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紅腫不堪,黑衣人也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那雙眼中更是透露出一絲驚恐,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年男子竟然有如此武藝!不過黑衣人的意志也絕非一般人可比,眼見出路被攔,黑衣人直接腳下一點,身子轉了個方向,藉着剛剛中年男子那一拳之威,就是朝着一旁的圍牆衝了過去。
眼看着黑衣人轉眼就衝到圍牆那裡了,中年男子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道厲色,只是他剛剛硬抗了黑衣人的雙拳,雖然沒有受傷,但氣息也是多少有些混亂,想要再追上去卻是怎麼也做不到了。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放棄追擊了,只見中年男子單手從腰間一抹,轉眼手中就是多出了一把匕首,隨手就是朝着黑衣人一甩。那匕首頓時就是化作了一道寒光,直奔黑衣人的後背飛了過去!
黑衣人剛剛受了重傷,那是強忍着雙拳上的劇痛拼命往前跑,哪裡還有精力顧得上身後?等他發覺身後的異樣,那道寒光就已經完全沒入了他的後背,頓時黑衣人就是發出了一聲悶哼,臉上的面罩上也是瞬間染紅了一大片,只不過因爲面罩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太出來。
眼看着黑衣人受傷之後,差點就要摔倒在地,中年男子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得色,正要上前將黑衣人拿下,卻只見黑衣人突然又是暴喝一聲,竟是直接跳了起來,越過了圍牆,轉眼就是消失無蹤!
中年男子顯然也沒想到黑衣人的意志力那麼堅強,竟然能夠在受了那麼重的傷之後還能跳起逃走。本欲繼續上前追擊,可猶豫了片刻,卻還是停住了腳步。倒是旁邊的伏完見了,急得跳腳,對着那中年男子就是喊道:“快追!快追啊!他偷聽到我們那麼多事情,你要是不把他給追回來,那我們豈不是都要完蛋?”
對伏完氣急敗壞的喊聲,中年男子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稍稍扭過頭,看了一眼伏完,等到伏完說完了之後,中年男子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不妨事!他所聽到的,應該都是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真正的關鍵內容我們都還沒有開始談!就算是讓他逃走了,也沒什麼多大的關係!況且,你我這次見面,本就是極爲機密的事情,我不方便追出這個院子,到時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最重要的,此人中了我的毒刀,命不久矣,就算是逃走了,也活不長!”
聽完中年男子的話,伏完也是愣了半晌,他畢竟也是官場的老油條了,立馬就明白了中年男子的意思。這次伏完與中年男子的會面十分機密,就算是在國丈府內,也僅有伏完和一名老管家知道,若是就這麼追出院子,只怕那些看到中年男子的人都要被殺了滅口!要是一般的奴僕那也就罷了,萬一是被伏完的家眷碰到了,那豈不是連這些家眷都要殺了?等到中年男子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伏完也是想起剛剛中年男子最後飛出的那把匕首,沒想到竟是一把毒刀!想到對方隨身都帶着這麼一把毒刀,伏完立馬就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望向中年男子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戒備。
對於伏完的表情變化,中年男子仿若沒有看到一般,只是淡淡一笑,對着伏完躬身一拜,說道:“現在情況如此,這件事就暫且先擱在這吧!至於國丈爺的意思,在下也會轉告主子知曉!在下就此告辭!”說完,中年男子縱身一躍,輕飄飄地就是跳出了院子的圍牆外,整個院子內就只剩下伏完一個人呆立在那裡,半天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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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府府內。
自從一個月前,典韋帶着新軍一口氣將駐紮在城外,正準備偷襲許都的五千涼州軍給剿滅之後,典韋身上的擔子立馬就是鬆了下來。許都之變,已經讓曹操看清楚了典韋所訓練出來的新軍的戰鬥力,雖然典韋認爲新軍還未練成,但曹操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要在真正的實戰中檢驗新軍的戰鬥力了!
正巧,從許都逃出去的馬騰之子馬岱逃回涼州之後,得知父親被殺,馬超立馬就是率領麾下所有涼州軍朝着許都殺奔而來。不僅如此,一向與馬騰關係複雜的韓遂也是率領大軍響應,馬家和韓家兩家這一起兵,之前還在觀望當中的關中羣雄也是紛紛與馬超、韓遂聯手,一支近乎二十萬的大軍已經是將長安團團圍住。要不是留守長安的鐘繇本事了得,只怕長安已經被攻破了!
