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來到大理寺時孫伏伽和戴胄兩人早已在門外恭賀多時了,兩人見到李恪便急忙行禮,而李恪也在兩人的陪伴下走進了大理寺。
孫伏伽和戴胄將李恪迎到大理寺的客廳,三人還沒有說幾句話就見魏徵腳步急促的走了進來。李恪對魏徵比較敬重,還沒有等魏徵給他施禮,他已經起身走向了魏徵,魏徵不敢託大到李恪給自己施禮,疾步上前對李恪施禮,李恪一把扶住魏徵,“秘書監不用多禮,父皇命你協助本王查案,本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請教,該是恪向秘書監執弟子之禮纔對。”隨即李恪突然對魏徵微施一禮道,“今後還要秘書監多多指點纔對啊!”
魏徵來不及阻止,生生受了李恪一禮,這才客氣的說道,“殿下過謙了,下官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恪聽魏徵這麼說,心裡知道魏徵這是在敷衍他,但嘴上依舊微笑着讓魏徵就坐。等魏徵坐定,李恪便繼續說道,“父皇命本王負責此案,由魏秘書監和大理寺協助,可見這件案子現在已經變得很複雜,而我們也不能拖延太長的時間。因此,本王希望這次大家能夠齊心協力破獲此案!”
李恪話音剛落,孫伏伽和戴胄便符合李恪,而魏徵也是連連點頭。
隨即,李恪又繼續對魏徵、孫伏伽和戴胄三人道,“案情相比你們已經很清楚,主謀和兇手都已經抓獲,現在的問題就是解決案中所涉及到的一些不符合常理的部分,若扶桑武士是怎麼混進皇宮大內,又是如何輕易的到藥膳房下藥,至後又是怎麼逃脫的,這些疑慮都必須要解決。還有李佑的問題也不能模棱兩可,他爲何在案發之前取走藥膳房的藥材,爲什麼案發當日要帶着侍衛進宮等問題都不能忽視。”李恪說道這裡,將目光盯住三人,嚴厲的道,“父皇既然要本王負責此案,本王絕不姑息養奸!”
然後,李恪便開始跟魏徵等三人商量了案情,討論了具體的步驟,又讓三人將自己的意見都表達出來,至後有逐一分析三人意見的可行性和實用性,最終確定了從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身上尋找突破口的決定。但是,即便如此,四人還是沒有忽略李佑這點,依然將李佑列爲了詳查細問的重點人物。
四人討論完畢,李恪便吩咐戴胄帶路他要到大理寺的地牢審問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戴胄不敢怠慢急忙給李恪帶路,而魏徵和孫伏伽陪同在李恪的身邊。
孫伏伽是李恪的心腹,他對李恪恭敬有加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讓李承乾或者李泰看見戴胄和魏徵兩人對李恪現在的態度,兩人肯定會抓狂,因爲戴胄和魏徵兩人對李恪的態度也異常的恭敬。
但是,別人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而李恪心裡卻明鏡一般。魏徵和戴胄之所以對自己的態度如此恭敬是源於他們兩個先前對自己的事情處理的不公原因。本來案子可以繼續查下去,但兩人聽取了王珪和劉政會的意見便選擇了結案,最後在李世民的怒斥下醒悟過來,因此兩人便對李恪產生了內疚之情,而現在的表現恰恰證明了李恪的這一點猜想。
看到魏徵和戴胄兩人對自己的態度,李恪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孤傲的笑容,自己如此委屈到底是爲了什麼?自己如此的苦心經營到底是爲了什麼?除了候若依,不就是爲了魏徵和戴胄兩個人嗎?現在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心裡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呢?
