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北岸,大批的袁軍兵馬已經集結,列成了一個個方陣,在方陣前列,一名名魁梧的袁軍戰將也是列成了一排,看這架勢,分明是要大舉進攻了!看着前方河對岸的曹軍船艦,位於一干袁將當中的悍將顏良眯起眼睛,發出一陣陣冷笑,轉過頭,對身後的副將吩咐道:“派人去通知主公,就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敵軍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向!”
聽得顏良的吩咐,那名副將也是抱拳應喝了一聲,就立馬調轉馬頭往軍陣後方趕去。而顏良又是回過頭,朝着前方的船隊看了一眼,手中的大刀往前一揮,大聲喝道:“全軍準備!進攻!”
“殺——!”隨着顏良的一聲令下,在顏良身後的數萬大軍立馬就是往前衝擊,在岸邊,早已經準備了上百艘小船。雖然與曹軍的船艦不能相比,但每艘船至少也能夠裝下二十餘人,一時間,這上百條船承載數千名袁軍士兵就這麼朝着黃河南岸的曹軍衝了過來,至於那些沒有能夠上船的袁軍,則是在岸邊搖旗吶喊,爲衝在前面的先鋒將士助威。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袁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動進攻,而且按照眼前這個情況,袁軍的進攻無疑就是派人來送死,但曹軍方面也沒有太過猶豫,面對那些衝過的袁軍船隻,曹軍船艦上的弓箭手也是立馬做好了準備。等到袁軍船隻衝刺到河中央的時候,隨着船艦上響起的戰鼓聲,無數的箭矢從船上飛射而出,轉眼就是將那上百隻船隻給籠罩了起來。這些船隻全都是袁軍臨時從黃河北岸徵集來的普通船隻,船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供遮擋的掩體,面對那遮天蔽日的箭雨,船上的將士根本無從躲閃,只能是帶着一聲聲慘叫聲,從船上翻落水中。
在曹軍水軍旗艦甲板上的曹仁等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是皺起了眉頭,他們實在是不明白袁軍的這個舉動到底是什麼用意?難道真的只是要把手下的兵馬派出來送死不成?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袁軍將士豈不是遲早要掀起譁變?曹仁緊皺眉頭,沉聲說道:“興霸!依你看,袁軍這麼做,可是有什麼陰謀?”
聽得曹仁的發問,甘寧不停地搖頭,說道:“天知道袁紹那老小子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這不把人命當命地做法,倒還真有點符合他們老袁家的作風!”
甘寧這話一說出口,黃忠就是輕輕搖了搖頭,否定了甘寧的看法,說道:“不可能的!袁紹雖然自大輕狂,但也不會蠢到作出這種愚蠢的行爲!我敢肯定,袁紹這麼做一定是有陰謀!”
黃忠乃是沙場老將,他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甘寧只怕還光着腚子玩泥巴呢!所以儘管甘寧性格乖張,但對上黃忠的話,甘寧還是表現得很老實的,撇了撇嘴,甘寧也不再多說什麼了。而另一邊的趙雲也是同樣點頭表示同意,這個時候,一直在一旁沒吭聲的魏延突然眼睛一亮,說道:“難道,袁軍在這裡大張旗鼓的進攻,只是爲了掩蓋一些什麼?”
“嗯?”魏延的話立馬就是引起了衆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魏延,包括了老將黃忠。衆人當中,與魏延認識最久的就屬黃忠了,當年黃忠在荊州任職的時候,魏延就是黃忠手下的小將,後來也是因爲魏延的舉薦,典韋才能找到黃忠,並且將黃忠舉薦到曹操麾下。也正是因爲黃忠與魏延相識時間最久,所以黃忠很瞭解魏延,用文武雙全來形容魏延並不爲過,但偏偏魏延的功利心太大,與黃忠的性格不合,所以久而久之,黃忠也是漸漸疏遠了魏延。不過,不管怎麼樣,要不是魏延向典韋舉薦,黃忠的兒子也得不到醫治,所以從這一點來想,黃忠還是很感激魏延的。見到魏延說起這話,黃忠也是立馬轉頭說道:“文長!你有什麼想法,不如痛快說出來吧!”
其實對待魏延,曹仁也是很清楚魏延的才能,但同樣的,對魏延那份赤裸luo的功利心,也是讓曹仁極爲不喜,所以剛剛魏延說話的時候,曹仁的第一個反應卻是皺緊了眉頭,滿臉的不喜。不過現在黃忠都開口了,曹仁多少也要給黃忠一點面子,沉聲說道:“魏將軍有何想法,大可說來聽聽!”
