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于飛發愁的還是找傭人。公司的事她不懂更不想指手畫腳,既然陸秉琛謀劃了許久,她相信他一定能處理好。
但找傭人是她的事工作,就不能完全依賴陸秉琛了。
其實陸秉琛前些天已從社團給她介紹了幾個人,只說了聲是司機,然後便撒手不管了。他唯一要求就是家裡二十四小時都必須有人值班,其他的事夏于飛可以自己看着辦。
夏于飛默然。說到底,陸秉琛不過是擔心她和孩子的安全而已。這些人名義上是司機,大概更重要的工作還是保鏢。
夏于飛看着眼前六個人頭疼。這麼多人實在沒必要都天天守在房子裡,只要保證她出門的時候有人跟着就行了。因此她想了想,又徵求了他們的意見,很快制定了一張時間表,除了一個人固定全天候跟着她,擔任了類似管家的職責外,剩下的五人輪流上班,至於另外四個統統放假隨他們去做什麼。
這些人畢竟不是普通的司機,能讓陸秉琛信任,肯定是在社團有一定身份的人,叫他們給她一個女人當保鏢,夏于飛十分過意不去。
本來她還想着平時就留一個人算了,但無奈六人誰也不同意,說是過不了琛哥那一關。夏于飛還爲此專門試探了陸秉琛一下,發現果然如他們所說。她只得採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要依陸秉琛的意思,六個人最好全跟着她。
司機的事因爲陸秉琛的參與,解決得還算順利,但其他的,就夠夏于飛頭疼的了。
十幾天過去,她僅僅勉強將園丁確定下來。廚師倒是很容易選,但卻不在夏于飛的考慮之內。
這次能搬出來她就很滿意了,吃飯什麼的,她決定還是和陸秉琛一起回主宅去吃,也省得徹底惹陸夫人不快。
至於做雜務的傭人,夏于飛非常慎重,畢竟以後要和他們一起生活的。沒辦法,她只能發動周圍的朋友幫忙推薦,但沒想到的是,其他人更小心,不是自己特別有把握的誰也不輕易給人介紹。
最後還是李宛如幫着她參謀,暫時定下了一個人。
夏于飛頭疼啊,眼看着就搬家了,傭人卻還沒有找齊。不過現在的話,也湊合着能搬過去了,大不了自己暫時先多多辛苦一下。
但自己的家,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夏于飛只顧着想自己的心事,陸秉琛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麼,她似聽非聽,最後只知道陸鴻銘確實將陸娛交給自己丈夫了,雖然不全。
說實話,相比較來說,她更加關心的,還是自己小家的問題。而能不能順利搬家,成了夏于飛最忐忑的事。
不過,她的擔心到底沒有發生,三天後,在傭人的幫忙下,夏于飛和陸秉琛低調的將自己的東西搬離了主宅。兩人是最後離開的,夏于飛看着空空如也的臥室,只覺得渾身輕鬆,陸秉琛卻有些發呆。這裡本應是他的家的,可他卻只住了十來年。
現在,終於徹底的搬離了。
夏于飛察覺到他的異樣,道:“怎麼了?在想什麼?是不是捨不得啊?”
“不是。”陸秉琛怕妻子多想,立刻回答,“只是忽然發現,我並沒有在這裡住多久,似乎還很陌生。”
夏于飛抱了他一下:“以前的都過去了。以後,你會慢慢熟悉起咱們自己的房子。”
“是啊。這裡,就留給阿軒吧。”陸秉琛很快整理好起思緒,“咱們走。”
陸鴻銘等人此前已經來這棟房子看過不止一兩次了,因此今天並沒有跟過來,將剩下的時間充分留給了兩人。
夏于飛看着在“管家”帶領下,在客廳站成一排的傭人向他們鞠躬,嘴裡喊着“先生太太”的時候,真是百感交集。她第一次真實的意識到,這裡,是她的家;這些人,都要聽她的。
在主宅那邊,有資格被稱爲“太太”的只有陸夫人,而她和李宛如幾個,只能被稱一聲“少奶奶”。“少奶奶”雖然聽起來好聽,但實際權力,卻差遠了。
夏于飛看了陸秉琛一眼,他站在她身邊,沉默不語,只微笑地看着她,示意她說。夏于飛很自然地發了紅包:“現在人手比較少,大家先辛苦幾天。我會盡快再找人的,你們好好做,我不會虧待你們。”
她也沒有多說,交代了幾句場面話,便揮手讓他們去忙了。
陸秉琛陪着夏于飛到了臥室,見她要親自整理那些傭人送過來的東西,制止了她:“這些事不用你做。讓阿玲做就好。”
阿玲,就是先前李宛如幫着她確定的那個做雜務的傭人。
“現在她也很忙的,新家,到處都要收拾,有些我自己能做的,就自己慢慢做好了。”夏于飛並不以爲意。
