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李恪點點頭,他對陳其能夠有這樣敏銳的觀察和合乎邏輯的推理能力而高興,“看來你們在本王身邊長進了不少,那你們說說遇到這樣的問題,要是讓你們處理,你們該如何行事?”李恪繼續問道。
“殿下,末將認爲以殺制殺才是上策,想要壓制眼前這不到一百的突厥騎兵的反撲,我們就必須表現的比他們更加兇狠和強悍才行。”王中長回答道。
“既然你這麼說,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本王現在就命令你率領你手下的五十名鷹衛快速解決戰鬥。你要記住,只要發現有可疑的人逃走,不管他是誰,務必給本王將他擊斃,決不能留下後患。”李恪命令道。
“諾。”王中長對李恪拱手領命,“殿下放心,末將保證完成任務。”然後,他對身邊的鷹衛說道,“黑衣鷹衛!出——擊!”
王中長說完便一馬當先的衝向了廝殺的戰團,而五十名鷹衛整齊的緊跟在他的身後。
而此時的戰場上,三百人的鬼面騎已經被不到一百的突厥騎兵殺的死傷慘重,他們的鬥志被突厥人血腥的反擊一點點的消磨殆盡,他們的內心早已沒有了將眼前的敵人斬殺的念頭。
王中長距離鬼面騎和突厥人的戰團足有五百步的距離,可是他在距離敵人兩百步的時候才下達了第一個命令,“全體鷹衛——上箭!”
“唰——”五十名鷹衛彎弓搭箭,在戰馬快速的奔跑中瞄準了已經渾身是血殺性大發的突厥騎兵。
在五十名鷹衛距離敵人一百步到時候,王中長果斷的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射!”
“嗖——嗖——”他的話音剛落,五十支羽箭穿過了已經開始變得有些騷亂的鬼面騎的空擋,射向了殺性大起的突厥騎兵。
“啊——啊——”
“撲通——啊!”箭矢例不虛發的將騎在馬上的突厥人釘在了地上。慘叫聲就像一首勾魂曲,讓快要潰敗的鬼面騎士兵心中一緊。他們目光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們不知道眼前的突厥人是怎麼從馬上掉下來的,他們不知道究竟是誰射箭將他們射下馬背的。
只是,王中長和鷹衛的速度之快讓他們沒有思考的餘地,就見黑衣鷹衛在王中長率領下殺向了被箭雨射悶的突厥騎兵,唐刀在夜晚的火光中璀璨如花,它們就像死神的鐮刀,帶着殺人的慾望和巨大的殺意砍向了馬背上的突厥騎兵。
“撲通——啊!”
“咴咴。”戰馬所過之處突厥人就像熟透了的椰子,從馬背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廝殺?——絕對不是廝殺,黑衣鷹衛只是一個衝鋒,突厥騎兵就已全部被消滅殆盡。王中長將帶血的唐刀插入刀鞘,鄙視的看了一眼眼前有些恍惚的鬼面騎士兵,斥責道,“你們三百人連不到一百的突厥人都對付不了,還讓他們傷了你們這麼多兄弟,你們還有臉說自己是黑衣衛鬼面騎嗎?你們配穿黑衣衛這身軍服嗎?”
“將軍——”鬼面騎中一個校尉剛要說話,就被王中長打斷了他的話語,“你們的問題蘇將軍自會處理,你只告訴本將軍,你們在跟突厥交戰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們身後逃竄出去逃跑了的敵人?”
“有?——沒有!”剛纔說話的鬼面騎校尉說道。
“有?——還是沒有?”王中長怒道,他對鬼面騎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現在又見眼前這個校尉說的模棱兩可,不由的大怒。
“稟將軍,剛纔混戰的時候比較混亂,末將也沒有看清楚是否有逃脫的敵人。”鬼面騎校尉不敢正視王中長的眼睛,低頭小聲的說道。
“廢物——”王中長目光掃過眼前沉默不語的鬼面騎士兵,冷冷的扔下了這麼一句話,便對身邊的鷹衛喊道,“出——發,我們再向前查探一番,務必確保敵人沒有人逃脫出去。”
“諾。”五十名黑衣衛大聲應道,跟隨在王中長的身後消失在夜色中。
鬼面騎看着鷹衛離開,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朝已經結束戰鬥要結集的地方走去。
“不就殺了幾個突厥人嗎?神氣什麼啊!”突然在鬼面騎中傳出了這樣一聲不屑的聲音,順着聲音望去,說話的人雖然臉戴面具,但從他露出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的歲數不大。
“任虎——可別亂說話,難道你不知道剛纔殺死突厥騎兵,向我們問話的那個將軍是黑衣衛鷹衛的王中長嗎?”被稱爲任虎的身邊的一個鬼面騎士兵小聲的告誡道。
“王中長?”任虎疑惑的問道,“他是誰啊?很厲害嗎?”
