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巨大的兵器撞擊聲響徹天地,震得王中長耳朵生疼,他覺得自己身體突然間被人瞬間移動了半步,本來已經在等死的他沒有想到會意外的逃過這一劫,他舉目相望,才發現陳其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他雙目怒視狼熬,淡淡的對王中長說道,“你先退下!”
“諾。”王中長拱手騎馬退到了黑衣衛的陣營。
“琅德,你要知道你的對手是我——陳其!”陳其冰冷的聲音劃破了夜晚寂靜的長空,他用強者藐視弱者,用居高臨下的目光注視着狼熬,手中唐刀指向狼熬的咽喉,“琅德死的很悲壯,今天你在我的手裡會比他更加悲壯!你——必須死在我的手上!”他最後說出你這個字的時候把音壓的很重,表明了他此時已經極度憤怒狼熬的偷襲,他想要將他斬下馬背。
狼熬本想一刀結果了王中長給自己一方增加氣勢,沒想到陳其早就看破了他的心思,瞬間衝到他和王中長之間從他的手中救下了王中長,使得他的計劃破滅。剛纔跟陳其硬生生拼了一擊他現在雙臂隱隱生疼,手臂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拿起手中的彎刀。
“你來的正好,今天我就一併收拾了你,爲我兄長報仇!”狼熬的手臂雖然被陳其震的發麻,但氣勢依舊不甘示弱,雙手提刀,緊緊的注視着他。他已經被陳其激怒,他現在心裡想的就是想將陳其斬殺馬下!
突然!陳其對着馬上的狼熬露出了藐視神態,“你敢下馬一戰嗎?”
“哼——有何不敢!”狼熬已經被激怒,失去了理智,翻身下了馬背,同時,陳其捨棄了戰馬,直視對面的狼熬。
戰場氣氛詭異,這是兩個高手之間的決鬥。
戰意,濃濃的戰意從陳其和狼熬身上散發出來,就像兩道罡氣,碰撞在了一起。
殺氣,殺氣瀰漫在兩人的周圍,就像兩條毒龍纏繞在一起。
狼熬一臉的嚴肅,剛纔他全力的一擊被陳其阻擋之後他已經確定了陳其的實力,絕對要高於他半籌。
“難怪兄長會死在你的手上,你確實有足夠強的實力。”狼熬心裡暗暗嘆息道,“看來今天自己只能放手一撥方纔有取勝的把握,不能大意啊!”狼熬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就是和李恪的黑衣衛鬥將,他此時才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李恪的刻意安排,只是現在他明白的已經太晚了。
陳其一臉的平靜,看不出他的表情是輕鬆還是緊張,只是他在看狼熬時露出的不屑和憤怒才能讓人撲捉到他的殺意已決。
氣氛沉悶,寂靜,窒息!
殺意已起,殺機已現!
狼熬實力終究弱於陳其,漸漸的難以忍受戰場上兩人之間戰意碰撞的強烈氣氛,他的氣勢被陳其死死的壓制住,他的人也被陳其的戰意逼迫的雙手將刀橫舉在胸前擺出了一個進攻的姿勢。他沒有先發制人,因爲他舉刀的動作是在陳其逼迫下所作出的舉動,也就是說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陳其用自己強烈的戰意驅使才讓他做出舉動,他已經被陳其控制在了自己一擊必殺的範圍中。
李恪看着場中兩人,感受着陳其強烈的戰意和濃烈的殺意,嘴角浮上了一絲別人難以察覺的微笑。“陳其的武功自從跟突厥第一勇士琅德大戰一場後又有了很大的進步,蘇定方果然有眼力啊,爲自己挑選出了這麼優秀的一個戰將。”李恪心中已經樂開了花,他再次將目光掃向狼熬,發現狼熬雖然表現的臨危不懼,但他漸漸發紅的臉色和額頭的一抹汗珠就已經表示出他面對陳其時所受到的壓力有多大。
“待會陳其將狼熬斬落馬下,你們就開始對血狼衛發動進攻!”