“那就讓她先整理這些,其他的過幾天再說。或者,讓烙鐵他們幫忙。”陸秉琛很隨意地說着,見夏于飛疑惑,又解釋道,“就是鐵川。”
一滴汗順着夏于飛的額頭滴落。陸秉琛說的輕巧,但她怎麼也沒辦法想象混社團的大男人幫她做家務搞衛生。
算了!還是抓緊時間找人吧。
“我知道了。”夏于飛不忍拂了丈夫的好意,很沒誠意地答應着。
陸秉琛也不跟她計較,反正只要夏于飛自己不累到,其他的,他根本不會去管。他又陪着妻子上下轉悠了一會兒,兩個人回到主宅那邊吃中飯。隨後,陸秉琛便去了公司。
他今天非常忙。因爲就在昨天,陸鴻銘已正式當着公司所有高層的面,正式宣佈了他的退休以及對陸娛這個龐然大物的安排。帝豪徹底被**出來交給了長子陸秉忠,而剩下的賭場和其他所有產業,全部交給了次子陸秉琛。
衆人雖然意外爲什麼沒有陸秉軒的份,但陸鴻銘在陸娛一貫說一不二的,也沒人去詢問,都只靜靜地聽着。
陸鴻銘之前連着忙碌了很久,就是爲這一天做準備。因此,交接工作相當順利。而陸秉琛有着最近三個多月的管理基礎,他的表現衆人都看在眼裡,也並沒引起什麼動盪。
唯一不痛快的,只有陸秉忠。他從將陸娛視爲自己的財產,到現在只保留了帝豪大廈十層的地盤,當然很不服氣。
但他只能憋屈的接受現實。好在帝豪是他很熟悉的,又佔了陸娛賭場將近三分之一的份額,他如果好好經營,也不是沒有翻身的一天。
而陸秉軒,則是另一番感受了。
當天並沒有發生什麼,但第二天下午,也就是陸秉琛搬完家剛回到永利大廈的時候,他就被二哥叫了過去。雖然篤定二哥找他不會是壞事,但陸秉軒心裡依然有些打鼓。
等聽完陸秉琛的話,他瞠目結舌。
“我……”那個“靠”字在他舌頭邊轉了幾轉,還是硬生生壓下去了。二哥才成爲陸娛的董事長,他還是尊重些比較好。
但陸秉琛的話也太讓他意外了。他居然二話不說,就將剛剛接手的陸娛一股腦扔給他,陸秉軒的第一反應就是:二哥將事情都推給他,自己做什麼?這是……剛接受陸娛就要退居幕後的節奏?
雖然他對二哥當家陸娛之後他的未來有所期待,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到達這種程度好不好?嚴格算起來,他從不務正業的世家子弟到進入賭場工作,也不過十個月左右的時間,現在,他真有能力撐起陸娛的所有生意?
二哥相信他,可他自己不能相信自己啊。
“二哥,你還是仔細想想吧。我不行啊!我……”陸秉軒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他之前和陸秉琛共同管着賭場,就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真不敢想象以後要是陸娛的所有事都要他那主意,會變成什麼樣。
按他的想法,最好是能在陸娛管着一點小事,輕鬆自在又空閒時間大把。
真的給他太大的責任,他不覺得自己擔得起。
“你不行,就給我學,誰天生是行的?我啊?”陸秉琛一點都沒客氣,“你別告訴我,從今以後,陸娛沒有你一點責任。”
陸秉軒囁囁:“可是……我真……”
他想說他真的不行,但陸秉琛一記凌厲的眼刀過來,他立刻將後面的話全部吞了下去。二哥看人的樣子,真的很令人膽寒。
“那你做不做?”陸秉琛見他還猶豫,又追着問道。
陸秉軒果斷的縮了:“我做!但是,如果做不好的話,二哥你可別怪我。”
“不許做不好。”陸秉琛淡淡地說着,“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真做不好,那就是你沒用心。”
陸秉軒終於鼓起勇氣質問了一句:“二哥,我幫你做了這些,你幹什麼?”
“我有更重要的事。”陸秉琛道,“你二嫂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我要照顧她。”
噗——陸秉軒一口血險些沒有噴出來,這算什麼重要的事?陸家傭人一大堆,照顧孕婦孩子什麼的,哪用的着男人?
這簡直是壓榨他啊,果斷不能忍。
陸秉軒還想再多說,陸秉琛卻已開始揮手趕人了。
作者的話:
又逛了一天的街,我好想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裝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