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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鳴聽了就點頭說:“這就是了,那個時候,有幾個師兄要奉了師父逃命,師父不允。師父說國家危難之際正是我輩挺身而出的時候。可惜,我們一介書生能幹什麼呢?”
宋三石說:“我當時問了胡大人,我說,胡大人,這都在往外逃,你怎麼還在往裡去啊?胡夫人她們呢?胡大人說,家裡的人都安排好了,就他帶着三個兒子投效在軍中。我就問,大人你是個讀書人,在軍隊裡幹嘛啊?原來大人還是武將啊?胡大人就說,這個時候才知道以前學的都是沒有用的,早知道就學點有用的了。我當時還納了悶了,胡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麼還說沒用呢?我正準備問,胡大人又說,幸好他還有一身醫術,能給當兵的看病,救傷,還算有點用,就帶着兒子們在軍隊裡了。我還要說什麼,就聽到軍隊裡吹號角了,胡大人說,就此別過,要行軍了。我們就分開了。”
胡夫人聽了這番話怔怔的,也說不出話來了。文蕙急了,說:“胡姨,您看這個是好消息啊,至少胡大人他沒有出事,好好的,還在給朝廷效力呢,對了,你們父女現在乾的是同一樣有意義的事情,他在軍隊救死扶傷,你在安城給災民看病,正也是一番佳話啊。”
旁邊幾個人聽了這個話,都齊聲說是,然後七嘴八舌的勸着胡氏。胡氏這時候眼睛裡有了神采:“對,我沒有辱沒父親的名聲,我也在做有意義的事情,我要爲更多的人看病。”
說完掙扎着起來,對明珠說:“明珠,下一個病患呢,把你記錄的拿給我看看。叫病人進屋來,我給把脈。”
明珠一下子沒有回過來神,文蕙機靈。用手推了明珠一把,明珠忙起身叫病人進屋。胡氏認真的看着記錄,然後給病人把脈。
文蕙趁機把大家都叫了出去,明珠出去後小聲問文蕙:“妹妹,你看我母親沒有事吧?”
文蕙說:“現在看樣子是沒有事。最好多給她找幾個病人,讓她忙一點,她就沒空去胡思亂想了。”
明珠覺得這個法子好,忙去整理記錄。叫病人去看病。
文蕙這時得了閒,定了下神,擡眼看到宋三石,就問:“宋叔叔。你今天怎麼來了?”
宋三石忙笑着和文蕙說:“我今天豆腐賣的還好,就特特的留了幾塊好的,給你們送了來。”
文蕙忙收下說:“宋叔叔做的豆腐最好吃不過了。”
宋三石一聽這個就眉開眼笑。文蕙又問:“宋叔叔的生意還好嗎?”
宋三石忙說:“正是要謝謝姑娘你給擔保貸了銀子,我來正是要喝姑娘說一聲,我已經去銀行把本利都還了。現在生意還是很好的。雖然城裡做豆腐的人多了。但是我都是在村鎮上賣去,現在我家裡老爹,弟弟都不去修路了,都在家裡做豆腐呢,還有我的兩個小子。還有我娘都在家裡給我幫忙,現在一天賺的也不少。”
文蕙想了一下說:“宋叔叔,你說的腐乳現在還做嗎?是用瓷罐子存着嗎?一般一罐子能放幾天?”宋三石一提起這個就高興:“當然要做了,現在這個很好賣的,因爲安城賣豆腐的多,但是賣腐乳的就我一家,就靠這個賺錢呢。要是人手多些,做的多點,還能賣出去更多,賺更多錢呢。安城人比我們那裡富裕啊,買豆腐的人多啊。”
說完又想起來,從懷裡摸出個東西給文蕙:“姑娘,我忘記了,我還給你帶了一罐子呢,是香腐乳,你嚐嚐。”
文蕙一看,是一個小陶罐子,和後世看的差不多。宋三石又說:“這個能放一個月呢。很好吃的。”
文蕙想了想,說:“宋叔叔,我可以再次給你擔保,給你向銀行多借點銀子,我們家在城裡市場旁邊有院子,你去租了,租金很便宜的,地方又大,你到時候把災民中會做豆腐的召集過去,可以弄一個做坊。然後向外批發。那裡靠近市場,你在門前支個攤位,請人免費品嚐,自然就會有人買的。”
這番話說的宋三石眼睛一亮,低頭想了想,對文蕙說:“謝謝姑娘給出的主意,我回家和家人商議一下,說不得到時候還要姑娘給幫忙。”
陳文蕙點點頭,又去忙着給病患記錄了。宋三石則是一溜煙跑回了災民們住的簡易房子裡,和家人商議起來。
第二天,陳文蕙還沒有開始準備記錄呢,宋三石就跑了來,把文蕙拉到一旁,說:“姑娘,我昨天和家人商議了。他們都同意,本來,我們住的窄小,還要做豆腐,根本轉不過身,要是能租姑娘家裡的房子正好。還是得麻煩姑娘呢。”
陳文蕙很高興,立刻去拿了紙筆,寫了兩個條子,對宋三石說:“宋叔叔你是認識字的,這兩個條子,一個是給我母親的。我母親在惜幼所呢,我母親會讓人帶你看院子的。還有一個是給銀行的,有我的印鑑的,銀行看了這個就會給你貸款的,你準備貸多少啊?”