“諾。朱童和王中長領命道。
而對面的血狼衛,經過了王中長近乎於的慘無人道的屠殺,他們的自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他們的鬥志在慢慢的渙散,他們的勇武在一點點的被磨滅。雖然,他們的統領顯出了足夠的實力,可以跟殺死突厥第一勇士的唐將相抗衡,可是從兩人表現出的神情可以看出,唐軍的武功更甚一籌。
“鏗鏘”陳其終於拔出了他的佩刀,特製的唐刀長約三尺,寬約兩寸,一面開刃,刀尖成“7”字形。狼熬在陳其拔出唐刀之時面對的壓力又增了一份,他不由的後退了一步,而在他後退一步剛剛站定,陳其單手平舉唐刀上前跨出了一步,狼熬頓覺壓力倍增,又退了一步。如此,陳其每跨出一步,狼熬便要後退一步,陳其一連跨出了三步,狼熬連續後退了四步方纔站穩。
“殺——”狼熬最終在陳其陣陣緊逼下爆發出一聲大吼,雙手舉刀砍向了他對面的陳其。
“鐺”陳其單手擋開狼熬的一擊,唐刀回收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弧線砍向了狼熬,狼熬彎刀高舉擋住了陳其的一擊,他的身體不由的一震。陳其的氣勢不饒人,刀刀進逼,向狼熬一連砍了七刀,狼熬硬生生接了陳其七刀,身體劇烈震盪了七次。
“哇——”一口鮮血從狼熬的口中吐出,顯然陳其的七刀震傷了他的內臟。
陳其看到狼熬吐出了一口鮮血,唐刀再次砍向狼熬,同時左腳高擡,使出了彈腿中最爲平常的一招“長驅直入”,“鐺”狼熬舉刀迎向卻被再次震退,在他沒有站穩時又是“嘭”的一聲,陳其的軍靴結實的踏在了他的胸膛上。
“噗——”一股鮮血從狼熬的口中噴出,他身體不由的向後倒退,陳其踏步上前在他還沒有站穩之前一把抓住他握刀的右手用力一拉,“咔嚓——”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啊——”淒涼的毛骨悚然的一聲慘叫,狼熬的手臂被陳其硬生生的撕裂了下來。
陳其,天生神力,力能扛鼎,只要近身搏鬥,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狼熬的慘叫就像地獄中的勾魂使者,讓血狼衛跨下的戰馬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血狼衛面色煞白,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琅德死後被譽爲草原第一勇士的狼熬今天會敗的這麼悽慘。
陳其撕裂了狼熬的右臂,又將他的左臂生生的折斷,便隨着狼熬又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黑衣衛發動了衝鋒。
黑衣衛,李恪身邊極具傳奇性的軍事力量今晚便展現了他天下第一,捨我其誰的霸氣。朱童一馬當先,第一個揮刀衝進血狼衛的陣營。今天,王中長用他極具震撼性的手段擊殺了四名突厥百夫長,讓血狼衛鬥志全無,逼迫狼熬在沒有做好準備便身不由己的加入了戰團。自己和王中長被稱爲“黑衣雙煞”,今天王中長的行動證明了他配這個稱號,而他朱童怎麼能夠落王中長之後呢,現在,正是到了自己表現的時候。
朱童心裡這般想,他的人就像一隻羽箭,快速衝入了血狼衛的陣營。唐刀輕輕劃過了圍困在他周圍的四名血狼衛的脖頸,鮮血如夏天璀璨的花朵綻放在了夜晚的天空,四顆血狼衛的頭顱就像凋謝的蓓蕾,同時“撲通”一聲落在戰馬的馬蹄下。然而,朱童的力道太大,刀速太快,唐刀將血狼衛的頭顱砍下馬背之後他們的身體依然直挺挺的屹立在馬上。
恐怖——地獄般的恐怖!
