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落想的沒錯,秦法拉就是要她去死!
來不及深入的思考,辛小落便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扛了起來,她悄悄眯開一條縫,想看清北善之現在怎麼樣了,但是不看還好,這一看頓時便瞳孔一縮。
只見另一個男人扛着北善之的身子,帶頭走上那隻遊艇,接着扛着她的男人也上了遊艇。
之後,兩人的身子又被隨意的扔在地上,甲板與骨頭的碰撞差點就讓辛小落叫出聲來,顧及到現在的情勢,只能將痛往肚子吞,深呼吸一口,她再次微微眯着眼睛,只看到這羣人扔下他們,在一旁若無其事的賭起博來。
北善之也悄悄睜開眸子,將形勢看在眼裡,心卻不住的往下沉。
他方纔在他們下車的時候就該出擊的,說不定還能有些勝算,現在好了,他們現在在海中央,要是發生衝突,很容易掉海里,要是他一人的話,還有一線生機,而現在...
北善之瞥了一眼辛小落,暗歎一聲自己造了什麼孽!
北善之不想跳海,但是事實總是殘酷的,就算他不自己跳,也總有一些人將他往裡頭扔。
船隻行到海中央的時候,這羣剛剛還在打牌打的不亦樂乎的男人騰的站了起來,接着以兩人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將其扔到海中。
當冰冷的海水沖刷着全身時,辛小落才猛然想起來。
她不會游泳!
“庸醫,我...唔,我不會游泳!”
遊艇在將兩人扔下海後,便掉頭離開,辛小落撲騰着水花,叫喚着,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迴應,她終於開始慌亂起來,不斷的喚着北善之,口腔裡也不斷的被嗆進水。
到了最後,意識逐漸消散的時候,還在想,她還沒來得及跟歐陽告白就要死了。
不甘心啊...
......
躺在醫院病牀上的喻顏於睡夢中忽然驚醒,像是忽然溺海的感覺一年總會有那麼幾次,但是這次的感覺卻來的如此真實,她睜着眼睛,平復着砰砰直跳的心臟。
擰眉看了一眼時間,才凌晨四點鐘。
醒了,便睡不着了,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東邊那一陣霧濛濛的天色,忽然開始想念起暖暖。
說起來,她因爲工作的關係,已經好幾天不見暖暖,這幾天在學校她倒是不擔心,但是明天便是週末,誰去接她?
忽如其來涌起的思念如同潮水般,久久不能平息,喻顏輕嘆一聲,就這麼站在窗前直到天亮。
歐陽奕來到她病房的時候,她還站在窗前,背影在晨光的襯托下有些寂寥。
“餓了沒有,我買了早點。”
他的聲音輕緩,喻顏回眸訝然的看着他。
“你都住院了,總不會還拒絕我來照顧你吧。”他笑容淺淺,眉宇間卻隱隱籠罩着憂鬱。
喻顏抿脣,微微偏頭:“歡迎。”
歐陽奕深深的看着她,似乎在判斷她的話是真是假,良久之後才輕笑一聲。
喻顏也跟着笑,兩人之間不知什麼時候產生的隔閡在這一刻悄然消逝。
“對了,小落跟你聯繫了沒有,一個晚上了,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喻顏隨口問了一句,想起昨晚辛小落跟自己說的話,有些擔憂。
秦法拉的心思縝密而狠戾,不論哪一點都不是辛小落能夠應付得了的,萬一她被她反間,便糟了。
歐陽奕聞言正想說什麼,忽然身後穿來一陣嘈雜聲,喻顏也看過去,接着面色一變。
對於藝人來說,最不想面對的便是記者媒體,這些人顛倒黑白混餚是非的本領早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抓着一個點,便能無限延伸,將新聞完全脫離現實。
尤其是,在身上有可以做文章的新聞時,更是怕這些記者叮上來。
“消息不是封鎖起來了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多記者?”歐陽奕沉下聲音。
距離段尚燃所說的記者專訪還有半天時間,那麼這批記者又是誰帶來的?喻顏的第一反應是秦法拉,她是知情人,不屬於自己這邊,也不屬於節目組那邊,出了這事兒,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危害。
不對,秦法拉怎麼會有這精力來折騰她,她不應該被辛小落控制着麼?難不成...
“喻小姐,您昨天在蹦極臺上昏倒,是作戲嗎?”
喻顏的思緒被記者打斷,她看着已經將麥克風湊到自己面前的記者,抿脣笑的溫柔:“作戲的話對我有什麼好處?”
她四兩撥千斤的將話題拋回去,記者聰明的轉移話題:“據說這檔節目是有臺本的,您的粉絲在微博上都爲您辯解,說您是因爲沒拿到臺本纔會去蹦極的,是嗎?”
