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和趙雲之間的戰鬥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簡單完結了,很快兩人就是掉轉了馬頭,又是朝着對方衝了過去,這次兩人都是將坐騎的速度放慢了不少,一碰面,兩人手中的刀槍就是朝着對方身上招呼!只見刀光槍影連綿不絕,轉眼就是將兩人的身影都給籠罩了進去,看得兩軍陣前的將士們也都是目不暇接。
在曹軍軍陣前列,四五名年輕將領正觀看着前方的兩人交戰,不時作出評論,而曹彰也是其中一員。別看這一兩年曹彰在長輩們面前好像變得越來越老實了,可骨子裡,曹彰還是當年那個在許都城內搞風搞雨的混世小霸王。如今身邊沒有長輩們在了,曹彰那跳脫的xing子又萌發出來,指着前面交手的兩人,曹彰就是忍不住喊道:“你們看!你們看!我就說嘛,那顏良哪裡是趙將軍的對手!趙將軍那是什麼人?那可是不遜於黃老將軍的高手!天下間,除了我師傅,誰都不是趙將軍的對手!”
“曹彰!你可別話說滿了!”在曹彰身邊卻是寒門出身的英才王雙,聽得曹彰那自信滿滿的話,王雙也是下意識地提出了質疑,哼道:“趙將軍厲害我是知道的!但要說這天下間沒人是趙將軍的對手,我可不相信!遠的不說,大帥就曾經說過,當年虎牢關前勇戰呂布的關羽、張飛,就有着不遜於大帥的武藝,趙將軍固然厲害,但對上關羽、張飛,也不見得能夠穩勝吧?”
“哼!王雙!你敢質疑趙將軍的能力?”王雙這一開口,一向和王雙不對付的王凌就立馬喊了起來,指着王雙就是喝道:“就算是你不相信趙將軍,也要相信大帥的話啊!大帥說了趙將軍厲害,那趙將軍就是厲害!什麼關羽、張飛,都不會是趙將軍的對手!”
其實王雙也並不是否認趙雲的厲害,趙雲一直都是在新軍軍中擔任教官的角色,在新軍將士心目中,趙雲的影響力僅次於典韋。剛剛也只不過看曹彰那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爽,脫口而出罷了,卻沒想到被自己的老對手王凌給抓住了把柄,一時間王雙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想要認錯又放不下臉面。而這個時候,另一名年輕戰將卻是開口打起了圓場:“好了!別說那麼多廢話了!如此精彩的廝殺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難道你們想要爲了這些口舌之爭,而錯過這麼精彩的對決嗎?”
這年輕戰將看上去個子並不高,甚至還有些偏矮,只是身上的肌肉塊卻是特別的粗壯,顯得整個人更加健壯。顯然這名年輕戰將的身份不差,他這一開口,王雙、王凌立馬就是閉上了嘴,至於曹彰,從頭到尾他就沒打算參與到王雙、王凌的爭吵當中去,見到這年輕戰將一開口就鎮住了王雙、王凌,曹彰也是嘿嘿一笑,對那年輕戰將說道:“陳到!還是你有本事啊!難怪我師傅要力主提拔你呢!”
曹彰這話一說出口,陳到的腦海裡立馬就是閃現了典韋的身影,頓時眼中就是流露出狂熱的崇拜,用力點了點頭,沉聲喝道:“大帥的提拔之恩!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不對!”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名年輕戰將卻是突然暴喝了一聲,把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了,只見這名年輕戰將長得極爲削瘦,臉色泛黃,一臉的病容。只是那雙眼睛凌厲得可怕,兩眼一瞪,就好像有兩把刀子飛出來了一般。
聽得這黃臉的年輕戰將的暴喝,曹彰等人都是一臉的疑惑,陳到立馬就是問道:“郝昭!你說什麼不對啊?”
郝昭,也就是那黃臉年輕戰將臉色變得比平時還要難看,目光直接就是掃向了黃河上游方向的那一片樹林,手指一指,沉聲說道:“我能夠感覺得到,那片樹林中暗藏殺機,絕對有伏兵!”
郝昭這話一說出口,一衆年輕戰將全都是嚇了一跳,卻沒有一個人會懷疑郝昭的話。郝昭在新軍的年輕戰將當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不光是他身手了得,更厲害的是,他的直覺十分的驚人,許都之變的時候,就是郝昭監視西涼軍的軍營,從中發現了西涼軍的變數。現在他突然說那片樹林當中有埋伏,衆人也是大吃一驚,立馬就是將注意力轉向了那片樹林。
而此刻,從袁軍軍陣中響起的號角還在上空中迴盪,沒過多久,突然,前方的樹林中驚起了一羣鳥兒,看到那片鳥兒在樹林上空盤旋,這下曹彰等人也都是臉色一變,在衆人當中軍職最高的陳到立馬就是大聲喝道:“快!快!列好陣型!準備禦敵!”