震撼——血狼衛的心靈在顫抖。
曾幾何時,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可何曾遇到過今天這樣震撼的場面。
曾幾何時,他們肆無忌憚的割下過敵人的頭顱,可何曾遇到過今天這樣犀利的手法。
朱童一刀斬殺了四名血狼衛騎兵的絕技打碎了血狼衛們心裡最後的一道防線,他們心中開始生出了膽怯之意,他們第一次想到逃跑這個字眼。他們,本王是以草原王者存在,而今天他們遇到了一支不可戰勝的騎兵——黑衣衛。
王中長在剛纔陳其和狼熬的比試中已經緩過了勁,他看到朱童一刀斬四將的手段,大吼一聲“好”催馬一躍而上,戰馬高高的躍起,鐵蹄在踏碎一個血狼衛頭顱的同時,他一刀“力劈華山”將另一個血狼衛劈成了兩半。他藉助馬的速度力道更猛,劈成兩半的血狼衛在戰馬上跑了一步方纔倒向了兩邊。
“殺”王中長一刀斃敵,怒吼一聲。
黑衣衛在“黑衣雙煞”兩大戰將的率領下像地獄出來的魔鬼,用自己嗜血的魔性將血狼衛殺的人仰馬翻,逼的他們步步後退。而隨着陳其在解決了狼熬,加入了戰團之後,血狼衛開始潰敗。
正所謂兩強相遇勇者勝,黑衣衛強悍的震撼的殺人手段讓血狼衛潰開始潰敗,一潰如散沙,再潰如流水。血狼衛——這支用鋼鐵般意志和必勝的信心建立起來的騎兵在黑衣衛三大戰勝的力挽狂瀾下結束了他們的輝煌。
“殺!”血狼衛潰敗之後開始逃竄,而正在這個時候蘇定方率領鬼面騎加入了戰團。此時,血狼衛就像泄了氣的氣球已經沒有一絲的鬥志,而鬼面騎經歷了一場大戰士氣正旺,他們的加入阻擋了血狼衛最後一絲逃跑的希望。
黑衣衛、鬼面騎,這兩支隊伍就像槓上了一般,“嗷嗷”嚎叫着像發了瘋的魔鬼殺向了血狼衛。鬼面騎佔在人多,黑衣衛佔在單兵作戰能力出色,兩支隊伍就像比賽殺人一般,將意志力潰散中的血狼衛當成了靶子,砍菜切瓜般了殺了乾乾淨淨。
戰爭結束,血狼衛全軍覆沒!
戰場寧靜,戰馬嘶鳴!
蘇定方平靜的跟李恪彙報了自己率領鬼面騎襲擊突厥大營的情況,而他身邊的李孟嘗、孫貳朗和郭侍封震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一雙眼睛睜的就像綠豆,在夜晚中煞是嚇人,他們沒有想到三百黑衣衛殺的一千血狼衛潰不成軍,更加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場戰役是黑衣衛三個人實力最爲淋漓盡致的體現,是他們力挽狂瀾以一人之力扭轉了戰局。
鬼面騎看着戰場上肢體破碎的血狼衛,第一次對眼前黑衣軍服,長弓唐刀的黑衣衛產生了敬畏之情。特別是任虎和王真,當他們看到死在黑衣衛刀下的血狼衛全身上下只有脖頸上留下了一道傷口時,他們才發現自己跟黑衣衛之間實力的差距,黑衣衛殺人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屠殺,而是一種藝術。而他們發現的凡是在戰場上一刀斃命,力道奇大,刀速奇快,顯然是出黑衣衛三大戰將之手。但是,更讓任虎和王真膜拜的是,眼前的這場勝利原來是黑衣衛三大戰將陳其、王中長和朱童三人力挽狂瀾的結果。
任虎羞愧,王真羞愧,他們羞愧是對黑衣衛的侮辱和不屑!而任虎更加的羞愧,羞愧於對王中長的藐視!
夜幕,沉靜!
戰爭結束,鬼面騎在寂靜的夜裡快速的移動,李恪騎在馬上目視前方,蘇定方給他彙報的情況讓他很滿意,鬼面騎已經成軍,五千人襲擊兩萬突厥人,將他們殺的潰不成軍。
是的,李恪勝了!
這樣的勝利來自於自信,對自己的自信,對身邊人的自信。李恪有自信,敢於將襲擊兩萬人的任務交給還不成軍的鬼面騎,敢於將擊殺一千人的血狼衛交給自己身後的三百黑衣衛。
僅此一役,天下誰能是黑衣衛的對手;僅此一役,天下誰還敢配做黑衣衛的對手!李恪看了一眼身邊的諸將,堅定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孤高的神情,天地之間誰是我的對手?沒有,不會有,不能有!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李恪回頭看了一眼剛纔修羅地獄般的戰場,回首前行,他又開始了計劃中的第二步,迂迴突圍,回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