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夜晚來的早,夜風中帶着初冬的寒意,由於長安城賽的舉辦,很多球迷在看完下午的比賽後,都順勢呼朋引伴的到酒館喝酒了,他們邊喝邊談論球賽,談論喜歡的球員。
因此,在平時早已打烊的酒館,此刻還時不時有點喧囂,不時能聽到丁點的歡聲笑語或是划拳猜酒聲傳到街上。
長樂坊,露冷,人稀。
葉清站在窗前,覺得煩悶,隨手推開窗子,望着漫天繁星,寂寞的閃爍在夜空中。葉清的心,也像星星一樣閃爍不定。自從葉西和柳超等人加入了鼎漢隊,爲了便於訓練,李恪命人在漢王府收拾出幾間閒置的空屋,作爲隊員們的起居室。葉西和柳超住在漢王府後,葉清就不能經常見到他們了。可是對柳超的想念,宛如隨風搖曳的荻花,總是無法讓自己心情平靜。
愛一個人,連帶着就會愛上這個人的其它,因爲柳超,葉清開始關心蹴鞠賽事,不論上次的演練賽,還是今天的揭幕戰,只要有柳超參加,葉清都想去現場觀看,即使在看臺上,靜靜的看着場上守門的柳超,葉清也覺得很幸福。只是她一個女孩子,單身一人,混在那些男人之間看蹴鞠賽,葉清實在不願這樣拋頭露面。
“柳超,你也在想我吧?”葉清在心裡道,隨即一聲嘆息,關上窗子打算睡覺。忽然,她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響,聲響未息,窗戶忽然嘩啦給人撞開,葉清嚇了一跳,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一身黑衣的壯漢,臉上蒙着黑布,只露着兩隻眼睛,正冷冷的盯着她。葉清一臉駭然,出於本能,張嘴想喊,壯漢不待她發出聲音,早已將她的嘴捂住了,接着拿出一塊手帕,塞到了她的嘴裡。
葉清又氣又急又怕,奮力反抗,這惹惱了壯漢,猛的掄起拳頭,照着葉清腦袋就是一拳,這一拳用的勁力很大,葉清當即就暈了過去,壯漢趕緊用一條袋子將她罩進裡面,然後走到門邊,打開門朝外看了看,門外迴應他的是一片寂靜,壯漢於是背起裝有葉清的袋子,匆忙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巷子的盡頭,昝君謨和樑猛彪數着眼前的三條袋子,滿意的道,“葉西的家人全都在這?仔細點,別給我把事辦砸了。”
“他們家三口人都在這三個袋子裡呢。”手下說道。
“好,把他們搬上車,送到小屋給我嚴加看管起來。”昝君謨吩咐道。
可是,就是此時,樑猛彪突然一個縱身躍上巷子的圍牆,“好像有大批人朝這邊走來,你們注意,我先去看看。”說完消失在黑夜中。
昝君謨和樑猛彪聯手做過很多壞事,所以彼此之間配合默契,見樑猛彪如此說,昝君謨也按住剛要擡起三個袋子的衆人,躬身蹲在了牆角。
樑猛彪躍上圍牆時,陳其已經在遠處看到了他。他給身邊的王中長一個眼色,王中長會意的起身,突然朝南跑去,將樑猛彪吸引了過去。而陳其帶着鷹衛漸漸的靠近了馬車停泊的地方,埋伏了下來。
昝君謨在等了片刻之後都沒有見樑猛彪的身影,一時心急如焚。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如若時間一長,讓人發現了,自己倒是沒啥,壞了王爺的大事那就麻煩了。所以,他突然做了一個決定,“待會我衝出去,引開敵人,如果一炷香的時間我還不回來,那說明我已經引開了敵人,你們趁機將人質安全送回去知道嗎?”
“明白。”手下點頭說。
昝君謨話剛說完,就閃身走出了巷子,朝北奔去。
陳其判斷出他想引出自己,好讓手下渾水摸魚將人質帶走。隨即對身邊的朱童道,“你暗中盯住他們,我估計裡面已經沒有什麼高手,只等他們將人質送上車之後再行動,將他們一舉拿下。我去會會剛纔那人,好拖住他們。”說完,朝着昝君謨的方向追去。
昝君謨奔跑了一段路,發現身後有人在追趕,便不暇思索的左奔右跑,左拐右轉,就是想拖延時間,好讓手下將人質送走。可是,當他跑過兩條街之後發現,追擊他的人只有一個。突然,他覺得自己上當,立馬往回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個身着黑甲軍服的男人攔住了他的道路。“閣下想跟我玩貓追老鼠的遊戲,遊戲還沒有結束就這麼急着回去,恐怕不好吧?”
