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突厥大軍和唐軍經歷了一場生死惡戰之後,頡利便再也沒有大舉進攻唐軍的營地。()但是,對於頡利做出這樣的舉動的原因,李恪和李靖心裡都很清楚,這是因爲施羅德的失利。因爲,施羅德在跟張公謹的交戰中失利,施羅德損失了突厥兩萬精騎,這讓頡利很惱怒,還有就是頡利大軍也需要休息,雖然突厥騎兵的損失沒有達到唐軍親兵的程度,但他們的萬人隊騎兵的損失也很大,戰鬥力下降的厲害,這不能不讓頡利暫時放棄進攻唐軍營地的打算。
平靜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度過,冬季已經遠去了十一月的風霜而步入了十二月。
在這一段時間,李恪待在軍營閒得發慌,他就阻止黑衣衛開始玩蹴鞠。蹴鞠對場地的要求不高,而軍營裡有的是平整的場地,至於蹴鞠用的球,李恪自然帶了幾個球在身邊。
所以,平常很多時候唐軍營地裡,在黑衣衛的駐地,都能看見對抗激烈的蹴鞠比賽!
李靖跟李靖在那次營中交談之後就一直沒怎麼說過話,但李靖心裡對李恪沒有絲毫的怨言,他理解李恪,他懂李恪!
所以,很多時候,即便李靖不參與蹴鞠比賽,但他多會遠遠的觀看一會。
相對於唐軍營地的祥和安寧,突厥營地裡則是死氣沉沉,即便頡利在這次跟李恪的交鋒中取得了優勢,但他手下的士兵的士氣很差,這主要歸功於李恪一次性屠殺了兩萬突厥俘虜,而這兩萬突厥俘虜恰好的被頡利留下來斷後的兩萬騎兵。
就因爲頡利這樣做的後果使得兩萬突厥騎兵被活活的坑殺,這擊打的打擊了頡利在突厥騎兵心中的位置,而李恪的血腥手段也讓突厥騎兵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可以說李恪殺俘這個辦法確實不錯,就這一招徹底化解了頡利苦心經營這麼多在唐軍身上取得的勝利,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賠了媳婦又折兵的結果。
至於頡利,苦心經營的勝利最後化爲泡影,而且是損兵折將,這讓他心裡很憤怒,而施羅德又在這個時候丟盔卸甲的撞到了頡利的槍口上,所以,他便成了頡利的替罪羊,成了頡利發泄的對象。
被頡利囚禁在軍帳中的施羅德顯得很鬱悶,他就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一樣,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坐在一張羊皮褥子上,他的面前放了一個案幾,案几上有一些吃食,但施羅德沒有任何心思吃這些東西,帳內有一個小火盆,火盆裡煤炭火很旺盛,但施羅德還是縮倦成一團,顯得頗爲淒涼。
而就這個時候,帳篷的一角被掀起,就見泰德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陰沉。
“泰德,現在情況怎麼樣?父汗是什麼意思?”
施羅德看到泰德就急忙起身問道,絲毫沒有剛纔的頹廢之態。
“王子殿下,大汗一直都沒開口,我也不清楚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泰德悽苦的說道,他現在是施羅德心腹三人團中剩下的唯一一個人,本以爲會跟着施羅德能夠得道昇天,沒有想到施羅德很悲催的被頡利因爲作戰不利而囚禁,這使得他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跟着施羅德一起倒黴!
“怎麼會這也呢?怎麼會這樣呢?”施羅德喃喃自語,顯得很沮喪。
“王子殿下!”泰德呼喚道,但施羅德就想沒聽到泰德叫喚他,只是自顧自的自言自語。
“哎——”泰德看到施羅德的樣子,微微嘆息一聲,便離開了施羅德軍帳。
其實,不是說頡利處罰施羅德的處於私心,他剛開始是爲了發泄自己的憤怒,但作爲梟雄的他自然不會被這麼的憤怒衝昏頭腦,所以,他這麼做也是在幫助施羅德。正所謂失敗了就要承擔責任,他當機立斷的就處罰施羅德,這不斷樹立一個標杆,那就是公私分明,而且,對施羅德也是很有好處的。要是施羅德在這裡受到處罰,那不管自己大勝還是大敗,回到陰山就沒有人再回揪着施羅德的問題不放了,這也對施羅德的將來會有好處。頡利自己也很清楚,施羅德是他的兒子,他百年之後的突厥大汗的位置遲早會傳給他,而他爲施羅德這麼做,處罰他,目的就是在今後繼承大汗寶座的時候少一些施羅德的負面影響。
至於,他現在不處罰施羅德,那是因爲他的心裡這幾天很煩躁,他總覺得有點心神不安,想要發生什麼似的。
所以,他纔會遲遲沒有做出具體的處罰決議!
但是,施羅德個人不會懂這些,他不會懂頡利的心,要是換做李恪或者李泰之類心思聰慧之人,早就猜透了頡利的意思,可是施羅德猜不透頡利的心思,他纔會覺得自己的日子到頭了,纔會沮喪不安。
就這樣,位於圖論河附近的唐軍和突厥人都保持了沉默,沒有再次開戰。
可是,這樣的平靜日子只維持了八天時間,十二月初三,唐軍李靖的帥帳,李靖收到了前線的戰報,說柴紹和薛萬徹大軍已經全殲了徒具左賢王的六萬大軍,直接斬殺了突厥左賢王。
這個消息讓李靖和李恪兩人欣喜萬分,按照這份戰報,現在突厥大軍就剩下頡利這一路了,要是能夠解決掉眼前的圖論河大營中的突厥人,那這次跟突厥的戰爭就該結束了!
可是一想到圖論河的頡利,李靖李恪兩人就再也高興不起來,頡利什麼人他們兩人都很清楚,這是一個梟雄式的人物,他倔強的性格註定了不能勸降,只能打敗,可是僅憑眼前的這點兵力很難實現,而柴紹和薛萬徹雖然全殲了突厥左賢王的大軍,但李恪和李靖也很清楚,柴紹和薛萬徹的大軍不必幷州軍和新軍,他們騎兵很少,基本都的步兵,用步兵全殲六萬騎兵,這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雖然在戰報上沒有寫損失了多少人,但李靖個李恪也能猜得出來,柴紹和薛萬徹的大軍現在可能已經被打殘,不會有多強的戰鬥力。
所以,不管怎麼說,要解決眼前的頡利和他的十萬大軍,還是要依靠蘇定方和陳其是否能夠攻下陰山,只能等待他們兩個人的消息了!
不過對於李恪,那次在李靖的帥帳裡跟李靖說了那些憋在他心裡的話之後,他和李靖之間的關係更近了一步,這也讓李恪很欣喜。雖然,當時他說過一句話,說李世民不在的時候他不會服從任何人,他認爲這句話會導致自己和李靖之間的關係破裂,但沒有想到李靖並沒有因此而疏遠自己,這是李恪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不過也因爲這個原因,李恪現在對李靖可謂毫無保留,他知道李靖不是兩面三刀的小人,不會拿自己身上存在的問題和說過的話去跟李世民告密。
但是,這也不能排除自己在漠北一戰之後有小人會在李世民面前用漠北戰爭中出現的一系列問題去誣衊自己,對於這種人李恪自己心裡也有想法,他認爲對於那些經常找自己麻煩,甚至欺負自己的人,能忍則忍,沒必要時刻與莽夫過不去,但一定要給他攢着,新仇舊怨積累起來,當正義和真理就屬於自己了,那麼瞅準機會一定要徹底教訓他一次,在權力賦予的權限以內,往死裡整,讓這些永遠記住:除了他爹,沒人會慣你這些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