喻顏聞言眸色一深,她哪有什麼粉絲,估計是有心人找來的黑粉罷了,打着撇清的旗號,實際上讓她陷得更深。
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事兒與秦法拉脫不了關係,知道臺本這麼隱秘的內幕,除了她還能有誰?
“‘挑盟’沒有臺本,我的昏倒完全是意外,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喻顏依舊好脾氣的回答着。
記者都已經找上門兒來了,她總不能拒之門外,只要她將問題都避重就輕的回答了就沒事了吧?
但是很快的,喻顏的這個想法被否定,她再一次低估了記者尋找話題的本事,眼看着在她身上得不到什麼爆料,於是有人便將眼睛放到了歐陽奕身上。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喻小姐的什麼人呢?她住院爲什麼是您來照顧她?”
喻顏聞言眉宇間驟然浮上一絲戾氣,她不是沒脾氣,只是底線比較少,但是一旦觸碰到她的底線,便會什麼都棄之不顧。
很顯然,歐陽也是她的底線之一,在歐陽奕沒有回答之前,她便語氣微冷道:“歐陽是我朋友,我住院他作爲朋友來看望不是很正常嗎?”
歐陽奕在聽到那句‘朋友’,眼神一暗,他微微垂了眸子,並不反駁。
“都說世界上沒有單純的男女友誼,喻小姐您這麼做,段總不會介意嗎?”
記者就像一隻只遊蕩在餐桌上的蒼蠅,見到有縫可鑽,便一個個爭得頭破血流的往上涌,顯然這個發問的記者將衆人的心思全部轉移,後面的記者爭先搶後的往前面擠着,希望可以搶到些有看看頭的新聞。
喻顏眯着眸子看了一眼發問記者胸前的工作牌,【‘啓華’文化】,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正是秦法拉之前所在公司的合作媒體。
“如果我連正常交友的能力都被剝奪,段總也未免心胸太狹隘了。”
她語氣沉沉的回答,喻顏承認,她是有意將氣撒在段尚燃身上,這是他惹下的桃花債,卻偏偏要她來收拾爛攤子!
“確實沒有純潔的友誼。”
就在衆人又要將矛頭指向喻顏對段尚燃的態度時,歐陽奕輕描淡寫的拋出這麼一句,引來一陣詭異的沉默,兩秒之後,全場沸騰,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在歐陽奕身上,希望能夠從他口中得到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新聞!
喻顏瞳孔一縮,看向歐陽奕,見到後者對她淺淺一笑,她能隱隱猜出他要幹什麼。
“歐陽...別...”
“先生您能詳細解釋下這句話嗎?”記者的提問將她的聲音掩蓋,衆人將她和歐陽奕團團包圍住。
“很正常的意思,都說男女朋友之間沒有純粹的友誼,總有一方暗戀難開口,很顯然,我是暗戀的那一個。”
歐陽奕絲毫不介意的將自己的感情表達出來,喻顏不悅的擰起眉頭。
“先生,喻小姐是有家室的人,您的愛意她不會感到負擔嗎?還是說,她本人也享受這種類似地下戀情的方式?”
你永遠不能想象從記者的口中會問出怎樣不堪的問題,喻顏眼神一冷,盯着那個記者良久,歐陽奕也沉下面色:“我的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情,與顏顏沒有關係,在此之前,我也從來沒有告白過,她有家室,我對她好,這兩者並不妨礙,但是並不包括,有朝一日她受到傷害我還能坐視不管的放任,到時候,我一定會將她帶回身邊!”
歐陽奕正視鏡頭,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他是在向段尚燃宣戰。
只要段尚燃做了讓喻顏傷心的事,他便毫不猶豫的將她搶回來,這是一個男人當着全國人面前許下的誓言。
接下來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歐陽奕打了通電話,這些本來還擠在病房裡的記者瞬間便皆數被趕了出去,喻顏眼神一深。
“你既然能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阻止記者,爲什麼還要等到現在?”喻顏質問歐陽奕。
後者笑的溫潤:“以你的聰明應該早就猜到了,我故意這麼做,是爲了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與理由,向他宣戰。”
喻顏看着他,並不接話,歐陽奕瞳孔裡的神采暗了暗,片刻之後恢復淡然:“所以,讓我們共同期待日後的發展吧,一旦他惹你不開心了,我一定言而有信。”
他眸子的深情灼熱,喻顏不自在的別開眸子。
如果說段尚燃是烈陽,她一碰就會被灼燒的灰飛煙滅,歐陽對她始終像月華一般的溫潤沁涼,但是她不能這麼自私,明明不愛,還要繼續耗着?
“歐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