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接過茶水抿了一小口,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有趣,除夕那天搞了個臭豆腐,現在又是豬肉,真是吊人胃口,趕緊上菜,老夫嚐嚐。”
“菜已經讓廚房做了,待會兒就會送上來。”張揚笑道:“不知太師可要喝點酒?”
“我也聽說了,二兩銀子一壺酒,你可真敢要,就是上次皇上喝的那種酒嗎,來上一壺。”蔡京笑道:“要我說,你膽子真是太大了,能活到現在真算你運氣!”
張揚詫異道:“太師何出此言?”
“坐下聊。”蔡京示意張揚坐下。
“太師,我莫不是做錯了什麼?”張揚問道。
蔡京看了張揚一眼,示意左右下人退下,說道:“張老闆,我覺得你不是個笨人,你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您是說我拒絕皇上封賞那次?”張揚反問道。
蔡京哼道:“那次若不是我說上幾句話,這會兒你已經死了。”
“這——不至於此吧!”說起此事,張揚心中仍是有些後怕。
“不至於此?駁了皇上的面子,你命雖保住了,但自然也得不到什麼好,做官的路被你自己斷送,你本可以走仕途,未來無可限量,爲何...老夫想不明白!”蔡京喝了一口茶水,定定的看着張揚。
“我...我不是當官的料。”張揚訕笑道。
“哼,我看你是不屑!”蔡京忽然道。
“不屑?這怎麼會!”張揚眼中流露出一絲慌亂,自己不屑於當官,這都被蔡京瞧出來了?
蔡京見張揚的樣子,心道果然如此:“凡有才之輩,大多高傲,你不願意接受皇上的封賞,恐怕就是你心裡的孤傲作祟,非要自己去考取,可惜啊...”
“額...”張揚臉上露出一些難堪的神色,心裡更是尷尬,哪裡是這樣,自己就會抄些後世的詩背背罷了,大部分的詩句還不能背,真要考科舉,反倒考不上,還不如考武舉來的有把握些。
“罷,現在說這些也沒用,皇上既然下旨了,就不可能有收回去的可能,你要走武舉這路子,好歹也算是條路,隨你去吧。”蔡京無奈道。
“酒來了。”小北在門外輕敲門。
“我來。”張揚打開門,將酒放在桌上,給蔡京斟上一杯。
蔡京看着杯中清澈的酒,輕抿一口,感慨道:“果然是好酒!”隨後想起了什麼,問道:“皇上沒說什麼?”
“說什麼?”張揚摸不着頭腦。
“這酒的事?哪有拿皇上出來做噱頭的,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太兒戲了!”蔡京責備道。
“皇上已經對草民處罰過了。”張揚不好意思的說道。
“哦?處罰什麼了?我看你這店這不還開的好好的?”蔡京奇怪道。
“皇上讓草民不準再用他來做噱頭。”張揚實話說道。
“就完了?”蔡京瞪着眼睛問道。
“沒,還讓我拿了許多酒出來。”張揚答道。
“就沒了?!”蔡京疑惑道。
“沒了。”張揚攤攤手。
“嘖嘖...”蔡京咋舌,看向張揚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原來這小子這麼被皇上看好!
仔細想想也不奇怪,張揚有才華,詩雖寫的不多,只寫過一首詞、一首詩,不過俱是好句,比起文壇大家不遑多讓,畫也畫的極好,獨樹一幟,炭筆作畫,大宋恐怕僅此一人!
皇上向來愛才,寬容些也沒什麼,更何況,自己能想到張揚是因爲高傲才拒絕,皇上又怎會想不到?
才子高傲本就沒錯,文人風骨,怎容許忍受嗟來之食,從這方面看,張揚拒絕皇上封賞,反倒是文人風骨,大大的值得讚賞。
“武舉你有把握?”蔡京問道。
“回太師的話,這,這考試哪有什麼把握,只能說盡力而爲。”張揚說道。
“嗯,好好考,我覺得你可以!”蔡京微笑道。
“謝太師鼓勵!”張揚趕忙道。
“再有些事若是拿不準,可以去我府上問我,可不要亂來。”蔡京忽然說道。
嗯?張揚一愣,這話的意思,莫不是蔡京要幫自己?這,這是一件好事啊!
張揚來不及仔細思索其中的緣由,趕忙應道:“多謝太師提攜。”
“呵呵,我已不在朝堂爲官,談不上提攜,不過是看你青年才俊,怕你走了彎路、岔路,甚至是錯路。”蔡京笑吟吟的說道。
“謝太師。”張揚再次感謝。
“菜來了。”小北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太師,我給你端菜。”張揚將菜放在桌上,又將一個饅頭放在一旁,“太師,您慢用。”說着,張揚便要走。
“哎,張揚,你別急着走,給我介紹一下這幾道菜,還有,這饅頭?”蔡京好奇的說道。
“這饅頭乃是就着菜吃的,味道更好,這菜嘛,這一道金色外觀的是鍋包肉,這一道叫做回鍋肉,這一道紅彤彤的是紅燒肉,風味各不相同,請太師品嚐。”張揚一一介紹完,站在一旁等待蔡京的吩咐。
蔡京挨個看完,從外觀上來看,都是俱佳,紅燒肉的肉塊極爲方正,大小均一,紅彤彤、亮晶晶的,鍋包肉金黃色,表面也是亮晶晶,而回鍋肉則炒的表面泛着油光,讓人食慾大開。
蔡京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嘴裡,五花肉燉的十分軟糯,入口即化,配上醇厚鹹香的湯汁,讓蔡京大呼過癮!
“不錯!味道的確很好,外面有傳,說你不僅取代方詠成了京城第一才子,更是京城第一大廚,我看此言倒是不虛!”蔡京笑道。
“謬讚,誇的太大了,這菜是高師傅做的。”張揚站在一旁說道。
“他?不是你教的?”蔡京又將筷子伸向了鍋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