對於曹仁的冷淡態度,魏延只是嘴角抽動了一下,緊接着又是回以笑容,曹仁乃是曹操的族弟,魏延想要在曹操麾下混下去,曹仁那是萬萬不能得罪的!當即便是笑着說道:“其實末將也只是靈機一動,諸位請看,雖然袁軍的動靜很大,但其實犧牲的也不過只是這幾千人而已!而袁軍的主力,卻是始終在岸邊按兵不動!倘若袁紹當真想要和我們拼殺,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纔是!”
魏延這麼一說,衆人也是跟着發現了這個情況,一個個都是眼睛一亮,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趙雲立馬就是跟着說道:“魏將軍所言不差!看樣子袁紹的確是有所圖謀啊!”
“不錯!”就在這個時候,從後面傳來了一把喊聲,卻是之前一直遲遲沒有跟來的謀士法正,只見法正快步走上前來,臉上滿是自信的笑容,笑着對衆人說道:“正如魏將軍所言!袁紹出兵強攻,只不過是一個假象而已!其實袁紹真正的目的,應該是,那邊!”
法正說完,手指就是朝着西面黃河上流一指,衆人也是下意識地順着法正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卻還不是很明白法正的用意。唯有魏延看了一眼西面,又轉過頭望向了法正,兩隻眼睛閃爍着精光,嘴角又是跟着抽動了一下,低頭便是退在了一旁,再也沒有吭聲。
過了片刻之後,曹仁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平日裡曹操也素稱曹仁爲智將,可見曹仁的智謀也的確有兩把刷子,顯然曹仁也是明白了法正的意思,轉頭望向了黃河上流,不由得驚呼道:“法大人的意思是,袁紹有意從上流渡河?”
從上流渡河?黃忠、趙雲、甘寧都是不由得一驚,如今曹軍所能借助的優勢,就是這黃河天險!倘若袁軍渡過了黃河,那以現在曹軍的兵力,那肯定不會是袁軍的對手啊!當即黃忠就是急忙喊道:“很有可能!很有可能!若真是如此!我軍當趕緊前往上流攔截袁軍纔是!”
黃忠所說的也正是曹仁等人的想法,作爲水軍統帥,甘寧更是立馬就要下令水軍向上遊進發。而就在甘寧張口要下命令的時候,卻是被法正給攔了下來,法正笑着對甘寧搖頭說道:“甘將軍且慢!此事尚不急!”
“不急?”聽得法正的話,甘寧差點沒跳起來,立馬就是喊道:“怎麼能不急?要是讓袁紹跑到黃河南邊來,那可就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公將兵力全部抽調到了關中,現在都還沒有來得及回來,整個兗州就全指望着我們這一條防線了!要是被袁紹給突破了,那從這裡到許都,袁紹完全可以直搗黃龍!許都若是被攻破,我們也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雖然甘寧說得嚴重,可法正卻是沒有半點反應,笑呵呵地說道:“我也知道黃河防線的重要,不過眼下也同樣對我們是個絕好的機會!之前我們不是還在想辦法要破解眼前這個僵局嘛!”
法正這麼一說,在場衆人全都是愣住了,就連魏延也不例外,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法正,曹仁忍不住開口問道:“法大人,你的意思是……”
“將計就計!”法正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臉上滿是自信,沉聲說道:“袁紹要偷渡黃河,那這邊的兵力肯定不會留下太多!我們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強攻袁軍大營!斷了袁紹的後路!到時候袁紹就算是偷渡過了黃河,沒有了後續的糧草供應,袁紹也只會是自尋死路!”
說這話的時候,法正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迫人的氣勢,顯然對自己的這個計策十分有信心。而聽完法正的話,曹仁卻是有些擔心起來,就算是如法正所言,袁紹帶走了大部分的兵力去偷渡黃河,可留在這裡的袁軍那也絕對不在少數,至少光是從眼前目測來看,在黃河北岸的袁軍就至少有十來萬之多!新軍不過才五萬不到,就算是加上水軍,比起袁紹的兵馬還是有所不如。若是就這樣強行攻打袁軍大營的話,曹軍想要獲勝,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曹仁沒有什麼信心,可旁邊的黃忠、趙雲兩人卻是信心滿滿!由於典韋的關係,典韋訓練新軍的時候,黃忠、趙雲可是沒少幫忙,在訓練過程中,黃忠與趙雲也是幫了不少的忙,對新軍的戰鬥力更是充滿了自信,當即黃忠與趙雲相互看了一眼,就是同時抱拳喝道:“曹將軍!這一戰,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