“廢話,誰跟你玩遊戲,趕快閃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昝君謨心憂人質,語句中透露出急躁不安的情緒。
“要是我不讓呢?”陳其一如往常的說道,他不想跟此人交手,因爲他的目的是解救人質而不是打架,他現在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給朱童爭取時間。
昝君謨知道陳其是故意想拖住他,多說無益,拔出腰間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陳其刺去。陳其也不躲閃,在長劍離自己只有一步的時候突然一個轉身,長劍沿着他的臉頰而過,而他的左手生生的抓住了昝君謨握劍的右手。
昝君謨突覺右手生疼,剛要躲避已然不及,左手急攻陳其門面卻被陳其右手生生止住,只覺得他的左手一疼,一股大力朝自己涌來,胸口一疼,身體已經被陳其扔出丈外。
昝君謨知道陳其的厲害,特別是他的雙手,抓在自己胳膊上就像被鐵夾子鉗住一樣。知道自己不是陳其的敵手,若要硬闖不但於事無補,就連自己的性命也要交到此人手上。所以,心中起了逃跑之念。但見他手入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朝陳其一揚,人立馬從地上彈起,飛也似的消失在夜幕中。
陳其知道此時敵人已經被自己的一招嚇破膽子,不敢再回巷子去,所以也不追擊,任由他跑走,自己朝長樂坊而去。
再說樑猛彪在穿過三條大街之後突然站定,“身後的朋友不要再躲藏了,出來吧。”
王中長聽到樑猛彪如此說也不再隱藏,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閣下好耳力,竟然能發現我在跟蹤你。”
樑猛彪不像昝君謨一臉陰沉的樣子,反而很和氣,他笑道,“過獎,雕蟲小技入不得閣下法眼。不知道閣下跟蹤在下,所爲何事?”
王中長不怒反笑,“難道你就真的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又能怎麼樣?”樑猛彪依舊微笑道。
“那就留下你最得意的一雙耳朵吧!”王中長沉聲道。
“就怕你還沒有那個本事。”樑猛彪話語剛落,人已經朝着王中長撲了上來。
王中長不慌不忙的接了下樑猛彪閃電一般的攻擊,沉着的應對着樑猛彪手中的長劍。樑猛彪本想搶得先機,給王中長一個攻其不備。可是,他沒有想到王中長的實力並非如他所想。一路強攻下來,對方能夠沉着應對。這讓樑猛彪的心裡開始產生了怯意。而心裡的變化表現在手上就是他的劍法開始凌亂。
王中長看到樑猛彪的劍法凌亂,知他心裡已有怯意,便反守爲攻,刀刀劈向樑猛彪的要害。樑猛彪被王中長逼的連連後退,慌亂不堪。而就在這個時候王中長突然瞅中機會,一招力劈華山向樑猛彪頭頂砍來。樑猛彪本能的躲閃,但爲時已晚,只聽見一聲慘叫。刀刃劃過樑猛彪的耳朵,直入他的肩旁。王中長手中用力,刀一沉,又是一聲慘叫,樑猛彪的左臂被王中長生生切了下來。
樑猛彪右手捂住左肩,疼的在地上打滾,而王中長悠閒的走拉過去,踩在樑猛彪的胸部,笑道,“我早就跟你說過,要你的一雙耳朵,你要是乖乖聽話,把耳朵給我,你的左手也至於被砍。可惜啊你太自信了,自信的以爲你就能贏我。但是你忘記了,往往最自信的人也會最容易失敗。”說完,刀光一閃,又是一聲慘叫,樑猛彪的左耳已經被王中長生生的切了下來。
樑猛彪一聲慘呼,暈了過去。王中長也不理會,擦了刀上的鮮血,朝着長樂坊而去。
當陳其和王中長回到長樂坊的時候,朱童早已解決完戰鬥,正在打掃戰場。只是現場慘不忍睹,到處都是橫七豎八躺着哀呼的黑衣人。他們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沒有一個是健全的。
陳其只是淡淡的看了衆人一眼,對朱童說,“葉西的父母怎麼樣?”
“只是昏迷,末將已經將他們送回,明天早上他們醒來之後不會記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朱童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跟蹤的那個黑衣人怎麼樣了?”陳其問王中長。
“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對殿下構不成威脅。”王中長的回答也很簡短。
“撤!”陳其對於眼前發生的和王中長的訴說好像理所應當一樣,不再詢問,帶着鷹衛消失在黑夜中。
昝君謨回到齊王府,李佑身着睡衣看到左臂下垂的昝君謨,就知道他把事情搞砸了。憤怒的朝着昝君謨就是一腳,將昝君謨踢到在地,自己氣呼呼的走了。
昝君謨知道自己現在只能給李佑辦事,而李佑還用得着他。所以,只能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