“我就說你小子沒見識吧!黑衣衛王中長都不知道——”說話的鬼面騎士兵鄙視的道,“你知道嗎,漢王殿下身邊有兩大天下最爲精銳的軍隊,他們就是黑衣衛的鷹衛和狼騎營——”
“恩——王真,你怎麼不說了,說啊!”任虎等了半天也沒見剛纔說話的鬼面騎士兵繼續往下說,便催促道。
“你急什麼,我就不能喘口氣再說嗎?”被稱爲王真的鬼面騎士兵喘了口氣,繼續賣弄道,“黑衣衛中被稱爲鷹衛的士兵都是漢王殿下的貼身侍衛,他們都是殿下手下的親信大將陳其陳將軍一手組建和訓練出來的。陳將軍我不說你也該知道吧?他可是刀劈突厥第一勇士的大唐英雄。所以,你說由他親手訓練出來的鷹衛能有不厲害的嗎?當然,黑衣衛中除了鷹衛之外還有一支被稱爲狼騎營的騎兵隊伍,你可能還不知道,狼騎營就是我們鬼面騎的蘇將軍一手組建的。”
“王真,你說的這些我都略有耳聞,可我現在想知道你剛纔所說的那個叫什麼,叫王中長的人,他到底是什麼人?很厲害嗎?”任虎繼續問道,他對王中長感興趣是因爲剛纔王中長很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而就在那個時刻他的身體突然像掉冰窟一樣全身一陣冰冷。
任虎知道,剛纔他被對方看了一眼之後全身冰冷是因爲他被對方的殺氣所襲,具體說那是戰場上軍隊的戰意。所以,他在王真說出王中長的名字之後就特別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是誰,有什麼特別的能力。
“你急什麼,我不是正跟你說嗎。”王真似乎不滿意任虎的態度,嘟囔了一句道,“黑衣衛鷹衛中除了陳將軍之外,還有四個人最得漢王殿下的青睞,他們就是被黑衣衛士兵稱爲‘黑衣雙狼’的候虎、孟山和被黑衣衛士兵稱爲‘黑衣雙煞’的王中長、朱童四個人。”
“你是說剛纔向我們問話的那個將軍是黑衣雙煞之一的王中長?”任虎不太相信的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就是王中長?”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沒有看見他手裡的那把刀嗎?”王真語氣中帶着嫉妒和羨慕之意,“他的佩刀和其他黑衣衛鷹衛的佩刀有所不同,刀柄上刻着鷹翼,刀柄的末端刻着一個蒼鷹頭顱。能夠配有這樣獨特兵刃的人在整個黑衣衛中絕對不會超過五個人,而王中長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不就是一把刻有鷹翼和蒼鷹頭顱的唐刀嗎?那除了他不是還有四個人嗎,你怎麼就認定是他呢?”任虎繼續不甘心的問道。
“汗——你以爲那柄刀很普通嗎?你知道他手上的那柄唐刀價值幾何嗎?聽說漢王殿下花了百萬貫錢財才從西域胡商手中購得一塊神鐵,又花了十萬貫錢財找了天下最好的鑄劍師,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纔打造了九把那樣的唐刀。除了王中長之外,他將剩下的賜給了蘇將軍、陳將軍和在千牛衛任職的劉將軍,還有另外的朱童、候虎和孟山三人。”王真見任虎聽的入神繼續說道,“聽說剩下的三把唐刀還在殿下手上,至今還沒有賞賜給任何人,可能是因爲殿下還沒有遇到他認爲可以配有這樣的刀的人吧!”
任虎聽完王真的話,沉默不語。
他是被王真的話給鎮住了,他沒有想到漢王會如此器重勇武之人,會不惜爲他們擲千金求利器。
“傻了吧?”王真笑道,“一把唐刀都能讓你如此震驚,那你也太小看漢王殿下了。你看到剛纔王將軍身上穿的那身黑衣衛軍服了嗎?它可是漢王殿下花重金打造的盔甲,聽說可以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就那件軍服的價格也至少不低於五萬貫。”
“哎!有一天我任虎如果也能夠得到殿下如此的器重的話就不枉此生了。”任虎聽完王真的解說,心裡的傲氣蕩然無存,他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能夠被漢王殿下如此器重的人肯定有過人的手段。
“你啊,想都別想了,你知道這樣的軍服一共有幾件嗎?”王真笑道,“同樣,也只有九件,除了已經賞賜的六件之外就只剩下三件而已。哎!既然跟你說了這麼多,我也不怕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知道嗎,他們所乘的戰馬也都是殿下千挑萬選纔給他們配備的,都是千里良駒。”
任虎聽王真的話說到這裡,狠狠的拍了一下馬鞭,不理會身後還在喋喋不休的王真,追上了前面的鬼面騎士兵。他剛纔語言中露出不屑是因爲看不慣黑衣衛囂張的氣焰,可是這都是一時氣憤而已,剛纔黑衣衛鷹衛殺突厥騎兵時他看的清清楚楚,他們殺人的手法很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都一刀斃命。他們已經將殺人的手法,快、狠、準發揮的淋漓盡致,他們傲氣,他們囂張,他們有足以傲氣和囂張的本錢。
任虎想到這裡,再也不想知道王真是怎麼判斷那個將軍就是王中長的,他的心裡產生了莫名的悲哀,他嘆息一聲,不由的想道,自己何時才能像他們那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