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對這兄弟倆真是服氣了,客廳裡何二嫂還在嘰哩哇啦的哭,抱怨着老爺子不公平,抱怨着何保國何建國的居心叵測,被何二嬸一巴掌扇在臉上纔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婆婆,她一直以爲婆婆是站在她那邊的,畢竟生了兒子之後,婆婆見到她就沒有不笑的時候。
“閉嘴!自己眼界小還怨別人,人家就算再不好,也沒像你似得傷天害理過!”何二嬸氣嗎?當然氣,而且氣得要死,收禮辦事這是自古就有,可怎麼收,怎麼辦都有一把衡量尺,這就是一個合格官太太必要的修養,她本以爲這個兒媳婦兒家裡也算小有條件,眼皮子不會那麼淺,沒想到竟然比蓬門小戶出來的還貪婪愚蠢。
“小二家的,我跟你爺爺自認對每個孩子都一樣,就算建國小時候在這邊住了幾年,該吃的該喝的也有他父母的體卹金,何況老大夫妻爲什麼去的,你婆婆不會不跟你說,再說,就算我跟老頭子偏向保國建國,要把何家交給他們又有什麼不對?自古以來就是長房繼承家業,你們自己摸摸良心,有哪一點能比他們倆?不靠着家裡他們都能闖出一條光明路來,你們呢?”
何老太太不樂意了,真要說偏着何建國的,也就是她手裡留給何建國的幾個人和一批財產,可那是陳靖留下來的,合該給陳家的血脈,從老頭子這邊來說,他們夫妻真是多一分都沒給過這兩個孫子,甚至還沾着他們的光,畢竟大兒子大兒媳婦爲家做出了那麼大的貢獻,他們卻對兩個孩子一點多餘的照顧都沒有。
“你們都是我們的子女,我跟老頭子也不偏頗,家裡的錢財人人都有,其他的你們就別想了,給你們也駕馭不了,別忘了小大小四纔是陳家正牌的子孫。”到底是一個母親,前面說完,看到孩子們臉色都不是很好,何老太太難得的心軟了。
孩子再醜再蠢,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肉,與其讓他們心有期盼叢生惡魔,不如直接掐死在腹中,以免愚蠢的送了命或者帶累了何家,現在的何家已經不只是他們一大家子,背後還靠着許多仰仗着他們的人手,一失足,不知道多少人落馬,那就是他們夫妻的罪過了。
何老太太乾脆把跟何老爺子早就商量好的事兒直接宣佈了,一來叫他們死心,別再前竄後跳的,做無用功不說,顯得嘴臉還難看,二來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何家未來的當家人只有大房的兩個孫子才能坐穩,因爲何家與陳家並存的前提就是血脈融合。
何老太太這話一出,小一輩還有些懵懂,何二叔何三叔夫妻以及何小姑夫妻的臉色都變了,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大哥大嫂去世時來悼念的那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繃着臉,看向他們兄妹三個時,臉上的表情像是隨時都能掏出一把槍來把他們突突了,何小姑當時年紀不大,嚇得差點尿褲子,何二嬸腳都軟了,全靠兒子扶着才勉強站住。
“奶奶,是我錯了,我一時鬼迷了心竅聽了她的話,我保證就做過這一次糊塗事兒,後面我都沒再聽。”何二被自己的父親踹了兩腳,一直跪在一遍,媳婦兒鬧的時候他也低着頭沒說話,聽了奶奶這番話,臉色青灰的對着何家老太太連連磕頭,一直以來自居三代第一人的架子終於頹然倒塌,自此之後他在弟弟妹妹面前都無法理直氣壯。
“你哪裡是一時鬼迷心竅,你就是被鬼上了身,到現在還不死心,你做的就這一件事嗎?你以爲她收的就這一份禮嗎?你們家書櫃後面的保險箱裡裝的是什麼?你覺得這些事是怎麼傳到我耳中的?”何二的點子也背,承認個錯誤,偏偏就趕上了樓上的爺三個出來,又撞到了何保國的槍口之下,何保國沒忍住,有些譏諷的把這些事兒全說了。
“我實話告訴你們吧,有人在背後盯着你們,不只自己人,還有敵人,這些年我跟建國爲了你們擋下多少回,結果你還不珍惜,我問你,當初小三夫妻來找你借錢,你怎麼回的?你可有問過你的親弟弟弟妹借錢做什麼?我告訴你,他們借錢是爲了給你遮掩你們夫妻捅得簍子!”
何保國辦了這些年的保密任務,看人都不用察言觀色,哪裡還聽不出何二話裡那麼直白的意思,他就看不上這個眼大頭空的堂弟,按說當初他去當兵,作爲三代的孩子頭,合該對孤苦伶仃的弟弟好一些纔是,他卻冷陌如斯,說話就是擺着臭架子教訓人,合該也讓他嚐嚐教訓的滋味兒。
何二夫妻做的這些事,早就通過暗線到了何建國手裡,知道二堂哥夫妻做的噁心事兒之後,他本來是想借着爺爺奶奶失蹤的風頭直接把這位堂哥擼下來送到某個農場改造,可那會兒杜家高家以及其他幾個人家都緊盯着何家,出現一點縫隙他們就能斬草除根把人掐死,順便拉何二叔下馬。
爲了不連累何二叔跟何家其他人,何建國才按下怒火替他們收拾了爛攤子,可是沒想到,老爺子老太太脫險之後,他們夫妻做得更過分了,本來何建國是打算過完年把這些東西給何老爺子何二叔看看,然後把這位堂哥擼下來發配邊疆去懇田,結果卻被他哥大過年的就給捅出來了。
本來已經告一段落的事情,何保國這幾句又掀起了軒然大波,這下子,就算何二嫂還擋在身前也阻止不了何二叔的怒火了,他也不用腳了,直接拽了身上的槍就要斃了兒子,被大夥兒把槍奪了,便拽下皮帶對着兒子媳婦兒一頓抽,打得地上那夫妻倆鬼哭狼嚎,何二嬸又疼又恨,上前阻止不了,回身狠狠的盯着何保國,撲通一下就給何保國何建國跪下了。
“保國,我知道你們恨我,但是小二畢竟是你弟弟,是你二叔的血脈,算我求求你,就放他一馬吧,你想怎麼樣都衝着我來!”這是一個當母親的心,她也恨兒子不爭氣,可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丈夫打死,她相信,丈夫真的有槍斃兒子的想法的,夫妻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不瞭解他,因爲當初她的挑唆,讓大哥大嫂離家,自那後丈夫連話都不怎麼跟她說了。
“二嬸也別提什麼血脈不血脈的,三哥的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的,你心裡有數着呢,二嬸這心吶,怕是都偏到胳膊肘去了。”哥哥替自己張目,何建國哪裡能看着他被爲難,上前一步擋在何保國面前,呵呵冷笑,看了一眼還在攔着自家父親不讓打哥哥的何三,在他哥扔過的炸彈之後又扔下了一個讓人心思徹底崩亂的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