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到初四,他們一家是真正的休閒,大年初一早上,苗然也學着以前看過的某本小說,給家裡六隻貓封了紅包,裡面是肉乾魚片不等,三師父看着好玩,也跟着胡鬧,一隻給了一個金項圈,項圈下方還綴着鑲了寶石和瑪瑙的長命鎖,也不知道他是從哪攢的,卡在貓脖子上倒是正好,可苗然真心不敢給幾隻戴。
項圈對貓咪的危害性是一,另外一個就是這玩意兒太貴重,要是弄丟了可惜不說,就怕被人看到起貪念,到時候反而讓幾隻陷入危險當中。
三師父也不在意,給了就是給了,怎麼處理隨便苗然,回頭又給了兩個臭小子一人一副放大豪華版的,綴得兩小嫌脖子疼,直接扯下來給了媽媽。
“三師父……”苗然頭疼的要命,講真的她見到幾個師父的時候,一點都沒信何建國說的幾個師父性格古怪會影響孩子的事兒,老人家顯得多睿智英明啊,結果真正相處下來,她不得不信了何建國的話。
師父們的年紀太大,加上宅的久了跟社會脫節,教導起兩個小的來,還帶着一絲以前的匪氣,雖然這份匪氣中不乏大氣,可並不適用於現在,畢竟雙胞胎還太小,思想和價值觀都沒有成型,加上孩子特有的思維邏輯,一不小心就可能走錯路。
偏偏苗然還不能跟幾個師父直說,就怕這些老人心思敏感,再覺得她趕人或者不滿,最後只能把這個問題交給何建國,何建國也頭大的很,要是師父們這麼好說服,他當初就不會想把老丈人弄回來監督了,爲此特意去求了苗霈。
“呵呵,沒事兒,我看着呢,幾個老哥心裡也有數,咱們這樣的人家又是男孩子,霸道些也沒什麼,高度決定視野,眼界放寬放遠了,自然就知道尺度了。”苗霈不覺得這是個問題,別說何家何建國現在和將來的地位,就算是守着他們這些老人家,雙胞胎也不可能活得乖乖巧巧像個模範生,好孩子受到得誇獎多,並不代表他們就能挑起責任,壞孩子讓人生氣頭疼,也不一定就沒擔當。
苗然聽到這話更不放心了,她沒忘記這個爹也是個“問題兒童”來的,所以暗自決定往後一定要看緊了,只要休息就往家跑,就連何建國想單獨劃出點時間來個二人世界都不得,悔得何建國幾乎沒把雙胞胎打包送人。
初五晚上,苗然穿着一身到腳踝的黑色立領針織裙,裹着毛領大衣,拎着精緻的鑲珠手袋挽着何建國坐上了一輛紅旗轎車,跟在何保國的車身後慢慢的駛出了城區。
在苗然的概念中,郊區最起碼是指通縣房山等地方,全忘了這會兒百廢待興,城區的範圍遠不如後世寬廣,車子到了某條河邊慢慢放緩速度,停在一棟有些眼熟的四層建築前的時候,苗然才恍然,這是到地方了。
扶着何建國的手下車,苗然理了理臉上的面具,有些無奈的嘟囔了一句:“欲蓋彌彰。”
車子開出去沒多遠,何建國就把這個面具給她戴上了,當然他自己臉上也有一個,面具是歐洲宮廷那種半臉式的,以時下的目光來說還挺新潮的,可對於苗然來說,就土俗的不行,他們那會兒的化裝舞會,cosplay已經逆天了好嗎。
何建國摸了摸苗然的手,其實真要追查,這玩意兒確實掩藏不了什麼,不過很多事兒大家心照不宣,這個面具的目的根本不是爲了掩飾身份,而是避免見到“熟人”,不得不寒暄打招呼的尷尬罷了。
何保國是爲了組織辦事,帶的又是重器,派頭自然擺得足足的,身穿黑色毛料中山裝,身後跟着四個保鏢和兩個擡箱子的人。
苗然何建國明面上是跟着借光來的,暗中卻另有目的,那就是接收何家,或者說陳家暗中留下的勢力,說起來,就苗然來的目的最單純,她是來“買”東西的。
一行人進了場內,苗然恍然發覺這個地方她來過。
那是畢業大半年之後,寢室的一個姑娘過生日,順便介紹男朋友給她們認識,就叫了留在首都能聯繫上的女同學一起唱歌,約得有點遠,在臨近惠河邊的一家ktv。
苗然是個閒人,去的比較早,一進門就看到一排穿得比較那樣的女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說笑,後面還有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進來發牌子,說起來什麼老闆幾點來之類的,嚇得苗然還以爲找錯地方了,急忙的跑出去,可出去更危險,馬路上靠過來停車的人,坐在車裡就跟她搭訕。
後來她乾脆在車裡等,人到了齊了纔回去,一進門那些女人都不見了,變成了一堆男人,還對着她吹口哨。
一起去的幾個女同學都在背後嘟囔,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兒,後來請客那位女同學說起來才知道是誤會,她就是挑着近得地方隨便團購的一家,沒想卻是這樣的,倒是幾個男同學如魚得水,後面又去了好幾回。
跟苗然想象中和電視上看到的那種拍賣會不同,內部裝修跟外面的簡單的紅牆灰瓦一個樣,都走的質樸路線,唯一的亮點大概就是紅漆座椅旁的小茶几,上面擺着一大盤新鮮的水果……好吧現在這會兒水果也挺難得的。
何建國他們的位置在東邊的第一排,時間差不多了,就有穿着旗袍的漂亮姑娘戴着面具過來給大家沏茶。
拍賣會即將開始,苗然目光四下環顧,看到熟悉的白色羊毛連身裙的時候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何保國不在場內,從進來他就帶着人往後面去了。
“然然,你看。”何建國坐在苗然身旁,翻着手裡的小冊子,這是剛剛纔發到他們手中的,何建國猜測之所以現在才發,也是方便像他哥那樣私下交換,隨時變更拍賣物品的,何建國翻開給苗然看的那一頁上,一個刻着龍紋的石匣子正在跟他們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