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義侯果然聰明,年輕有爲。早朝時,這麼短的時間便能想到這些。相信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爲我朝的棟樑之材。”李瑁此時不似之前上次那樣咄咄逼人,反而對耿青峰是讚賞有加。“不如,你以後就來幫本王吧!你可以放心,成爲本王的人,本王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惡!成爲他的人?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自己即使要選,也不會選你這個烏**。懦弱無能不說,還沒有一點主見。除了這皇子的光環,還有什麼本事?下放到鄉下,說不定連五穀都分不清。
“抱歉,壽王殿下。青峰志不在此,今日朝中所說,是青峰一時大腦發熱,暈了頭,算是失言。你的好意,青峰心領了。”耿青峰一臉淡然的笑容,像是要證明他所言非虛一般。不過,他是真的很後悔早朝上說的那些。給自己引來麻煩不說,指不定還會從此沒了平靜的生活。等幫老爺子把炸藥做出來之後,自己要徹底當個隱身人。除非皇帝老頭相召,要不然自己不出門了。
其實,他對這個壽王並沒有太大的意見。只不過,是單純的不想參與到朝廷黨派、奪嫡的鬥爭中去。而且,自己知道歷史。再過兩年,這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楊貴妃應該就會被他老子給下旨出家,然後再接進宮爲妃。這李瑁自此便會鬱郁不得志,即使後來他老爹作主,讓韋昭訓的女兒嫁給他爲妃,他也沒有開心多少。這種重兒女情長的男人,又能成什麼大事呢?
耿青峰這話卻讓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他們都爲耿青峰不識好歹而感到憤怒。這小子以爲他是誰呀?不過一個不小的商賈而已,壽王殿下看上他,是對他的擡舉。他居然還敢拒絕壽王殿下,難道就不怕自己這些人嗎?他們當中隨便哪個出來,都能讓他在京城混不下去。他是皇上封的侯爺又怎麼樣,一個沒權沒勢沒背景的小人物,要不是壽王與李大人都看好他的話,他們根本不屑與他坐在一起。
壽王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他也沒有想到這耿青峰居然敢如些不給他面子。自己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母妃又是最受寵的妃子,在後宮的權力相當於皇后,朝中有三分之一的大臣都站在他這邊,哪一點比不上那個要文采沒文采,要武略沒武略的皇弟?這耿青峰居然在衆人面前下自己的面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喜歡經商是吧?如果他站到自己這邊的話,自己還可以把名下的一些產業,都讓他去管理。
“恩義侯,你先不要拒絕這麼快,仔細考慮清楚再回答我吧!”這傢伙,一定是剛到京城,沒有把各方勢力探聽清楚。只要他知道自己的背景後,就不會這樣想了。到時,他一定會後悔的。而自己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對於有能力的人,自己會適當的給予一些權力,這耿青峰便是這樣的人。
“不用了,壽王殿下。青峰才疏學淺,又受了不約束,確實無意於朝堂,還是當一個富家翁比較自在一點。還得罪之處,望壽王殿下恕罪!”耿青峰再次毫不客氣的拒絕了壽王的提議,一點也沒有因爲他是皇子就有所害怕的。等過幾年他母親武惠妃去世了以後,他也會失去現在的權勢。到時,他的政治生涯也會暗淡下去。
“你……你真是不知道好歹。壽王殿下對你如此禮遇,你居然還敢拒絕。你以爲自己是誰?雖然是侯爺,不過也是個不識實物的商賈而已。”那名姓崔的大人伸手指着耿青峰罵着,那陰沉的臉色,彷彿剛纔耿青峰說的是他一樣。
“就是,你以爲自己是誰?以爲皇上寵信便可以對壽王殿下無禮嗎?要知道,壽王殿下看上你,那是你的榮幸和福氣,別給臉不要臉。”
“……”
一旁的那些大人們看不慣耿青峰那高傲的樣子,都開口咒罵了起來。那難聽的話更一波接一波,好像是要用口水淹死耿青峰一樣。
“你們都不要說了。”這李瑁揮了揮手,制止他們繼續吵鬧下去。“恩義侯再怎以說,也是父皇御筆親封的侯爺,你們怎麼能對他無禮呢?還不快向侯爺賠罪!”
