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冰凝出了漢王府時天色已晚,她拒絕了李恪派人護送她的好意,獨自一個人在騎馬緩緩的前行。晚上的長安城行人很少,稀稀落落的幾個人都是喝醉酒的醉漢。她騎馬的速度不快,對於身後跟蹤他的人也不在意,就這麼悠閒的晃盪,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到了長孫府地。
長孫無忌因爲最近的宿州百姓的問題,負責錢糧的調度,要很晚才能回府。所以,整個長孫府上的雖然顯得很安靜,但衆人都沒有過早的就寢。長孫冰凝先是來到長孫夫人的院落給她行禮問安,這才漫步回到自己的小院。在她剛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時候,就見長孫渙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麼晚了你怎麼纔回來?你跟那個小白臉約會去了?”長孫渙面色不善的詢問道。
“我跟誰約會跟你有關係嗎?”長孫冰凝狠狠燈了長孫渙一眼,將李恪送給她的畫用用雙手抱在懷裡,鄙視的對長孫渙道,“鬼鬼祟祟的幹嗎?趕緊給我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長孫渙被長孫冰凝罵的臉色更加的陰沉,在夜幕的燈光中他就像一個沒有了爪牙的野獸,怒視長孫冰凝,“不要以爲有爹和娘在你背後撐腰我就耐何不了你,我告訴你,你要記住自己在我們長孫家的身份,你不是什麼長孫家的大小姐,你只是我孃的義女,只是一個比婢女強那麼一丁點的丫鬟,所以少在我面前裝清高。是啊,聽你說最近很厲害,勾引了一個小白臉,好像還是什麼王爺....”
“滾——滾——”長孫冰凝怒斥道,她沒有理會長孫渙的咒罵,推門走進屋子,“啪”一聲將門關上,翻身靠在門上。就聽見屋外長孫渙的罵聲越來越小,隱約聽見他斷斷續續的話,“遲早把你搞上牀...”
長孫冰凝等長孫渙的人消失在她的小院,這才重新打開李恪給她的那幅淑女圖平鋪在桌子上,細心的觀賞起來。畫上的人自然是她,畫技很精湛,然而她最在意是李恪給畫題的那兩句詩,“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她輕聲念道,“是的,他是明白我的心的。”
長孫冰凝屹立良久,腦海中都是李恪淡雅的身影,是李恪和她在書房溫存的畫面,想到這裡,她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容。燭火在燃燒,她的笑溫柔的就像蠟燭的淚水,融化在了對李恪愛情的炎炎烈火中。
年關將近,長安城繁華的景象呈現的更加色彩繽紛。
李恪醒的很早,任何寒冷的天氣都阻止不了他早晨練功習武的習慣,特別是漠北迴來之後他更加明白在冷兵器時代擁有一身強悍的武藝對自己意味着什麼。一路劍法下來,又是一路槍法結束,李恪的額頭已經微微滲出了汗珠。楊恩將一塊手帕遞道李恪手裡,“殿下的槍法進步神速,以殿下現在的實力,已經能夠在老奴手下走一百招而不敗了。”
楊恩是槍術大師,天下所有的槍法他無所不精,並且在不斷的實踐經驗中他又創出了屬於自己槍法,在槍術上是神一般的存在。雖然他說自己在他手裡只能達到一百招而不敗,但對於李恪也是一種肯定。
“還是不是楊老教導有方,纔有恪今天的成就。”李恪微微一笑,將擦完汗的手帕遞給一旁的鷹衛,然後表情嚴肅的問道,“楊老,最近鷹衛在漠北有什麼新情況嗎?”
