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回來維裡安娜那裡,而是到了意大利中部的一個山林別墅。
進到屋子的時候,司舞看到了眼眶微紅的維裡安娜,她神情有些憔悴,看到卡司安然無恙,激動的上來緊緊擁住他。
司舞從來沒有見過維裡安娜算得上失態的舉動,別說她,就連卡司也沒見過,一時難以消化這突然而來的熱情,只是僵直的任由維裡安娜抱着。
司舞目光落到了維裡安娜身後的盧卡身上,原來卡司派他下山,不僅是要搬救兵,也把維裡安娜接出來了。
括盧卡留意到司舞,表情有些漠然,旋即轉過頭不去看她。司舞微微有些失落,她得不到卡司身邊的人的承認,心裡怎麼也有些芥蒂。
維裡安娜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眼睛仍停留在卡司臉上不肯離開,她不知道情況會這麼危險,也不知道他……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母親,去休息吧!”卡司又對盧卡說道:“送夫人進去休息。”
踏“不要,”維裡安娜扯住卡司的袖子,語氣帶着隱隱的乞求,“讓我和你說說話好嗎?”
卡司從小與維裡安娜都不太親近,而且現在也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去處理,他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沉聲道:“盧卡!”
盧卡正待上前,司舞搶先一步道:“不用了,我來照顧夫人,你有事快去吧,”頓了頓又說道:“快去快回。”
卡司深看了她一眼,便快速的帶着盧卡離開了房間。
維裡安娜眼角還有溼意,沒有了先前的凌厲,也不拒絕司舞的觸碰,由她扶着坐下。
無論表面上看起來怎樣冷漠和高貴,她始終也只是一個母親,和自己一樣,有一個疼愛的兒子,只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愛。
司舞嘆了口氣,倒了一杯溫水放到她面前,說道:“先喝點兒水吧,現在意大利黑手黨正混亂不堪,卡司需要時間去處理,等事情處理完了他會來陪你的。”
維裡安娜像吃了定心丸,捧着水杯輕輕抿了一口,又馬上放下,猶猶豫豫的表情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司舞爲了不給她造成困擾,隨手拿了本雜誌翻閱起來,靜靜等待下文。
“你……”維裡安娜終於道:“盧卡已經告訴我在奧汀堡上發生的事了……”
“哦,是嗎?”司舞回頭淡淡一笑,她不知道盧卡說了什麼,但看起來似乎是好事。
“他說你幫他逃下了山……”維裡安娜看到司舞的臉上和露出的手臂上還有細細的傷疤,眼裡閃過一絲愧疚。
司舞摸了摸手臂,笑道:“已經過去了,現在大家都很平安。”
維裡安娜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伊拉莉亞已經走了。”
“哦?”司舞挑眉,微微有些吃驚,那個女人對卡司的覬覦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能這麼輕易就離開嗎?
“她一聽說卡司被困在奧汀堡,我的別墅又被監視起來,馬上就回了裡希家。”維裡安娜有些憤怒,沒想到自己看上的人竟然這樣貪生怕死!
“你準備再找一個嗎?”司舞笑睇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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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了,”維裡安娜幽幽嘆息,“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反對你們,卡司他愛你,這點不會改變了,況且……就算我再找多少個伊拉莉亞,你還是不會離開不是嗎?”
司舞丟下雜誌,笑道:“沒錯!”
她走到維裡安娜對面的沙發坐下,與她面對面,漆黑的眸中有堅定的信念,“在奧汀堡這麼多人反對,我也沒有打退堂鼓,只要卡司愛我,不論是誰反對,我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他身邊!”
維裡安娜被她堅韌的勇氣震懾了,微微錯愕,她有些不明白了,到底是什麼給了她和卡司那麼堅定的信念,非對方不可?就算違背所有人,他們還是要在一起!
她突然覺得自己和他們就像站在日夜的交替線的兩邊一般,司舞和卡司站在陽光下,不管有多少猜忌的目光,他們也勇於相愛,坦然面對所有人,反觀自己,就像站在昏沉的黑暗中,明明那麼渴望陽光,卻害怕失去黑暗的掩飾,就像不能在白天開放的曇花一樣,只敢在夜裡舒展自己,想對所有人隱瞞自己的脆弱。
想到此,維裡安娜不禁笑了,看着司舞,“我總算知道卡司爲什麼會愛上你了,就算你的背景……”
“你這是誇我還是在損我?”司舞玩笑道,沒錯,她離過婚,還有一個孩子。
維裡安娜知道她沒有真正介意,於是也笑道:“就當是誇你吧!”
溝通的橋樑終於搭起,司舞會心一笑,道:“你能和我講講費爾南多溫布嗎?”
一聽到這個名字,維裡安娜神情有些憂傷,眉頭也皺起一點弧度,藍色的眼眸就如司舞在那間房間裡看到的費爾南多的一樣,她頓時明白,維裡安娜對費爾南多並不是毫無感情。
“他這麼做是爲了你,你知道嗎?”司舞坦率道。
“什麼?!”維裡安娜失聲捂住嘴,吃驚的看着司舞,希望自己聽到的是假話。
“我在奧汀堡無意間找到了一件暗室,裡面全是你的照片……看的出來,拍的人很用心,抓住你每一個細節。”
“不要說了……”維裡安娜掩住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它還在那裡……
司舞心有不忍,走過去輕拍着她的背,低聲道:“說出來吧,你藏在心裡那麼久,現在看到我和卡司,你該知道,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沒有什麼是不被允許的。”
維裡安娜擡眼看了看她,盡力收起哽咽的顫抖,以平緩的語氣娓娓道來。
“我剛到溫布家的時候,是住在奧汀堡。萊爾……就是卡司的父親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很少有時間陪我。那個時候我也年輕,也喜歡玩兒,自然就經常和貪玩兒的費爾南多在一起。現在奧汀堡裡那個花園,原來是沒有的,是費爾南多到各處去收集花種,雖然花園不大,裡面卻有上百種花,每一株花都是我們用盡心思種出來的……”
維裡安娜微微笑了,嘴角帶着記憶的羈絆,猶如打開了陳舊的枷鎖,深陷入了那塵封起來的美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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