四人來到地牢的審訊房,戴胄讓李恪坐在主位,而他和兩名差役將盛田理惠子帶到了李恪面前。盛田理惠子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地方以這方的方式再次見到李恪,她的眼裡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不要驚奇,很正常不過的事情,父皇命本王負責此案,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李恪淡淡的說道。
“見過漢王殿下!”盛田理惠子稍微驚訝片刻,瞬間便恢復神情,隨即給李恪施禮道。
“盛田理惠子,你知道本王今天來地牢的目的吧?”李恪淡淡笑道。
“知道,但是會讓殿下失望的,因爲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盛田理惠子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定的說道。
李恪看了盛田理惠子一眼,他沒有說話,昏暗的火光中他臉上露出的笑意卻讓盛田理惠子暗自心驚,那種笑容雖然和藹可親,但就像棉花中的針,刺得她心裡生生髮疼。她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是幻覺不成?但是,事實證明這不是幻覺,是她心裡真是的感覺。
“你說你知道本王來此的目的,可是通過你剛纔的這句話本王就可以斷定你其實不知道本王來此的真正目的。”李恪平靜的說道,“你很自信,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一個人過度的自信的時候他的內心會產生自大和自卑。”
盛田理惠子臉色開始變得煞白,她沉默不再說話,只是輕咬嘴脣,李恪的話深深刺到了她的內心當中,當一個人過度的自信的時候他的內心會產生自大和自卑。確實如此,對於她而言,這句話就像她自己真是寫照一樣。別人可能不知道也不理解,可是她自己心裡清楚,李恪的話沒有錯,對於她而言說的還真的很正確。
“實話告訴你吧,本王今天來地牢不是想聽你說些什麼,而是想要告訴你些什麼。”李恪淡淡道,“本王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情,你在大唐顯得無足輕重,本王隨時都可以讓你去死,而且死的很耐人尋味。”
說道耐心尋味四個字,李恪的嚴肅的臉色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但盛田理惠子自然也猜到了他這句話中的含義。因此,盛田理惠子沒有說話,而是選擇了沉默,而此時的李恪也沒有繼續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注視着她,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而什麼時候不該說,而這個時候正是讓盛田理惠子思考的時候,正是讓她做內心痛苦掙扎的時候。
半響,盛田理惠子突然擡頭,目光堅定的對李恪道,“我倒是想聽聽殿下準備跟小女子說些什麼?”
也許經過了一番內心的苦苦掙扎,此時的盛田理惠子已經恢復了她當初氣質和態度,不再像是一個深受牢獄之災的女人。
“秘密而已,關於你和高麗使者秘密,關於你和李佑之間的秘密,更關係到你和扶桑兩位使者犬上三田耜和藥師惠日之間的秘密。”李恪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將每個字都咬的很清晰,使得這幾個字聽在盛田理惠子的耳中就像是一顆顆釘在紮在她的心裡一樣,讓她的內心震驚的同時也在消磨着她爲數不多的自信。
“公主,那你現在還想知道嗎?”李恪對痛苦中的盛田理惠子繼續說道,“你可以選擇沉默不語,同樣也可以拒絕聽本王想說的話,但是本王依然有辦法讓你開口說話,而且還會讓你一字不差的將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本王,而現在之所以願意這麼耐心的詢問你,只是不想讓你受皮肉之苦而已。”
“本王很負責的告訴你,你身邊的三個武士還沒有資格進入到皇宮大內去下毒,下毒之人另有其人。”李恪的話就像一陣驚雷,讓盛田理惠子驚訝不已,同時也讓他身邊的魏徵、孫伏伽和戴胄三人震驚不已。
盛田理惠子驚訝的是李恪如何知道下毒的人另有其人而不是已經招供了的那個武士呢?對於真正到皇宮下毒的那個人,除了她自己之外,她可是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但是現在李恪說另有其人,她怎麼能夠不驚訝呢?
經過李恪剛纔的言語上的種種打擊,再加上他剛纔的這句話,此刻的盛田理惠子的心裡防線已經崩潰,內心中那一點點的自信已經消失殆盡。
本來她的內心還有一點點的自信,自信的原因是魏徵等人聽了她身邊武士的招供,認爲到皇宮下毒的人就是她身邊的武士。現在,經過李恪這麼一說,揭穿了她內心的秘密,她的整個人目光渙散,就像曬焉了的茄子一般,沒有任何的生機。
魏徵、孫伏伽和戴胄三人的震驚不亞於盛田理惠子的驚訝,他們沒有想到李恪會說出這樣的一番的結論,但是當他們三人看到盛田理惠子沉默而沒有反駁表情時,顯然是她已經承認了李恪所說的話,因此,魏徵和孫伏伽還有戴胄三人就是嘴上不說心裡已經承認李恪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同時,他們心裡都三人都暗自心驚,這個案子到底複雜到了什麼程度呢?既然盛田理惠子身邊的武士不是真正到皇宮下毒之人,那麼他們以前所有的結論都要推翻?你是否意味着案子背後還有更加的隱情和密碼?
三人想到這裡臉色微變,都不敢在繼續思考下去,因爲他們都想到了一個人——齊王李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