“暫時沒有什麼新情況,鷹衛在漠北的的情報網現在設了一個點,力量很薄弱,短時間內很難獲得有價值的情報。”
“恩”李恪點頭道,“情報在外交政策和軍事部署方面起着決定性作用,我們不能在這方面屬於大意,漠北的情況報必須儘快建立起來,缺錢本王給錢,缺人本王給人,就是不能在情報方面有所懈怠。”
“老奴明白。”楊恩被李恪任命爲鷹衛系統負責情報的主腦,他知道自己的肩上的重擔,“殿下放心,老奴會全力以赴做好這件事情的。”
“讓楊老勞累了,恪心有愧疚啊。”李恪對於這個老人能夠在風燭殘年的時候還能給鞠躬盡瘁的幫自己,他的心裡突然一熱,誠懇的說道。
“殿下言重了”楊恩恭敬的答道。
李恪和楊恩從校場回來,用過早飯,他習慣性的來到書房看書,看的書自然是他百看不厭的《論語》,然後便是習練書法,習練的字體依然的李世民喜歡的王體。中午時分長孫冰凝來到漢王府,李恪吩咐沒什麼大事不要打擾他,自己和長孫冰凝在書房中膩味了一下午。等到傍晚時分,長孫冰凝在漢王府吃過晚飯,李恪這才依依不捨的將她送出漢王府。
回到書房中的李恪喝着蘭兒給他沏的茶,將心思放在了除夕節給李世民的禮物上。去年的除夕,他的一把唐刀讓衆人的禮物黯然無光,成了衆人妒忌的對象,同時贏得了李世民的讚賞。今天除夕,既然自己已經決定不在低調,何必在拿出一件有價值的禮物呢?所以,他在苦苦思索,在想給李世民獻上什麼樣的禮物才能贏得他的聖心。
“殿下——殿下”就在李恪苦惱除夕給李世民獻什麼禮物的時候楊恩急切的聲音喊道,話音剛落的時候楊恩已經推門走進了書房。
“楊老什麼事情?”李恪看了一臉驚喜的楊恩,起身急切的問道。
“殿下,候虎和孟山他們回來啦。”楊恩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
“候虎和孟山?”李恪驚喜,“快讓他們進來。”
“諾”楊恩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有人喊道,“末將候虎和孟山覲見殿下。”
“進來吧”李恪整理了一下剛纔喜悅的神情,他話一說完,候虎和孟山兩個人便迫不及待的走進了書房。
昏黃的燭光之下候虎和孟山衣衫破爛,身上還有點點的血跡混合着冬日了冰雪,凍結在他們的黑衣衛軍服上,李恪看到這裡,心裡一酸,“你們回到大唐的時候怎麼不在附近的州縣換身衣服,你看這件軍服都爛成這樣了,大冬天能夠保暖嗎。”他一邊說一邊取過自己的披風給臉色凍的發青的候虎披上。
“殿下——末將不敢——末將”候虎正要推辭卻被李恪用眼睛瞪的不敢說話,只有任由李恪將披風披在他的身邊。他此時已經感激涕零,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便要給力下跪施禮,卻被李恪一把拉起,“本王面前,黑衣衛的將士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不用行此大禮。”
“殿下,我們生是黑衣衛的人,死是黑衣衛的鬼。”孟山見候虎此時感動的不能言語,他便繼續回答李恪的問題,“所以,不管我們走到哪裡,我們都是黑衣衛,都是漢王府的黑衣衛,我們的命可以丟,但黑衣衛的軍服不能丟。”
“好!好!好!”李恪連說了三個“好”字,咽喉好想被什麼東西給卡住,想說的話半天卻沒有吐出來。
“殿下,我們給你帶來了一個人。”孟山沉靜了半刻後繼續說道。
“人?什麼人?”
“錢寧”孟山很乾脆的答道。
“他沒有死嗎?”李恪在聽到孟山說給他帶來的人時錢寧時,心裡不由的精道,“這錢寧難道真是小強,生命真的就這麼頑強嗎?”
“在哪裡?快帶本王去看看。”李恪急切的問道。
“就在後院的馬車,他的傷勢很重,又因爲身份特殊,我們只能將他關在馬車帶回京城。”孟山跟在李恪身邊,在通往後院的路上給李恪解釋,“我們是在漠北發現是,當時那裡經歷了一場大戰,有突厥人的屍體,有大唐士兵的屍體,還有不少裝束奇怪的漢人是屍體。當時我們仔細查看過每一具大唐士兵的屍體,想看看是否有人活着,在翻到錢寧的屍體時發現他還活着,便將他救了下來。”
“恩”李恪點頭道,在楊恩的帶領下,拐過了七八彎,跨過了一座橋,通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李恪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後院。就見一輛馬車在後院陰冷的平地上顯得很淒涼,四周的黑衣衛就像是冥王殿的鬼卒,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陰沉的就像勾魂的死神。
李恪走到馬車前面,黑衣衛衛士替他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就見一個臉色蒼白就像白紙一樣的男人斜躺在馬車中,李恪在黑衣衛用燈籠照亮男人的臉之後發現不是錢寧又是誰。
“錢寧?”李恪輕聲喊道。
錢寧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微微睜開了疲憊的眼睛,看到是李恪,他的臉上露出欣慰的喜色,“殿下”然後他便要掙扎着起身,李恪出手制止了他,“錢寧,到了本王府上你就等於回家了,不要動,好好在府上養傷。”說完對身後的楊恩道,“楊老,給錢寧準備房間,請京城最好的大夫給他醫治。”
“老奴明白,殿下請放心。”楊恩答道。
李恪繼續將目光轉向錢寧,“好好養傷吧,有什麼話養好傷再說。”
錢寧眼裡露出了感動的神色,他虛弱的說道,“多謝殿下。”然後便氣喘吁吁不能言語。楊楊恩吩咐衆人將錢寧安置在後院的廂房,黑衣衛領命,將馬車中的錢寧付出車廂,用擔架將他擡到後院的獨院的一座院落的廂房。李恪親眼看着衆人將錢寧安置妥當,然後跟錢寧又說了幾句話,這才李恪後院。
回到書房的李恪下令漢王府上下禁止提關於今晚錢寧的事情,他覺得錢寧身上有很多他想知道的秘密,他願意也必須要冒這樣險。再者,錢寧在漠北救過自己的性命,他不能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