陳到的話音剛落,就聽得喊殺聲從那片樹林中傳了出來,緊接着無數的袁軍兵馬也是從樹林中閃現,朝着新軍這裡衝殺過來!
正在與顏良廝殺的趙雲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嚇了一跳,慌忙揮起手中銀槍,將顏良給bi退了數步,扭過頭一看,大喊道:“糟!中計了!”
“哈哈哈哈!”見到趙雲那驚慌失措的樣子,顏良立馬就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提着手中大刀就是再度朝着趙雲揮砍,口中更是大聲笑道:“趙雲!你現在才知道中計了?晚了!今日,我要你們這幫曹賊盡數葬身於此!一個都別想跑了!”
顏良的話讓趙雲面色一沉,他也知道顏良並非是說大話,光是看那從樹林中衝出來的袁軍數量,趙雲就知道,之前法正判斷袁軍的計劃完全錯了。袁軍並不是要偷渡黃河,而是要引誘曹軍渡河,然後全殲曹軍!沒有了這五萬餘新軍,就算是甘寧所率領的水軍再如何厲害,也不可能抵擋得住袁軍的全力進攻的!偏偏現在新軍已經是上了北岸,想要渡河回去也肯定是來不及了,難道新軍就真的要在這裡全軍覆沒不成?
“可惡!”只是短短一瞬間,趙雲的眼中就是閃過了一道厲色,手中的銀槍迎着顏良就是刺了出去!他趙雲從來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退無可退,那不如就放手一搏!就算是死,也要轟轟烈烈地戰死沙場!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趙雲再度展現出他精妙的槍法,竟然是將顏良給打得節節敗退。顏良也沒想到,陷入絕境的趙雲非但沒有喪失鬥志,反倒是越戰越勇,在自家兵馬面前卻是被逼得如此狼狽,顏良也是顏面無光,怒火中燒的顏良也是咬緊牙關,與趙雲一招接一招的硬拼起來。
與此同時,在黃河南岸的水軍旗艦之上,見到新軍陷入困局,曹仁等人都是大驚失色,當即曹仁就是忍不住大聲喊道:“糟了!黃將軍與子龍他們中計了!怎麼辦?怎麼辦?”
而與曹仁等人的驚慌失措的樣子相反,先前提議新軍出擊的謀士法正此刻卻是沒有半點驚訝的樣子,反倒是笑呵呵地點了點頭,眯着眼睛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曹將軍莫慌,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能否擊敗袁紹,就在此一舉了!”
“呃?”聽得法正這話,曹仁等人都是一臉驚愕,轉過頭看着法正,完全不明白法正爲何還能如此鎮定。唯有魏延眼中精光一閃,卻是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左右,隨即又是望向了法正,問道:“法大人!張遼將軍與張頜將軍現在何處?”
魏延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讓曹仁、甘寧也是不由得一愣,對啊!從剛剛到甲板上開始,就沒有看到張遼、張頜兩人的蹤影,他們到哪去了?
法正呵呵一笑,看着魏延,臉上也是露出了讚許的表情,說道:“魏將軍果然厲害,不錯!適才在下請張遼將軍與張頜將軍率領一支兵馬繞道下游,北渡黃河而去了!”
“啊?”聽得法正的話,曹仁和甘寧又是大吃一驚,卻是完全不明白法正的用意,法正則是笑着說道:“諸位現在不解,在下也不忙給諸位解釋!接下來,還請曹將軍、甘將軍下令,水軍上岸與新軍一同禦敵!正如之前在下所說的,成敗就在此一舉!”
聽得法正的話,曹仁和甘寧兩人都是臉色一正,在場衆將當中,他們的身份可以說是最高的,一個是新軍統帥和這場戰鬥的總指揮,另一個是水軍統帥。水軍能夠發揮長處的就是在水面上,法正卻是要兩人下令讓水軍上岸作戰,那不是舍長取短嗎?不過法正說得如此嚴重,成敗在此一舉,兩人也是不由得猶豫起來,最後還是甘寧眼中閃過了一道狠色,當初那長江之上錦帆賊的本色也是顯露出來,拳頭一揮,喝道:“好!就如法大人所言!傳我軍令!所有水軍!渡過黃河!助新軍一臂之力!”
曹仁雖然以智謀著稱,但也正是因爲如此,曹仁卻也沒有甘寧這般有魄力,聽得甘寧的話,曹仁也是嚇了一跳,正要開口攔阻,卻只見甘寧將手一揮,反倒是先攔住了曹仁,喝道:“曹將軍!不用說了!這一仗我甘寧打定了!要是出了什麼事,罪責全都由我甘寧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