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並不盼望着李自成打敗仗,都是遠征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是張獻忠一直希望着,自己能夠拉着十萬步兵殺出關城,重創多爾袞的軍隊,那樣也證明這些天自己的兵沒白練。尤其陛下正在觀戰,如果自己帶個步軍,也能把韃子的鐵騎打個七零八落,那該多威風啊!
爲了這一天,張獻忠近一年來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啊!
然而現在朱由崧突然給他傳來了這樣一道口旨,他實在覺得是不可思議。
“公公,陛下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張獻忠的言外之意是,你這個大太監是不是歪曲了聖意,以訛傳訛,但是這話張獻忠可不敢直說。
“哈哈哈,王爺您是聰明人。陛下說的已經夠明白了,讓您堅守城池,不可浪戰。”安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的聲音有點像鴨子叫。
張獻忠當然明白,堅守關城,不可浪戰。也是說,只要沒有朱由崧的旨意,他是不能擅自帶着隊伍出城的,幾點關外的李自成吃了敗仗,甚至全軍覆沒,他也只能在關城看着,無動於衷。
張獻忠百思不得其解了,額頭的青筋也蹦起來了。陛下怎麼突然來了這樣一道旨意?此前可不是這麼說的。要是一味的堅守城池,爲什麼還要把戰場擺到城外?李自成的本事再大,遠征軍的鐵騎再牛逼,五萬人能抵得住多爾袞的三十萬大軍嗎?
一時間,張獻忠竟然真的懷疑這道旨意的真實性。該不會是這個沒有卵子的傢伙被多爾袞等人收買了吧?
張獻忠當時腦海裡還閃過這樣的想法,因此看安林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當太監的練的是察言觀色,討主子歡心的本事,安林能混到這個位置,可以說眼睫毛都是空的,一看知道張獻忠在想什麼了,那張臉笑成了白麪包子。
“哎喲我的王爺,陛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已經不是一次了,山海關一戰至關重要,王爺只管按旨意而行是,有什麼難做的,難道有什麼想法不成?”
張獻忠哪敢有什麼想法呀,是有想法也不敢說出來,在旨意麪前,做臣子的只有絕對的服從,絕不敢損公肥私,個人的功過得失,對這一場意義重大的大戰役來說,那是微不足道的。
他當過帝王,裡面的輕重緩急他自然能掌握,特別是安林這幾句話,令他立即打消了自己的疑慮,覺得陛下自有陛下的道理,這個安林絕不敢歪曲聖意的。
因此張獻忠趕緊恭恭敬敬道:“啊……公公誤會了,敬軒一定按旨而行。”
“那好。咱家這回去見陛下覆命。”
“公公慢走。”
安林說完一甩蒼蠅刷帶着人走了,張獻忠躬身相送。
關城幾裡處,遠征軍馬軍副指揮使劉秀,和參將馬萬年率2萬人馬一場激戰,先後將清軍的5萬精銳打了個潰不成軍,狼奔豕突。
但是殺敵3000,自損800,他們這2萬人馬此時也傷亡了好幾千人。索尼觀察的很細緻,他們這2萬人這兩次戰鬥贏得並不是很輕鬆。特別是在大破2萬蒙古韃子的鐵甲重裝騎兵的時候,索尼所言不假,列成破甲戰陣以後,由於是兩兩結合對敵攻擊,他們的戰力消減了一半兒,幸虧韃子的重裝鐵騎只出動了2萬人馬,如果他們兵力再多的時候,劉秀和馬萬年他們也很難取勝,因此這一仗下來,劉秀這2萬人馬傷亡較慘重。
看到清兵再次敗陣,這次劉秀和馬萬年沒有追擊,他們知道剛纔的戰鬥只不過是前奏。多爾袞的幾十萬大軍呢,這纔出動了多少啊,恐怕連零頭都不到,而且剛纔打的慘烈,他們司李自成在後面看着,始終沒有帶人來支援他們。
經驗豐富的劉秀知道,大戰惡戰還在後面,雙方的主力軍均未出動。因此劉秀和馬萬年地休整人馬,以利再戰。
果然不出劉秀所料,按後世的時間來說,大約出半個小時後,大批的清軍從歡喜嶺一帶的山林殺了過來。
萬馬奔騰,鋪天蓋地。第一次出動了3萬綠營,第二次出動了2萬鐵騎。現在多爾袞帶着8萬人馬衝鋒,這兵力是前面兩次的加起來,幾乎還得再翻一番。
劉秀和馬萬年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了,一看這陣勢知道,清軍的主力出動了,遮天蔽日,無邊無沿。
這時這遼闊的荒坡野嶺,只有劉秀和馬萬年的萬餘人馬,而且經過剛纔連續兩次的戰鬥,他們已經能稱得疲憊之師了。
8萬精銳相對於1萬疲憊之師,強弱立分。
“軍兵弟兄們,韃子又衝過來,陛下和侯爺都看着呢,我們遠征軍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認慫,殺——”
劉秀說着,縱馬揚刀,衝向韃子的滾滾鐵流,此時他那殘破的戰袍,滴血的大刀,彷彿是天幕的星星最亮的一顆。
“殺!”馬萬年緊隨其後,高舉着大刀,一隻眼睛瞪得溜圓,坐下戰馬如騰雲駕霧。
這一萬多名遠征軍的熱血再一次被兩員主將所點燃。戰後的疲憊之態一掃而空,吶喊聲如潮水一般,向韃子的人馬對衝過去。
此時的李自成,在古堡的松樹下看得清清楚楚。
等遠處那一根白緞子的大纛繡着“大清攝政王”幾個字進入李自成的視線時,李自成覺得是他親自衝鋒陷陣的時候了,把重達幾十斤重的闖王大刀往空一舉,堅毅的目光,從牙縫擠出了一個字:“殺——”
這個字一出口,早已經積蓄了半天力量的3萬遠征軍騎兵,全部迸蹄而出,如天河倒瀉一般,衝出古堡,直撲多爾袞的大軍。
古堡和歡喜嶺相距不過幾裡之遙,雙方數萬人馬的怒馬對衝,在湛藍色的天幕下,在綠色的遼闊荒原,無疑是最壯麗的風景,震撼人的眼球,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此時,距離戰場數裡之外的角山,朱由崧帶着御營將士正在這裡觀陣。
山下面的戰場彷彿開閘泄洪,又如怒海滔滔,知道關鍵的時刻來了,朱由崧又舉起了望遠鏡,宋獻策,小柳是,柳春紅,高桂英,慧梅等隨駕的武衆臣,一時間將目光全都鎖定了山下數裡之外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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