李瑁的命令,這些人不敢不從。只不過,在陪罪的時候,狠狠的瞪了他幾眼。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他早已千穿百孔了。
“恩義侯,本王敬你是個人才,這事你就再考慮考慮吧!有什麼要求只管提,本王對你可是寄予厚望呀!”李瑁說得語重心腸,可是耿青峰卻沒啥感覺。他寄予厚望,關自己鳥事。自己與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是呀!侯爺,你要好好考慮一下。壽王殿下宅心仁厚,對待下面的人可是十分寬厚。跟着他,對你是個很好的選擇。”剛纔也一直冷眼旁觀的李林甫適時的幫腔着。
可是,這些對耿青峰來說只不過是一場由李瑁和李林甫唱白臉,其他人唱黑臉的鬧劇而已,今晚他們約自己來的目的本來就是這些,軟硬兼施,利益相誘。他心中冷哼着,對他們的這些話根本無動於衷。
“啊?時候也不早了,謝謝御丞大人的招待,今晚青峰過得相當愉快。”耿青峰不接他們的話,直說告辭着。他們會有什麼反應,他也不管。
這下,讓衆人都感到大吃一驚,有些回不過味來。這傢伙在說什麼呀?這種時候,居然提出要告辭。他當這裡是什麼地方,當他面前的人是什麼呀?果然是低等下賤之人,無禮之極。
“如此,那恩義侯一路小心了。來人,幫我送送恩義侯。”李林甫雖然也爲耿青峰的話皺了皺眉,但他必竟不是等閒之輩。不等李瑁開口說話,先行決定了耿青峰去留一事,讓其他人摸不着頭腦。
“如此,那我先告辭了,各位大人玩好。”耿青峰笑了笑看向李林甫,這人不愧是後來的奸相,做事果然進退得宜。要不是他們先設計自己的話,說不定自己會指點這李瑁一下。不過,他千不該萬不該,對自己使詭計下套。NND,什麼寄予厚望,要求只管提,不過是爲了讓自己幫他開的空頭支票而已。
“恩義侯,本**才的話,你回去再考慮一下吧!如果可以的話,本王真的很希望你能夠來幫我。”雖然對耿青峰的失禮很氣,但是這個時候,李瑁還是表現出相當大的氣度,沒有衝着耿青峰發揮他皇子的架子。
耿青峰沒有回話,只是衝他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便向外去去。反正他本就不是很想來,不過之前答應了李林甫沒辦法而已。再說,剛纔與他們閒聊的時候,自己也吃飽喝足了,撤退是應該的。
出了李林甫的府邸,耿青峰搭上一直在外面等他的馬車。因爲前些日子下了雪,這樣的夜晚比白天要冷上許多。剛纔在那屋內又有火盆倒還好,一出來,耿青峰只覺得寒風刺骨,好像穿再多也不管用。幸好,這王府的馬車準備齊全,車內備有一牀薄毯。耿青峰一進馬車,便把車門關上,用薄毯披在身上,算是稍微暖和一點。不過,隨着馬車的移動,那風聲在車窗外猛烈呼嘯着。
想着今晚在李林甫家中的事情,耿青峰只覺得這壽王與歷史上學到的一樣,如果不是武惠妃與李林甫幫他撐着,這朝中怕是根本沒有鳥他。而那幾位大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賊眉鼠眼,狐假虎威,這種人最不可靠。
不過,今日最後這一舉,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再來煩自己了。可是,被他們這樣一鬧,自己怕要被人打成壽王一脈的了。目前,與壽王最不和的,應該是慶王李琮和太子李瑛。而這二人之中,又以慶王的實力最大。先不說他皇子身份,就憑他能領涼州都督,兼河西諸軍節度大使和太子太師這些要職來看,就知道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而且,以那日在宮中飲宴時,李琮對自己的反應來看,只怕未來的麻煩不少。看來,得找老爺子商量一下,要怎麼做才能置身出來。
他想得正出神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了。聽外面的聲音,好像車伕勒馬得急,應該出了什麼事。他拉開車門,對那車伕問道:“怎麼停下來了,出了什麼事嗎?”
“侯爺,剛纔突然跑出一個人來。我一時停不下車,把人撞倒了。”那車伕回答起來也有些唯唯諾諾的。這樣又冷又黑的天,他也沒有想到會突然跑個人出來。
耿青峰皺了皺眉,伸出頭向不遠處看了看,馬上對車伕吩咐着:“你快去看看那人怎麼樣了,傷得嚴不嚴重。”
那車伕應了一聲,跳下馬車,向地上橫着那人走去。這車伕也是從軍中退出來的,他走到地上躺着的那人旁邊,先用腳尖輕輕的踢了踢,看那人還是不動後,才彎下腰去把那人翻轉過來,又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侯爺,是個女的,不過好像已經昏過去了。”
女的?昏了?這下可不好辦了。把她扔在旁邊吧,怕是等她醒來沒有凍死也差不了多少了。再說,本來就是他們不對,理應把她送醫纔是。“這附近可有醫館?”
“有是有,不過這大年還沒過,這醫館都關着門。”
關門?KO,今天是什麼倒黴的日子呀。不過,雖不知道那女子傷得怎麼樣,但必竟是他們的錯在先。他低頭思考了片刻,便對車伕說道:“把她抱到馬車裡來吧,咱們回王府先。”沒有大夫,一會兒就讓王府的婢女先弄些薑湯給她先。到時再順便幫她看看,身上可有傷。
“是,侯爺。”
那車伕聽了耿青峰的話,一把抱起那女子。在他把那女人抱進馬車時,耿青峰藉着月光看到了她的臉,卻耿青峰大吃一驚。
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