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保國回來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弟弟弟妹上大學他高興,出於老父親的心裡,得親自回來送他們去學校,另一個是來借錢…或者說借東西的。
有黑就有白,世界就是這樣存在的,就算這些年風裡來浪裡去,地下勢力也幾經更迭,尤其是何家老夫妻把各個國外勢力都清洗了,地下勢力自然也受到波及,有些人爲了跑路,有些人爲了重新叩開“謝絕訪客”的安全大門想盡了辦法。
何保國想借錢或者借一樣值錢的東西,是因爲地下組織將要舉辦一場黑市拍賣,中西方都有人拿着東西來參加,何保國他們得到消息,一直追尋的某樣神秘物件兒就在這次的拍賣名單當中。
按說他們公職人員出公差自然得用國家經費,偏偏現在百廢待興,國家也缺錢,就連之前高考的紙張都是挪用了要印刷毛先生文選的,爲了能讓廣大勞動羣衆都能參與這場改變人生的高考,報名費還定在特別低的五毛,就連買試卷的成本都不夠。
說句不要臉的話,要是東西在自己(國)人手裡,不管是強取豪奪還是等價交換都行,可偏偏是在一個外國賣家手裡,並且對方還挺不好惹的,爲了不造成國際糾紛,他們只能老老實實的籌錢或者籌東西去換。
這些年上山下海的,說何保國和他們自己人啥也沒得着,這話誰也不信,給苗然那些寶石哪來的?給兩個臭小子當彈珠的珍珠哪來的?手下的人爲什麼那麼死心塌地?
不過第一他們手裡沒有扎眼的東西,畢竟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兒,到他們手裡肯定都是好流通便攜帶的,第二就算他們手裡有好東西也不敢拿出來啊,那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找死麼。
其他藏家……不說也罷,博物館、收藏局那些經過大浪淘沙沒被打砸搶的好東西,都是國寶重器,哪個都是老專家們的命根子,別說借了,就是摸一下,都要被嫌棄手粗。
上面沒辦法,最後想了個轍,就說等價交換抵押,用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用不上的東西跟人換,如果東西回來了,物歸原主,如果東西一去不復返了,就拿抵押當錢買下了。
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何保國先來找弟弟和弟妹讓他們挑一挑,看看有沒有看上眼的。
苗然看着巴掌大的一個小冊子有點懵逼。
以前她是聽過說內部拍賣的,她有個遠房表姐,就是通過同學關係買到了政府內部拍賣的房子,比市價便宜了一半左右,當時給她羨慕的不行不行的,沒想到有一天她還能隨便挑!
當然,這跟那位表姐買的房子不一樣,她需要付出兩倍或者更大的價錢才能換取其中的一樣,可是別人不知道,苗然卻知道這本冊子的價值,某些東西在十年二十年後會飆升成天價,甚至有錢都買不到,譬如那塊現在潘家園附近的一大塊空地。
苗然倒是沒有做房地產開發的意思,她不缺錢,也沒那麼多精力,原本她是想着能靠實業把苗家做起來的,後來種種機遇和收穫又讓她改變了主意。
得天獨厚那麼久,總該要回報世人,她想要造福大衆,所以決定從兩點出發,一是學術,二是慈善,她要讓苗家苗晗的大名像邵逸夫一樣,成爲慈善家的代表,響徹大江南北。
不過她想要這塊地,卻是因爲她自己,不管是建設博物館也好,成立實驗室也罷,她需要都要一塊足夠大的地方,潘家園,顯然很適合前者。
“換了!”苗然的決定下的很快,前思後想不過五分鐘,立刻拍了板,不過現在最頭疼的是,該拿什麼來換。
妻子槍指向哪,爲人夫的就得打向哪,何建國在苗然的目光停頓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了她的想法,腦子裡立刻開始想起足夠分量又不會暴露太多的東西來。
苗然的東西他沒打算用,這幾年大黑山大孤山的跑,他也攢了不少好東西,有些放到苗然空間去了,有些留在外面掩人耳目,何建國想到的就是那些當中唯一的一件重器。
“哥,你覺得這件怎麼樣?”何建國拉着苗然,領着何保國跟那個人一起進了後罩房,指了指角落裡還沒拆開的一個木頭箱子,示意他們去看。
苗然也抻着脖子往那邊瞅,她都不知道何建國偷偷攢下了什麼,雖然他沒瞞着她,可苗然吧,內心裡有點看不上,這不是輕視,而是財大氣粗的一種豪爽,任你多難得多值錢,姐不差這點東西……
可看到東西的時候苗然還是愣了一下,因爲這個東西她見過,並且還眼熟的很,八角翹沿的蓋子,葫蘆形的軀幹,上刻火紋,下方三足鼎立,四象獸首大肚子,竟然是老道墓裡那個煉丹爐。
“這可是重器,不錯不錯,看樣子也有些年頭了,咿?如果裡面的東西還在,想必分量更足一些纔是。”從跟何保國來就一句話沒說的人,不自覺的上前一步,掏出一個放大鏡上上下下的觀察了半響,又打開蓋子看了幾眼,轉過頭有些渴盼又期待的看着何建國。
“沒了,上交給水晶棺材裡那位用了。”何建國很光棍的一攤手,雖然從古至今保留遺體的技術一直走在前沿,可誰也沒想到那些丹藥能那麼牛逼,讓死去的人栩栩如生猶如沉睡,而且不用再做任何防腐措施。
當初從老道墓裡找到的只留下兩顆,剩下的都交上去了,後來何家老爺子來,何建國跟苗然商量過後又把這兩顆給了他們,不管他們是想自己留着用還是拿去送人情都便宜。
別看這丹藥是給死人用的東西,對於上一代喊着破除封建迷信,骨子裡比誰都注重死後榮哀的老人們來說,這東西的作用真不亞於皇帝的金絲楠木棺材。
“可惜,不過這樣也好,有這一層,價值只會更高。”那人失望卻沒糾纏,轉過頭對着何保國點了點頭,示意可行。
“哥,你看…那什麼……”苗然看着何保國找人進來把東西拉走,猶豫了一下,搓着手湊到何保國眼前,正準備說話,叫和何建國一把給拽回去了。
“我們也想去見見世面。”何建國把苗然拉到身後,雖然是自己的親哥,見着她求人他還是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