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之上,數十艘船艦停靠在河面之上,其中最大的船艦隻有一艘,上面密密麻麻地站了有上千人,而其他的船艦大大小小,也有個兩三千人的樣子。在船艦上到處都是cha着黑底白字的旌旗,上面書寫着大大的曹字,這就是曹操特意訓練出來的水軍!
這樣的水軍,若是與荊州水軍相比,的確是相差不少,可在這北方,這樣規模的水軍足以橫掃黃河之上!也正是由於有這樣的一支水軍,袁紹的大軍雖然佔據數量優勢,卻偏偏就是無法突破黃河南下,可以說,這支水軍就是袁紹南下的絆腳石!
在其中最大的那艘船艦,正是這支水軍的旗艦,而此刻,在這艘旗艦上的,不只是有水軍統帥甘寧,還有這次奉命前來迎戰袁紹大軍的曹軍新軍統帥曹仁以及一干戰將。
在旗艦的內艙議事廳內,衆將圍成了一圈,正看着擺放在中央桌子上的地圖指指點點,作爲新軍統帥,更是這次作戰的統帥,曹仁的權力肯定是在衆人之上,而身上所肩負的責任也最大的!過去的這兩個來月,雖然曹仁成功將袁紹拒之於黃河以北,但袁紹卻是始終不肯退兵,曹仁自然也要被困在這裡不得動彈。之前曹操給曹仁的任務,那可是要擊退袁紹的大軍,眼下這個僵持的局面,不僅袁紹不願看到,曹仁也不願意就這麼下去。
只是,要破解這個僵局卻沒有那麼容易,曹仁雖然承認,新軍的戰鬥力十分強橫,但面對多出數倍的袁軍,新軍所能做到的也實在有限,總不能再把水軍給拉到地面上去戰鬥吧?
“曹將軍!”從旁邊傳來一把喊聲,卻是身邊的黃忠對着曹仁喊了一聲,不過黃忠並沒有發現剛剛曹仁走了神,而是自顧自地指着地圖,說道:“袁紹將手下兵馬集中於一處,看樣子是上次吃了虧,這次纔會如此行事!這樣一來,我們想要擊退袁軍就越發困難了,因爲我們必須要正面面對袁紹那二十萬大軍!”
“嘖嘖!”黃忠的話一說完,對面的甘寧就是吧唧起嘴巴來,不住地搖頭說道:“袁紹這老小子果然還是財大氣粗啊!上次纔剛剛被我們給打得落花流水,現在竟然又拉扯起二十萬大軍來了!只是不知道,要是這二十萬大軍被我們給幹掉了,袁紹這老小子會不會心疼得吐血?”
甘寧的話也是惹得衆人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曹仁心中的鬱悶也多少跟着消散了,笑着對甘寧說道:“興霸!若是你有那麼大的胃口,能夠吞掉這二十萬大軍,我保證讓你親眼看到袁紹吐血的模樣!只不過嘛,呵呵,想要吞掉這二十萬大軍,可沒那麼容易呢!”
“嘖!”聽得曹仁的話,甘寧下意識地就是提起脖子,想要反駁,不過很快又是意識到,自己還真沒辦法去反駁,以甘寧手下水軍,在水面上或許能夠抵擋袁軍的攻勢,可到了陸地上,甘寧的水軍就要被打回原形了!無奈之下,甘寧也只能是撇了撇嘴,不再吭聲了。
黃忠也是接着說道:“袁紹與河北世家相爭,奪取了不少糧草輜重,所以現在雖然調集了二十萬大軍南下,但要拖延下去,只怕吃虧的還是我們!所以時間拖久了,對我們不利,還是要速戰速決爲妙!”
這次袁紹與河北世家相爭,最後是以袁紹獲得最終的勝利而告終,戰敗後的河北世家只能是付出了各個世家所囤積的糧草,最終成爲了袁紹的附屬。從表面上看,袁紹好像是與河北世家鬥得兩敗俱傷,可若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袁紹將河北世家給擊敗了,也是剷除了他在冀州、幽州等地統治的絆腳石,若是給袁紹以時間發展下去,必定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回覆他河北霸主的地位!
準確來說,袁紹這次的出兵,也是正中曹操的下懷,這樣突然出兵,其實也是打亂了袁紹恢復實力的部署,曹操還巴不得和袁紹打這一仗呢!只是要是繼續這樣拖延下去的話,又是有些頭疼,畢竟曹操要應付的可不只是袁紹這一處,剛剛打完的關中之戰,卻沒有能夠全殲馬超,因此隨時都要準備迎敵馬超的反擊!而緊跟着劉表也是從荊州出兵,說不得曹操還得立馬帶着兵馬去豫州救火!本來若是曹仁這邊能夠早日擊退袁紹的話,還可以前去幫幫忙,可偏偏現在這種僵局,讓曹仁也是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想到這裡,曹仁也是不由得苦笑了起來,搖頭說道:“我自然也知道要速戰速決,但問題是,袁紹那傢伙之前吃了幾次虧之後,就學乖了,再也不敢輕易出兵北渡黃河,我們兵力上佔劣勢,總不能衝過黃河,去喝袁紹正面交鋒吧?”
