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次並非全是衛所的人,還有大量的原來是土匪的,這夥人知道什麼箱子,那一種大包是貴重的,就算錯,挑到好東西的機率也比嶽武去挑大多了。可又有意外發生了,有幾架馬車上竟然是人,而且全是年輕的女子。
“武哥,清白人家的姑娘,是咱漢人。”
“救人,就算背也給老子揹走。”
把綁着這些女子的繩子挑斷之後,有姿色差些,又幾個年齡大的直接就撲到刀上抹了脖子。想必是受辱了。而沒自殺的,卻是神情黯然,對於這種自殺的行爲,在她們眼中這纔是正確的,幾個年齡小的已經哭了。
“就是屍首也背上走,退!”嶽武再次下令着。
這下,活着的女人們眼中才再次有了靈氣,其中一位身上穿着絲綢衣服的竟然撿了一把刀,帶着女人快步跟上。
嶽武斷後,護着大隊人馬撤退,在靠近山邊的時候撫順城中已經有騎兵出來了,這些是纔是後金的正規軍。
“進山,山中是咱們的天下,四條腿跑不過兩個腿的。”有熟悉山林的大喊着。
果真,那些騎兵只有一個牛錄,在靠近山邊的時候他們停下了,山林不適合騎兵行動。剛纔在城牆上他們看得清楚,對方有五百多人,進了山他們會吃虧。
退進山裡,嶽武再次吩咐道:“受傷的,帶着這些人回去,路上不聽話的直接砍了。其餘的散開,分成四隊。記得匯合的位置嗎,那一隊按時間沒到,回去板子伺候。”
“得令。”
嶽武這邊押着俘虜退回去的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其中主要是負責運輸的,還是剛纔戰鬥之中受傷的人。
嶽武還要繼續執行攔截後金運輸隊的任務,只是簡單作了吩咐之後,帶着人向着東南方向飛奔而去,這邊帶隊的是一個原本爲土匪的大頭領,看着嶽武帶人走遠,心中卻在糾結。他手邊一個嘍羅過來:“大當家,往那邊走?”
這話真是問到心裡去了,此時直接往北走,就可以回到他們的山寨。
可這位頭領搖了搖頭:“我剛纔也動過個念頭。但我娘講過,人要講義氣。再說那位先生怎麼看都不象是凡人,我們敢動不仁不義的心思,不說那位先生怎麼樣,就是武爺與刀爺能讓我們好過?”
幾個聽到這話的嘍羅都是一哆嗦。
“走,千斤屯!”這位頭領招呼一聲後,帶着幾個得力的手下負責斷後。
另一邊,劉澈正在和胡天任激烈的討論着。
胡天任躲在距離目標只有三裡遠的一棵樹後,身邊得力的手下不斷的將觀察到的情況報回來。他也在不斷的和劉澈討論着。
“先生,以我作山賊十年的經驗,這裡不是後金的倉庫。這裡只有幾十個阿哈,兩個旗丁和四個披甲人。其餘的全是漢人,但打扮上不象是北方人,我手下人看着仔細,說有許多人看着都象是跑船的。”
胡天任雖然是土匪頭子,但他卻遵守着劉澈的規矩。
因爲劉澈提到過,這一次是搶後金,所以看到這裡不象是後金的倉庫時,他要和劉澈好好說說。
劉澈可以猜到對方是誰,當下說道:“有一批商人,他們與後金作生意。如果將來後金真的擊敗了大明,那麼這些人就是後金那一朝的皇商。反之,大明只是撐住了,放在一百年後,這些人就是國賊。胡兄你怎麼講?”
“都他孃的不是好東西!”胡天任一句把把後金、大明,還有這些奸商全罵了。
劉澈又換了一個說法:“那胡兄,民族敗類這個詞你聽得懂。”
“懂,當年害死於大爺就是敗類。”胡天任所說的大爺,不是現代這意思上的年老的人,而是胡天任自己口語當中,一種極爲尊重的稱呼了,因爲他討厭用大明的官名去稱呼那位被自己敬重的人。
“胡兄,不討論對方是誰了,只問一句,能打不?”
“能狠殺不?”胡天任沒有回答劉澈的問題,而是給了一句反問。
劉澈心中一抽,他聽得出胡天任這一句狠殺,很可能對方就沒有活口了。可這個時候,能容得下心軟嗎?劉澈一咬牙:“胡兄,你和手下兄弟沒損傷纔是重要的,一切謹慎小心。我等你的消息。”
胡天任把對講機扔給了手下,有專門負責保護這對講機的人。
“各位,先生剛纔說了,咱們兄弟的死傷纔是他最在意的。這份心意你們這些貨要記下。先生又提到了一個詞,我*讀書少,以後你們再去問秀才吧。*我只知道,裡面那些是民族敗類。來呀,拿傢伙來。”
當下,有嘍羅拿來布包,這是長長的弓,平時不上弦用時才上。
八個人站了出來,這八個人是胡天任手下最一流的弓箭好手。號稱狼洞八神箭。
每個人都是用幾乎比人還高的長弓掛弦,然後用的箭支全是上等的老硬木打磨而成,帶着鐵箭頭。
掛上弦,胡天任嘴角往上輕輕一挑:“小的們,老子說,不留活口!”
“殺……”
相比起嶽武還有些正規軍的規矩,胡天任手上這幫人只知道一個規矩,是敵人就不需要留情,殺了敵人總比傷了自己更好。
劉澈坐在屋內心急如焚,因爲胡天任那裡已經快一個小時了,卻沒有半點消息。
終於,對講機又響起了:“先生,這次可能會有大麻煩了。我們搶的這個倉庫是廣東商人了,他們運來的貨是老蠻子花大價錢定的貨,不是軍械,而是珍貴的上等木料,還有東珠,寶石之類的東西。”
“胡兄,你願意放棄浪洞溝嗎?”
“老子連命都可以給你,一個山寨有什麼?”胡天任大吼着。
胡天任已經是服了,因爲這裡真的和劉澈預測的一樣,防衛力量弱到可以無視,他剛纔給手下的箭手下了規矩,每人三箭,每箭一條命,結果沒人射出第三箭,因爲沒有人可以讓他們射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