。可咱們家裡好友親戚遍佈大江南北,大夥急來也須得三四日,不然婚事就定到初八,你看如何?”
“不行。”林帛綸想也不想猛地搖頭,煞有介事道:“我片刻都不要和雪兒分開,夜裡一定要和她睡在同一張牀上。”
“這……”沒想到會聽到這番話,所有人老臉皆紅,死死咬住嘴脣,縱然就是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都沒有他這麼不羈坦誠。
“這樣吧。”頂着巨厚臉皮,林帛綸想了想,豎起食指出主意道:“回去先簽了婚書,遞到衙門證明我與雪兒是夫妻,待到十四客人來了,那時再隆重拜堂,老爹你看怎麼樣?”
自古到今從來沒有此例,衆人愕愣看着林帛綸,樓齊天還沒開口,風奔雷早先哈哈大笑出聲,差點氣叉道:“賢侄的意思就是片刻都不要與乖侄女分開,樓兄,咱們江湖人向來不拘這些節數。先遞婚書佐證,後舉行婚慶,也未償不可。反正……”手指林帛綸,yin笑道:“反正乖侄女使終會是賢侄之妻,只不過先同枕而眠,又有什麼不可以。”
“好,那就全依佳婿。”樓齊天手掌往林帛綸肩上重重一拍,呵呵道:“看來再過不久就能抱得外孫了。”
“賢侄如此猴急,說不定外孫早就在在乖侄女肚裡了。”
“哈哈哈……”
棧廳上下其樂融融,鬨笑不斷。那個未成婚先被鬧洞房的男人不痛也不癢,自已鬧自已洞房還鬧的挺開心。只是眼內那道狡黠的光茫深深出賣了他的本意,然爾處在歡喜裡的衆人沒有發現。
老貓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虎啊!你個冰山既然這麼現實,那麼就別怪他。坐於椅上的林帛綸臉上的笑容從頭到尾不曾變動了,眼見桌上三個老頭的酒杯又空了,趕忙搶先拾起玉壺,知禮懂禮地再爲他們一一斟上,聆得新女婿的贊好聲,心裡沫液是大坨大坨吐呸,不就是倒幾杯酒嗎?須要把他贊成了天下間最好的人嗎?何只一個虛僞解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