在兵力上的弱勢太大了,就算是將士們的戰鬥力再厲害,也沒辦法彌補得過來,聽得曹仁的話,在場的衆人也都是忍不住苦笑起來,一個個低着腦袋不吭聲,顯然也是沒什麼辦法可想。過了片刻之後,所有人又是陸陸續續地擡起頭,望向了房間內唯一一個穿着文官長袍的年輕男子。黃忠頓時就是眼睛亮了起來,對着那年輕男子問道:“孝直!對此你可有什麼辦法?”
作爲在場唯一一名謀士,也是曹操派給新軍的唯一一名文官,法正雖然年輕,但在這議事廳內的地位卻是不低。聽得黃忠的問話,加上曹仁等人期盼的目光,法正也是不由得露出了爲難之色,畢竟謀士也不是萬能的,法正雖然智謀不差,但這臨時要他想出一個迎敵之法,也是有些太過爲難了。而看到法正的表情,衆人也知道自己的期望有些太高了,一個個都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朝着法正頷首致意。
而法正也是由不得長嘆了口氣,他也知道衆人都是將希望寄予自己一人身上,所以法正一直都沒有放棄去思索着解決之法。過了好半晌,法正纔是有些猶豫地說道:“袁紹的兵力遠勝於我軍,正面交手,我軍必敗,這一點不容否認,想要擊敗袁紹,就必須避開袁紹大軍的優勢,尋找可供我們擊破袁軍的機遇!”
“機遇?”聽得法正的話,衆人都是有些皺眉頭,機遇這種東西一向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把希望寄託在這種飄渺無蹤的東西上面,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站在黃忠身邊的趙雲緊皺着眉頭,過了好半天才說道:“法大人之意,我軍想要擊敗袁軍取勝,還得看天意如何了?”
趙雲說這話也是有些不太高興,趙雲先前是白馬義從的統帥,也是公孫瓚手下部將,當初公孫瓚敗於袁紹之手,最後於易京,雖然趙雲對公孫瓚談不上忠臣,但趙雲還是很想要爲自己的老主子報仇雪恨!所以此刻趙雲也是有些着急了,說起話來,也是有些不太客氣。所幸法正也不以爲意,反倒是笑着說道:“天意?或許真的需要天意吧!”
正如法正所說的,如今袁軍在幾次挑釁之後,見到曹軍都沒有登上北岸的意思,乾脆就是將兵馬都收入軍營當中,避而不戰,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曹軍耗上了!現在曹軍方面想要全殲敵軍,偏偏在人數上又不佔優勢,唯有將敵人引出軍營,更甚於是引到黃河南岸來,方有機會取勝!可袁紹又不是傻子,明知道渡過黃河有危險,自然不回去主動送死!
“報——!”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把喊聲從議事廳外傳來,就聽得軍靴踏在甲板上所發出的悶響密集的響起,很快,一名軍士就是出現在了議事廳大門外,對着議事廳內的衆將都是抱拳一禮,最後喊道:“啓稟將軍!敵軍在北岸集結,似乎有什麼要事!小人特來向將軍請示,我軍該如何應對!”
“什麼?”聽得那軍士的話,在場所有人都是不由得愣住了,袁軍開始集結?袁紹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他已經忍不住了,想要調集兵力返回河北?可是轉過頭一想,也不太對啊!曹軍這邊的戰將對袁紹也是有些瞭解的,袁紹出生四世三公,性格孤傲,沒有達成的事情,又豈會輕易放棄?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曹仁的臉色一沉,大聲喝道:“好了!都不要再想了!我們現在就先去看看,到底袁紹在搞什麼鬼東西!”
聽得曹仁的話,衆人也都是覺得在理,紛紛起身,跟着曹仁一併朝着門外走去,而落在最後一個的卻是軍中唯一的謀士法正,此刻法正卻是緊鎖眉頭,似乎是在想着什麼。只是過了良久,法正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臉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疑惑和迷茫。
“嗯?”就在法正準備放棄思索,跟着衆人一塊出去的時候,突然眼睛一亮,望向了剛剛曹仁、趙雲他們所說話的時候的位置,頓時就是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大聲驚呼起來:“原來,原來,原來是這樣!是這樣!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