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和劉澈預料的一樣。
十個女子來到劉澈府上的理由或許各有不同，但原由卻是一樣的。
她們的目的是，套話。
無論是劉澈的，還是劉澈身邊人的。
其中有兩位，確實是從京城教坊司弄到這裡來的。不是魏公公膽大貪心，而是早早作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眼下確實就是這個非常需要的時刻了。
好生供養的兩個女子被從看守嚴密的屋子帶了出來。
魏公公尖着嗓子：“雜家待你們不薄，沒讓你們落入人盡可夫之境。眼下送你們一個大好的前程，有位大人物收下你們，是你們的造化，不收雜家也給你們銀兩讓你們安然離去。”
兩個少女象木頭一樣坐着那裡，任由侍女打扮着自己，沒說話，更不會回答了。
“ 作兩件事，第一就是伺候好那些爺，第二就是幫雜家打聽一些個小事。”魏公公說罷，兩個信封放在兩位少女面前。
其中一位緩緩伸手，將信封放在懷中。
另一位銀牙緊咬，卻是一動不動。
“這位爺，可不是你們能夠想像到的大人物。世人都說除了萬歲爺之外，自然就是當朝一品，或者是各位王爺最風光。但我幹爺爺那點風光，在這位面前就如同螢火之光遇到了皓月之輝。”
倔強的少女猛的一回頭，盯着魏公公。
“聰明人，你知道如何選擇了？”
倔強的少女飛快的打開信封，看過之後放在燭火上燒了，然後拿起一片紅紙放在脣間輕輕一咬，然後指着桌上的首飾快速的選了幾件。
“很好，果真是聰明人！”魏公公尖笑着退離了這個屋子。
看着魏忠賢離開，少女自己整理了衣領，微嘆一口氣：“怕是整個天下，只有萬歲一人不知道吧。”
半個時辰後，劉澈所住的院子內擺酒設宴，沒有請外人，參與的全部都是劉澈身邊的人。以嶽武、妙卡沙、張慎言爲首，還有兩文三武一共八位，只是尋常的夜宴罷了。
八人，這是選擇好的數字，因爲魏公公送來的人是十個。有兩個是指明瞭送給劉澈的，來自京城的貴人家千金。
陪酒或者是賤事，但只是負責倒酒罷了，這八人都沒什麼動手動腳的行爲。
對於這些女子來說，送到這裡來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奉上一切的。
劉澈沒參與宴會，在自己屋內燈下讀着卷宗。兩名少女被帶進來的時候，就跪坐在門口的軟墊上。
兩個少女低着頭，可卻也在打量着這屋。
主座旁旁邊跪坐着一個穿着非常華麗絲綢的倭式服裝的女子，而一邊卻是一位完全不顧忌女子坐姿的女子，穿的明式勁裝。
而這位穿着勁裝的女子身後，倒是坐着兩個嚴守坐姿的女子。
卡卡兩聲。
只見那勁裝女子將一個足有四尺長的鐵物件拉動了兩下，然後仔細的用軟布擦拭着。
屋內除了那卡卡的兩聲之外，唯一發出聲音的就是那勁裝女子，擺着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鐵物件，唯一可以肯定的，那不是樂器。
靜的可怕，靜的讓人心中發慌。
這樣的安靜保持了足有半個時辰，兩個少女依然跪坐在門口的軟墊上，一動也不動。
終於，主座上的劉澈開口了：“渴了，泡杯清茶來，淡一些。”
“賤婢懂茶！”跪在門口的一個少女開口說道。
“恩！”劉澈只是這麼回了一句。
很快，茶送到了劉澈手邊，劉澈卻沒動，而是神樂千鶴給捧起來。
神樂千鶴看了劉澈一眼，卻發現劉澈沒有任何的反應，輕輕的把茶杯放下後問道：“你知道，那是何物？”
“賤婢不知！”少女回答着。
“此物在三裡之外可殺人與無形，後金奴爾哈赤被此物第一擊打成重傷，第二擊從腰部打斷。”神樂千鶴說完，月蓉拉動槍栓後對準了那少女：“這個距離上，可以把你打成碎肉！”
有這麼可怕嗎？
少女卻是臉色如常，依然平靜的跪坐在臺階下。
“去換一杯茶來吧！”劉澈這時開口說道。
“爲何不殺我？”少女坐在那裡沒有動。
劉澈再問：“名字？”
“楊雲！”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劉澈明顯有些異常的反應，放下了手上的書看着楊雲：“楊漣死了？”
“不知，但……”少女臉上已經淚如斷珠。
楊漣是被魏忠賢搞的，借的是劉澈的手，當初魏忠賢說有人勾結無良商人擡高米價，要對付的官員之中就有楊漣。
歷史上，楊漣是死於魏忠賢手下的酷刑，活活受刑而死的。
但眼下看來，似乎是提前了一些。
也許是因爲自己到了大明，讓歷史多少有些改變，也是自己讓魏忠賢比原先擁有了更大的勢力吧。
劉澈不想評價東林，更不想評價楊漣。
東林的黨爭已經無下限了，他們害了大明的朝廷。但楊漣這個人，倒也算是一個好官，只是迂腐了些。
“重泡一杯茶來吧，這次別下毒了。”劉澈輕聲說道。
“我殺了你，你這個賊子……”少女跳了起來，拿着自己的銀釵撲了上來，那怕明知是飛蛾撲火，她此時只求一死。
神樂千鶴在李常面前是弱者，甚至比不過李常手下那些原東廠的秘密女刺客。
可對於楊雲這樣的弱女子來說，她太強大了。
只是用一支毛筆點了幾下，楊雲就疼的卷在地板上。
跪在門口的那位嚇的全身顫抖，她已經認命了，從進教坊司的那一天開始，早已經哭幹了眼淚。但此時的情景還是嚇到了她，但就是害怕都不敢有絲毫的亂動。
她信，信那可怕的黑色鐵物件可以把她打成碎肉。
“月蓉！”劉澈又開口了。
“老爺！”
“吩咐一下，說我偶得一姬，甚喜。讓那條狗搖一搖尾巴，哄美人高興。”劉澈說這話後又在自顧自的看着書。
月蓉背後一女動了，起身往外走去。
月蓉的親衛走到門口的時候，月蓉突然開口：“等一下。”
叫停自己的親衛後，月蓉問劉澈：“老爺，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