不僅如此,在河北,袁紹與河北世家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雙方的交戰,還是以袁紹爲最終的勝利者,只不過袁紹還是不敢將河北世家給怎麼樣,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戰鬥,還真說不上到底是誰勝誰負。空費了那麼多兵力財力,結果卻是一場不尷不尬的勝利,以袁紹的脾氣又如何能夠忍得住?所以袁紹也是立馬將這滿腔的怨恨都發泄到曹操的身上,正好馬超、韓遂出兵,袁紹也是不顧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毅然決定響應馬超、韓遂,也是出兵南下,想要分一杯羹!
一時間,曹操所面臨的局勢雖說不上萬分危急,也是事態緊張,稍有不慎,那曹操這幾年好不容易打下的良好基礎,就要毀於一旦!所以曹操也是特意任命曹仁爲新軍統帥,前往黃河迎擊袁紹,而自己則是親自領兵前往關中,迎戰馬超、韓遂。
不過曹操這次去遠征,卻是十分少見的將典韋和夏侯惇兩人都給留在了許都,因爲之前許都之變的時候,典韋和夏侯惇都曾違反了曹操的軍令,雖然曹操並沒有重罰兩人,但面子功夫卻還是要做的。除了將夏侯惇的官職一擼到底之外,典韋也是被曹操下令關在自己的府內閉門思過,因此兩人都沒有跟着曹操一塊前往關中退敵。
對外人來說,曹操這次是懲罰典韋,可對典韋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讓他可以在家裡好好陪陪老婆兒子,這可是一個難得的休假呢!
“炙兒!炙兒乖!來來來!到爹這裡來!”在典府的後院,典韋笑呵呵地趴在地上,看着前面那正在蹣跚走路的小典炙,兩隻眼睛已經完全笑成了兩條縫,時不時拍拍手,提醒着小典炙朝自己這邊走。
已經一歲多的小典炙生得虎頭虎腦,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直轉,顯得特別有靈性。聽得典韋的呼喊,小典炙卻是顯得很猶豫,時不時看看典韋那邊,又看看站在身後笑眯眯的夏侯嫣,似乎是在猶豫,到底是去溫柔的媽媽那兒,還是去那個看上去好像怪物的爸爸那兒。
這樣一個選擇題似乎並不難回答,小典炙咿呀一聲,轉過頭就是朝着夏侯嫣那邊走了過去。原本還是一臉期待的典韋一看到自家兒子的選擇,那張大黑臉立馬就是沉了下去,氣鼓鼓地看着那已經抱住夏侯嫣小腿的兒子。這副模樣配合他現在的這個姿勢,倒還真有幾分大蛤蟆的樣子,看得那夏侯嫣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哼!真是個沒良心的!”雖然是滿心不爽,但典韋總不可能對這老婆兒子發脾氣吧,只能是一臉不痛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嘴裡也是不停地嘟囔着:“老子天天給他買好吃的,他竟然還如此不給面子!哼!”
看到典韋好像個大孩子的模樣,夏侯嫣也是忍不住嬌笑了起來,生完孩子的夏侯嫣,臉上比起之前似乎多出了一些嬰兒肥,也顯得更加成熟嬌美了,這一笑,也是花枝亂顫,看得典韋也是不由得眼直了。見到典韋緊緊盯着自己看的模樣,夏侯嫣的臉頰上立馬就是浮起了一片紅暈,嬌嗔地瞪了一眼典韋,心裡卻滿是歡喜,將腳邊的小典炙抱了起來,嬌笑道:“夫君你這是說哪裡話來?要是炙兒真的被你那點吃的就給收買了,連妾身這個孃親都不認了,那才叫真的沒良心了!”
夏侯嫣這麼一說,典韋也是不敢反駁,典韋在戰場上天不怕地不怕,可回到家裡,最怕的就是夏侯嫣了。而夏侯嫣制住典韋的,並不是兇悍,而是那無盡的溫柔,哪怕典韋這硬如鋼鐵的漢子,也難逃夏侯嫣這繞指柔啊!不過,典韋雖然不敢反駁,但眼珠子一轉,卻又是想出了個主意,就像是變戲法一般,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精緻的糖人,對着小典炙就是晃了晃,笑呵呵地說道:“炙兒!炙兒!你看,爹爹這裡可是有好吃的哦!炙兒要不要吃啊?”
一看到典韋掏出的糖人兒,小典炙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立馬就是亮了起來,伸出小手就是朝着那糖人兒一張一合,那胖乎乎的身子更是直接扭過去,恨不得立馬從夏侯嫣的懷中跳到典韋的懷裡去。夏侯嫣哪裡吃得住小典炙這般扭動,只得是將他給放了下來,雙腳一落地,小典炙就是晃晃悠悠地朝着典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