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鐵離斷在這刻也是用出殺招,萬鈞劍橫揮於前,身隨劍走,帶着極大威勢向着褚長老後背衝去。
丁長老倉促應付許夫人的同時瞧見這幕,眼中泛過猶豫,終究還是喊道:“小心!”
他不想幫助姓褚的,可是,若是褚長老死在這裡,那他也只有緊跟着前往陰曹地府的份。
眼下只剩他們兩人,可謂脣亡齒寒。
而其實,就是丁長老不開口,褚長老也感覺到危機的來臨。
真武境本就對危機有着極強的感知力,更何況,姓褚的本就用餘光瞥到洪無天已經向自己欺來。
兩個真武境高手的全力施爲,那浩瀚無匹的氣勢,讓得褚長勞面色難看至極。
他灰髮飄蕩不休,衣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掌起來,然後向着兩袖蔓延而去。
“嗖!”
兩道輕微的破空聲響,褚長老豁然回頭,兩支判官筆分別向着洪無天和鐵離斷射去。
這兩支判官筆的力道,可就要比箭矢大得多了。
饒是洪無天、鐵離斷兩人都是氣勢無匹,但這兩支判官筆仍是衝破他們的氣勢,瞬間射入那氣機涌蕩的“氣場……”之內。
鐵離斷面色微變,不得以變招,萬鈞劍突然攔在身前,擋住激射而來的判官筆。
叮噹的聲響。
判官筆落到地上,而鐵離斷卻也因此身形微微頓住。
那邊,洪無天也不得以揮劍抵擋判官筆,剛剛匯聚的大殺招於無形中消散。
姓褚的嘴角泛起些微冷笑,腳下不停,繼續向着遠方掠去。
雖然舍下了武器,可只要活着離開這裡,他想要弄到什麼樣的武器弄不到?
“唔!”
可就在他全身內氣鼓盪,大步奔騰之時,卻是突然感覺到腹部微涼,內氣如潮水般散去。
“這……”
力道漸漸在身體內流逝。
他停下了步伐。
低頭看去,姓褚的面上再無血色。
一截劍尖,從他的腹部刺了出來。
他不敢置信地回頭,卻看到洪無天還站在離他數米遠處,只是,手上已沒了劍。
洪無天拍拍手,翻着白眼道:“就你會扔?老乞丐我不會扔?老乞丐玩兒投壺的時候,你還在撒尿和泥巴玩呢!”
褚長勞瞪起眼睛,怒不可遏,但生機終究還是在眼中彌散。
他頹然躺到地上,激起些許塵土,再無聲息。
真武境,死了,也不過是具屍體而已。
還在和丁長老激斗的許夫人對着洪無天投去個讚賞眼神,洪無天撓着腦袋嘿嘿直笑。
而後,他和鐵離斷兩人都向着丁長老看去。
丁長老臉上也已看不到多少血色,盡是慌急。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逃不掉了。
縱然他輕功不錯,可再爲不錯,顯然也沒法和真武境中期的洪無天相比。
許夫人嬌聲喝到,“兩位,你們前去斬殺伯顏、也速兒,他交給我!”
說話間,她氣勢竟是更甚兩分。
她的實力本就強過姓丁的,有將姓丁的斬殺的底氣。
地面上出現道道長達數米,深度怕也能埋到小腿骨的溝壑,眼下已是如蜘蛛網般密集。
丁長老就是在這樣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下支撐着,身形如游魚,飄忽不可尋。但是,他始終沒能躥出蛇杖籠罩範圍。
這讓得他心裡是又憋屈又焦慮。
而失了心境,這隻會讓得他的實力更爲不濟。
本來他實力就不如許夫人,瞬間更是左右難支起來。
洪無天、鐵離斷對視,鐵離斷抽身而退,向着伯顏、也速兒離開的方向掠去。而洪無天,仍是繼續欺向丁長老。
到得近前,他手中長劍如影,和許夫人合力攻取丁長老。
丁長老長劍在身前舞如瀑,可謂密不透風。但是,在兩人合攻下,卻仍是被逼得步步退卻。
縱橫的劍氣讓得地面變得滿是狼藉。
風沙再起。
有黃塵漸漸將三人籠罩在內。
鐵離斷很快跑到了離伯顏、也速兒車輦不遠的地方,看到車輦就停在河畔狹隘的黃土路上。
原地再也看不到坐於馬上的騎士,只餘下十餘匹馬,還有滿地屍首。
柳飄絮右手杵着劍,坐在車輦旁,渾身血跡,低垂着頭,也不知是活着,還是死了。
“姑娘!”
鐵離斷跑到車輦旁,認出來柳飄絮是之前那個刺殺伯顏和也速兒的人。
只是瞧着柳飄絮現在渾身浴血的模樣,他還真有些拿捏不準柳飄絮是死是活。
她身上有數道露出白骨的傷口,這樣的傷勢,足以對性命造成極大威脅。哪怕是中元境強者也是如此。
還好,這時柳飄絮輕輕擡起了頭。
她臉上竟然都滿是血液,眼角下有兩道淚痕,如同紅土地上的兩道清流,這讓得絕美的她這時看起來很是有些悽豔。
鐵離斷見她沒事,稍微放心,擡手封住柳飄絮幾個穴道,便看向車輦內去。
接下來的瞬間,饒是他,也不禁臉色微變。
車輦內,只有兩個完全看不出本來模樣的血人,身上佈滿劍傷,有許多地方已露出來森森白骨。
但從那破爛的衣服上還是依稀能看得出來原本的奢華,定然是伯顏和也速兒無疑。
兩個不擅武藝的元朝扛鼎大臣,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此劫,死在柳飄絮手下,至死時,手中還握着彎刀,無力垂下。
他們沒死在戰場上,悄然死在這裡,但其勢必對整個南方局勢都造成偌大影響。
鐵離斷濃眉微蹙,如果不是他見過許多血腥的場面,這個時候怕是能嘔吐出來。
這個場面太過血腥了。
“嗚嗚……”
而正在他發愣時,柳飄絮突然將腦袋埋在雙膝中,哭泣起來。
她好似也纔回過神,情緒在這瞬間崩潰了。
鐵離斷收回目光,微低下頭,輕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他之前在林子裡只是匆匆瞥過柳飄絮,在龍虎山上也並未見過她。是以,只是知道柳飄絮也是來殺伯顏、也速兒之人,卻不知道柳飄絮的具體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