宋三石說:“我們昨天想了一下,這個用的本錢不多,現做現賣,大概一百兩就夠了。”
陳文蕙點點頭,說:“好,你去吧。我對這個也不怎麼懂,你又需要的時候還來找我。”
宋三石感激的說:“已經給姑娘添了許多麻煩了,說不定以後還要給你添麻煩。”
說完,又有人來找文蕙,文蕙忙和宋三石點點頭忙去了。宋三石看看手中的條子,先去了銀行貸了款,然後找到白氏,白氏頭晚上就聽女兒說了這個事,就叫了紅鯉和奶媽李媽媽一起跟宋三石去看了院子。宋三石看了很滿意,院子很大,而且都修好了的,租金卻是出奇的便宜,只要五兩銀子一個月。宋三石忙和李媽媽簽了契,租了下來。
回家就和家人收拾了東西去了院子。宋三石還找到專門管災民住房的衙役,向他說明情況,把自己一家人住的那個小小的屋子交了出來,好讓他安置新來的災民。還留了城中自己的地址,請衙役得了閒去做做。
忙完這些,就又把一部分銀子交給弟弟,去多買一些用具,自己則是和父親一起去了災民那裡,檢認識的,以前做過豆腐的,僱上了好幾個,來自己院子裡做工,又去了陶罐坊定了罐子。忙完一切,就可以開張了。
開張後,生意出奇的好,去市場買家禽牲畜的人路過他院子前面的小攤子,看到有免費的腐乳可以品嚐,都停下嚐嚐,一嘗之下,覺得味道不錯,價格又不貴,就買了一些,幾天下來就賣開了。
宋三石忙來和陳文蕙說,還給陳文蕙帶了些腐乳。陳文蕙想想問他:“你現在僱幾個人啊?”
宋三石說:“我僱了四個人,還有我們自己家裡的,我的婆娘也不去做針線了,現在也在家裡幫忙。”
陳文蕙說:“那個院子我去過,很大的,這幾個人太少了,可以招更多的人做活。”
宋三石笑起來:“姑娘啊,招的人多了,做的多了,賣不出去怎麼辦啊?”
陳文蕙說:“我有個法子,我們家裡翠錦樓認識很多走街串巷的貨郎,我給你個條子,你去找翠錦樓的掌櫃,他自然會帶你去認識那些貨郎,你把腐乳批發給貨郎,少賺一點,量上去了,自然賺錢多了。”
宋三石也是多年做生意的,這個自然是懂的,聽了很高興,立即求陳文蕙寫條子。這樣,宋三石的生意好起來,每天光批發就有很大的量,只好多僱了幾個人,但是還是產量跟不上訂單量,就又去招人,後來發展到一百多人,這倒是讓陳文蕙始料未及。
雖然這邊宋三石解決了一百多災民的活計問題,但是安城還是負擔不了了。現在還沒有出正月,災民已經達到了三萬人,陳遠恆一看這樣不行,趕緊在德慶也劃了地方,把災民遷了一半去了德慶,然後向王義和的銀行貸了十萬兩銀子,德慶也開始修路了,這回修的是往省城去的路。這樣安城壓力大減,只是陳遠恆就不能待在安城了,開始主要待在德慶了。
白氏一看,安城這邊的工作都很有條理了,黃庭珍的夫人也鍛鍊的可以接手惜幼所的事情了,而德慶那裡剛開始,正是一團亂的時候,而且人手不足,就和胡氏還有家裡的孩子們商議,也去德慶城。
胡氏這邊給災民看了快兩個月的病,基本上都看差不多了,而且安城這邊在她的帶動下很多大夫加入了義診的行列,反而德慶那裡都是新的災民,病患多些,早就想去了。聽了白氏這麼一說,立刻贊成。
陳氏二兄弟也贊成,文蕙和明珠也沒有意見,就這樣,白氏說幹就幹,立刻就叫了家人搬家,第二天就搬去了德慶,把縣衙的院子讓給了黃庭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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