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秉琛在搞什麼?居然要穿這樣正式!
兩個人換好了衣服,出門路過客廳的時候,背後傳來陸夫人冷冷的聲音:“快吃飯了,你們還要出去?”
夏于飛身子一頓,她聽出了陸夫人的不滿。
陸秉琛卻握着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只是簡單的迴應了一個字:“嗯。”
夏于飛似乎又聽到了陸夫人明天免不了的喋喋不休,不過,最近陸秉琛很忙,好不容易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她不願意想那麼多。明天的事情,就留到明天再去煩惱好了。
陸秉琛開車載着她直接去了m市最大的葡式海景餐廳。
這是一座位於海邊的華麗建築,夏于飛以前和陳夕夕來過一次,半下午的時候,坐在窗邊一邊品着紅茶,一邊欣賞外面的海景,極其悠閒愜意。
陸秉琛訂的最頂層的座位,夏于飛進來後,跟他相對而坐,目光就透過玻璃,看向外面的夜景。
波光水色映着岸邊的璀璨燈火,別有另一番美麗。
直到服務生過來,夏于飛才收回視線。陸秉琛跟服務生說了幾句什麼,很快墊席的冷盤和開胃紅酒便上來了。
陸秉琛很優雅地用餐巾包着酒瓶,給自己倒了半杯的樣子,然後想了想,還是給夏于飛倒了一點,不過很少,大約四分之一杯不到。
“紅酒應該沒太大的關係,少喝一點就是的。”陸秉琛道。
夏于飛端着酒杯,輕輕地跟他碰了一下,即使到現在,她心裡奇怪的感覺依然沒有消失:“你怎麼突然想到帶我出來吃飯?”
“……”他是怕夏于飛最近壓力太大,不想她憋在家裡胡思亂想的,但這話沒辦法說,陸秉琛溫柔地看着妻子,“這是我欠你的,今天補上而已。”
“你欠我什麼?”夏于飛依然不解。
不得不說理科生慣於直接現實的思維方式在這種時候反應總是慢半拍,如果是換成其他女人,大概瞬間就能聽懂他的意思。陸秉琛暗歎了口氣,正想解釋,又有人進來。
來人手裡拎着一把小提琴,衝兩人微微鞠躬,便站到了遠離餐桌的稍微高起一個臺階的小舞臺上,幾下弄好了設備,開始演奏起來。
夏于飛對鋼琴有着很高的造詣,樂曲的幾個音節一過,她已聽出演奏的是小提琴名曲《愛之喜悅》。
此時此刻,即使陸秉琛不說她也大概明白了。
他這麼費盡心思的帶她看海邊日落,吃燭光晚餐,還叫人進行現場演奏……夏于飛只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她擡頭看着陸秉琛,他平時冷硬的臉部線條今晚似乎也變得柔和起來。
餐廳流光溢彩的頂燈灑下道道昏黃曖昧的光線,不至於爭奪餐桌上燭光風采的同時,又能最大限度的使餐廳裡保持足夠的亮度。悠揚輕緩的音樂聲緩緩飄蕩在空氣中,伴隨着窗外有節奏的潮汐拍打海岸的聲音,令人沉醉不已。
“欠你很多隻有兩個人的浪漫的約會。”陸秉琛低沉的聲音緩緩地吐出這麼一句。
夏于飛微微一笑。果然!
她和陸秉琛,以那樣的方式相識,然後很快就正式的步入了婚姻生活。他們的結合,相比絕大多數正常人的步驟,少了中間一個最重要的環節。
只是……他們現在連孩子都要出生了,還有必要再這樣嗎?而且,就爲了今天這浪漫溫馨的幾個小時,明天,她又免不了被婆婆一頓數落。
怎麼算,好像都不划算啊。
夏于飛知道她的想法在這一刻絕對的不合時宜,但她真的忍不住要去比較。在她看來,結婚以後不外是柴米油鹽、雞毛蒜皮、父母孩子的平淡生活,只要兩個人和睦相處,很多事都可以心領了,不必非要用這些外在的東西來表現。
唔……也許有時候過於理智也不是什麼好事。可惜,她似乎天生的缺少感性的細胞。
“謝謝你今天爲我做的一切。”到最後,夏于飛也只能這樣乾巴巴的道謝。
陸秉琛苦笑着微微搖頭,他端着酒杯輕輕地啜了一口。這個妻子,還真是與衆不同。這些幾乎沒幾個女人能抵抗得了的小手段,她都很不以爲然。難道她腦子裡除了正事,就沒有其他的?
