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沐哥,這不怪哥哥,是當年飛機出了故障。”
段晚晚站出來替段尚燃開脫,齊良沐冷哼一聲道:“故障?恐怕不是吧,要不是喻家……”
“齊良沐!”
段尚燃低喝一聲,制止他的話,他眼神警告的掃過他,齊良沐不甘的輕哼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
段晚晚垂在一旁的手指緊了緊,她擡眸單純的發問:“哥,你們有什麼事瞞着我嗎?”
段尚燃拉着她的手,小心的攙扶着她,隨口回着:“沒什麼事,走吧,回去了。”
段晚晚聽話的沒有再追問,畢竟在段尚燃心裡,她得維持那個善良乖巧的形象。
看着段晚晚大半個身子倚在段尚燃懷裡離去的背影,齊良沐眼神複雜,待兩人走遠,他一拳打在一旁的桌面上,渾身氣息陰鷙。
遠去的段尚燃一行人,誰也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段晚晚笑容甜膩,她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粉色的盒子塞到他手裡。
“哥,生日禮物!”
她語氣輕快,蒙了一層灰的眸子裡藏着愉悅,段尚燃心頭一軟,他接過她手中的盒子。
裡面是一對戒指,很精緻的款式,晚晚看不見,應該是齊良沐幫忙挑選的。
段尚燃神色緊了緊,他半晌道:“晚晚,戒指是不能胡亂送的。”
誰都知道,戒指意義非凡,這戒指無論從款式還是製作方面都是精良,可以看出齊良沐在挑選的時候有多用心。
他話音落地,段晚晚面色微變,片刻她又漾開笑容:“我是你妹妹,你還介意嗎?”
“我不介意,良沐介意。”段尚燃正色道。
段晚晚笑容頓時僵在面上,她手指無意識的摳着衣角,語氣僵硬:“哥,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我留在家裡,顏顏姐會不開心,所以你想將我送出去,但是哥……”
她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哽咽,段尚燃頓時便覺得愧疚起來。
“我不打算回來的,留下來,只是想陪在哥身邊,我也不喜歡良沐哥,我喜歡……”
段尚燃瞳孔縮了縮,似乎是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厲聲打斷:“晚晚!”
段晚晚果然噤了聲,但是咬着下脣,泫然欲泣的模樣還是讓他一陣疲憊,擡手揉了揉眉心,他緩解了語氣:“走吧,你顏顏姐還在家等着。”
段晚晚面色有一瞬間的慘白,她低垂着眸子,眼神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霎時間變得兇狠起來。
一路上,氣氛有些異樣,段尚燃緊鎖眉頭,氣息凜冽。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下班的人流基本上散的差不多,這次沒有再堵車,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已經到達別墅門前。
“鍾書,扶小姐下車。”
段尚燃不冷不淡的吩咐,段晚晚放在膝上的手瞬間一緊,她咬着脣瓣,鍾書爲難的來到她面前,扶着她的手臂帶着她。
打開門的時候,喻顏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面,她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段尚燃淡然不驚的走進,段晚晚與鍾書緊隨其後。
“等很久了?”
看着桌上那一桌的飯菜,段尚燃詢問,喻顏搖了搖頭:“沒有,也剛做好。”
“那吃飯吧,鍾書,你也一起。”段尚燃轉頭對鍾書這麼道,鍾書後背冷汗直冒,他還想推辭:“段總,這……”
“坐。”
言簡意賅,不容分說,鍾書只能硬着頭皮坐下,坐在段晚晚身旁,跟着段尚燃這麼多年,要是連這麼點眼力見兒都沒有,也算是白活了。
他要他留下,不就是爲了方便照顧段晚晚嗎?
喻顏環顧一圈,將幾人的面色盡收眼底,儘管覺得分外詭異,卻也沒多問。
這樣正好,不用再糾結於她和段晚晚之間了。
不痛不癢的一場生日晚餐,段尚燃本來是沒打斷過這個生日的,畢竟往年也都是隻當尋常。
但是在今天,雖然平淡,卻終究還是不一樣的,他目光掃過喻顏的面頰,女人一派溫寧的模樣讓人心情舒暢。
“吃飽了?”
段尚燃問她,喻顏一愣,隨即點頭。
“跟我來一趟,有事和你說。”他說着起身上樓到轉角書房,喻顏頓了頓,還是跟着上去。
餐桌上段晚晚聽着那一串腳步聲,幾乎要將手中的筷子折斷,她片刻恢復泰然,揚起笑臉對着鍾書所在的方向道:“鍾助理,能幫我去買點藥回來嗎?”
“藥?”鍾書疑惑。
段晚晚笑容澀澀,她嗯了一聲:“安眠藥,不要告訴哥。”
鍾書聞言瞬間明白,他應道:“好,小姐請稍等。”
聽見鍾書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段晚晚才收回心思,甜美的面上浮現一絲狠意,她微眯着眼,準確無誤的看向暖暖的位置。
與此同時,二樓書房傳來喻顏微微揚起的聲音。
“周防鬱?”
