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上海搞了辦事處?”沈教授驚訝了,“什麼辦事處啊?”
“他說是一個南瓜汁廠的代銷處。”林雯儘量揀這些非情感方面的事情說,“那天他再次邀請我去,我出於好奇,就去了。果真他在一個小區裡租了一套房子,裡邊有幾張辦公桌,還請了一個助手。象真的一樣,當着我的面給一個老總打電話催款。我哪裡想得到?這一切都是故意演給我看的。後來,他請我去一個飯店吃飯。在飯桌上,他才說了借錢的事。”
沈教授不太相信地凝視着她:“哦?第一次見面,你就把十萬元錢借給他了?”
林雯的額頭上開始冒熱氣了。她真後悔今天把李建國帶來。否則,把真實情況告訴沈教授,就不用這麼難堪了。
“是呀,我真的也不好。”林雯用後悔和反省的話,來掩飾心頭的慌亂,“他說給我五分利,我想這半年下來,倒可以賺幾萬元錢呢,就回去問爸爸媽媽借來,交給了他。”
沈教授還是有些不解:“那你,是在什麼地方把錢交給他的呢?”
“我。”林雯見李建國出神地聽着,又側過身來看她,更加着慌,“在,在他的辦事處裡。否則,我也不放心啊。”
沈教授還想張口發問,李建國連忙救駕一般,開口將話題叉開了:“沈教授,那你知道,朱曉明在鄭州還有其它的落腳之地嗎?”
林雯鬆了一口氣,感激地乜了李建國一眼。趁他們不注意,她偷偷用衣袖抹了一下冒汗的額頭。她直到現在還沒有想好沈教授第二個問題的答案,眼看就要出洋相,李建國好象知道她心裡似的,將沈教授的思維巧妙地引開了。這人這點倒還是可以的,起碼說明他心地善良,或者是善解人意,不願意看人的難堪。
沈教授想了想說:“我只到過他以前的服裝店,還有租屋。也知道他,認識的幾個朋友。”
李建國說:“據說,朱曉明最近很可能開着轎車,潛回了鄭州。”
“哦?”沈教授精神一振,“這消息可靠嗎?”
林雯把身子往李建國那邊移了移,以表親近之意。然後說:“我是聽與他同居的一個服裝老闆說的,應該是可靠的。”
“什麼?”沈教授更加驚訝了,“他在外面,真的有了同居女人?”
“還不只一個呢。”林雯一激動,又忘了自己的情況,“據我所知,除了你之外,他還與山東的劉靜嫺,啓東的柳紅,都同居過。”
沈教授驚呆了:“我的天,這個人怎麼這樣啊?這也太嚇了人吧?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林雯說:“爲了找他,要這十萬元錢,我都找過她們。”
“啊?你,還找過她們?”沈教授聽得一驚一乍,臉也痛苦地縮緊了。她被驚訝和痛苦揪住了心,也就忘了再問她是如何知道她QQ號的了。
林雯本不想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以免給她造成更多的痛苦,卻沒想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於是,她就乾脆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給沈教授說了一遍。
沈教授越聽越臉色越陰,最後象病了一般,癱在沙發裡,許久沒有動。林雯有些害怕地說:“沈教授,你沒事吧?對這種人,還是要想開一點,不要傷了自己的身體。我們在這裡生氣,他不知又在哪裡逍遙快活,犯得着嗎?”
過了一會,沈教授才慘然一笑說:“儘管這些事情,在我的想像之中。可真的知道了,我還是感到非常震驚,心裡難過死了。唉——社會上,怎麼會出現這種怪人的呢?”
李建國回頭看了林雯一眼,彷彿有意要在她面前表現似地,對沈教授說:“其實,也沒有好奇怪的。產生這些怪人的原因,除了某些社會因素外,主要還在於,我們上當者自己。”
“什麼?”這話引起了兩個女人的強烈反映,她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說,“你是說,是我們上當的人不好?”
李建國激動起來,聲音越說越響:“社會上,一些舊騙局屢屢得逞,新騙術層出不窮。特別是網絡騙局,花樣翻新之快,簡直讓人都來不及眨眼睛。騙子也越來越多,哪裡好騙,他們就往哪裡鑽,這是爲什麼呢?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上當受騙者自己,真的。”
林雯制止他說:“你不要瞎說,好不好?”
李建國反而更加起勁,彷彿人來風似地說:“怎麼不是呢?我們每一次上大當,就等於是在給騙子頒大獎;而每一次受小騙,又等於是在給騙子捐小錢。真的,讓騙子輕易得逞,就是對騙子最好的獎勵啊!”
沈教授愣愣地看着他,說不出話來。林雯裝作親暱的樣子,有他肩上拍了拍說:“你別班門弄斧了,她是教授,難道還不如你思想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