段尚燃點頭,他道:“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權確實在他手裡。”
“不可能啊,怎麼會在他那兒。”
喻顏低低的呢喃着,段尚燃聞言眸色一深,他試探性的發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喻顏眸光閃爍,她平淡的回道:“沒有,我只是意外,周防鬱怎麼會與段氏有關聯。”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那麼當初的事情便有了解釋,他的目標,應該便是段氏。”
段尚燃做推測,喻顏差點脫口而出那三個字--不可能。
但最終還是被嚥下,她比他要更清楚那百分之二十股權的事情,因此她也清楚的知道,周防鬱是在說謊,但是那件事牽扯了很多,她不願意說出來,再添新愁。
“那你打算怎麼辦?”喻顏換了個方式問他。
段尚燃斂下神色,語氣傲然自信:“收購。”
喻顏不語,知道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相比起來,她更想知道的是,當初她被綁架的時候,與周防鬱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腦海中似乎有一個身影緩慢浮現,喻顏輕輕晃了晃腦袋,應該……不至於是她。
“你將這事告訴我,是想讓我做什麼?”喻顏側着臉看他,段尚燃聞言面色一沉,他語氣帶着些慍怒:“一定要把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想的帶有目的性麼?”
喻顏但笑不語,誰說不是呢。
段尚燃黑着臉,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開門下樓。
喻顏低眉一起出來,卻在樓梯口下意識擡眼看去的時候,整個人血液凝固。
她想都沒想的便衝下去,將段晚晚的身子一把推開,怒聲呵斥:“你做什麼!”
“暖暖,她對你做了什麼?”
喻顏小心翼翼的檢查一番,見沒有大礙,焦急的詢問,暖暖似乎被她的舉動嚇到,半晌纔回過神,將手心攤開,小小的掌心上赫然一支精緻的髮卡。
喻顏瞬間愣住。
被推到在一旁的段晚晚尖叫一聲,恰好額頭撞上一旁的桌角,瞬間陷入昏迷嗎,光潔的額上青紫了一片,
段尚燃瞳孔猛地一縮,三步並兩步的來到段晚晚身邊,將她身子抱起,面上已經是一片鐵青,他目光兇狠射向喻顏,由內而外的暴怒升騰,他一字一句:“晚晚要是有什麼閃失,你別想好過!”
喻顏被這一變故弄的有些發矇,她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她分明記得,自己剛纔沒有使多大的力氣。
並且,她是看到段晚晚要給暖暖塞巧克力纔會這麼做。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鍾書買藥回來的時候,恰好撞見段尚燃抱着段晚晚匆忙進入車裡的身影,他心頭一跳。
不會吧,他不過出去一小會兒,就出事了?
“夫人。”
車子絕塵而去的聲音將鍾書的聲音掩蓋,他看着屋子蹲在暖暖面前,一臉迷茫的喻顏,有些頭疼。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現在分明只有兩個,但是威力卻絲毫不遜色。
“他去哪個醫院了?”喻顏忽的出聲,鍾書下意識的回答:“最近的醫院應該是‘中心醫院’。”
“送我過去。”喻顏站起身子,語氣淡淡。
她面上絲毫看不出情緒,懷裡抱着的暖暖伏在她肩頭,發睏的打個哈欠,昏昏欲睡。
鍾書奉命行事,開着車載着兩人一路前往‘中心醫院’。
喻顏抱着已然熟睡的暖暖,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髮絲,雙眼出神的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之前那一幕的事情也基本上理清楚,段晚晚對自己還真是下得了手,那樣漏洞百出的計劃,能牽動的也只有段尚燃了。
不過,這也是她的最終目的不是麼?
但是這黑鍋,她喻顏不背!
到達‘中山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喻顏將暖暖放在車裡,隻身一人下車。
其實不難找到段尚燃,喻顏與他的關係早已經衆所周知,因此,當她來到護士臺前的時候,便有護士主動的道:“請問是找段總麼?”
喻顏點了點頭,不去看護士異樣的目光。
段晚晚的身份還沒曝光,段尚燃深夜抱着陌生女孩闖入醫院的消息,無疑又是明天的熱門話題,而更熱門的,是她喻顏的處境。
“那邊走廊盡頭倒數第三間病房。”
護士這麼說,喻顏道了聲謝謝,淡然自若的走去,耳邊清晰的傳來相機按下快門的聲音,她置若未聞。
站在門前的玻璃窗前,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段尚燃的背影,他正小心的替段晚晚掖着被角,動作細膩溫柔。
扣扣--
喻顏擡手敲門,段尚燃聞聲看過來,見到是她的時候,面色驟然一凜,他語氣低沉冷漠:“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