陸秉琛想着,站起身來轉到夏于飛身邊,拉着她的手:“來,一起跳舞。”
“在這裡?不好吧?”夏于飛看了看周圍,包廂的空間很大,兩個人跳舞倒是綽綽有餘,但除了他們倆,還有個樂師在旁邊看着。
“怎麼,害羞啊?不用怕,又沒人。”
就是沒人才覺得怪異啊。要是那種很正規的舞會場合,她也不至於這樣扭捏了。
“有樂師啊。”夏于飛低聲道。
“沒什麼,當他不存在好了。”陸秉琛不由分說,將夏于飛拽起來,另一手扶着她的腰,稍微用了點氣力,就帶着她進入了他的節奏。
夏于飛被他摟着,兩個人靠得很近,她幾乎不怎麼用力氣,被動的被他帶着附和着他的節拍,緩緩地搖晃身體。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到後來,夏于飛乾脆真的一點力氣都不使,任由他拖着她慢慢滑動。
燭光。音樂。愛人。
跳到最後,夏于飛徹底忘了先前的糾結,她閉上眼睛,很投入的用心感受着他的存在。中間又有服務生悄無聲息地上了幾道菜,都沒有打擾到她。
一曲既了,陸秉琛才放開她。
重新落座,夏于飛臉紅紅的。她從來沒想到過,僅僅是兩個人跳舞,也能讓她有種砰然心動的感覺。
“飛飛。”陸秉琛叫着妻子的名字,“以後,你想搞研究就搞研究,想休息就休息,賭場的事,就全部交給我,好不好?”
“好啊。你今天都說了兩遍了,我再不答應是不是顯得眼裡很沒你這個老公?”夏于飛調皮地一笑,答應了他的話。
陸娛的事對她來說,確實過於沉重而複雜了些。很多時候,她只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剩下的時間過得很快,兩個人很輕鬆的喝着紅酒,享受着地道的葡式大餐。這時,又有服務生敲門進來了。
夏于飛算着時間,應該差不多是最後一道甜點。她沒有在意,只是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邊。但……包廂門被推開的一刻,陸秉琛手裡的高腳杯卻“砰”一聲重重地放到了桌面上,聲音之大,是從她認識陸秉琛以來,從來沒有過的。
陸秉琛喝紅酒動作一向優雅。
怎麼了?夏于飛迅速擡頭看了一眼丈夫,只見他素來冷峻沉默,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和……痛苦?
剛剛還好好的,突然之間能發生什麼?難道是服務生有問題?這是她倉促之間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夏于飛又將目光投向才進來的服務生。這次,她一下子就察覺到來人的不同——她沒有像先前那些服務生一樣穿酒店的制服,而是一襲白色的直到腳踝幾乎拖到地上的長裙,頭髮也沒有乾淨利落的挽着,而是披散在肩上,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
不是酒店的服務生?
夏于飛心中警鈴大作,女人的直覺讓她把將要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就這樣淡淡地看着。這一次,她和陸秉琛之間,遇到意外面不改色的那個人,換成了她。
不過,再也來不及讓夏于飛多想,女人已經輕飄飄走到他們桌前,她小心地放下托盤,從裡面端出才烘好的甜點放到桌上。
“陸先生,陸太太,請慢用。”她的聲音不同於夏于飛的甜膩軟糯,而是清脆悅耳,宛如銀鈴一般。
整個過程中女人都沒有看陸秉琛一眼,而是像夏于飛在注視她一樣,她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夏于飛身上。
呵呵……叫他們陸先生,陸太太……至少也是認識陸秉琛的吧。
夏于飛不由自主地就去看陸秉琛,他呆呆地坐着,彷彿木雕泥塑似的,只是他的眼睛,從女人進來就一直粘在她的身上,一刻也沒有移開過。直到女人說完話,收起托盤,人都往包廂外面走了,陸秉琛還在望着她的背影。
相當的失態。
夏于飛心裡極其不舒服,她此時已經相當確定,這兩人肯定認識,說不定以前還有一段什麼過往……只是女人選擇在這個場合來和陸秉琛相見,是什麼意思?
就爲了測試他一下,是不是還記得她?還是……爲了向她這個正牌太太示威,告訴她,她根本就從來沒有抓住過這個男人的心?
不過,連夏于飛也不能不承認,她成功了。陸秉琛不但還記得她,而且在她甫一出現,就立刻忘了他身邊還懷孕的妻子。
“眼珠子都掉出來了還看呢,人都已經走了。”夏于飛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當前的怪異氣氛。
在陸秉琛沒有解釋之前,她即使內心再懷疑,也不會傻到跟他在酒店裡大吵大鬧。
包廂門被女人關上的一刻,夏于飛剛鬆了口氣,陸秉琛卻長身而起,匆匆追了出去。他只留給夏于飛一句話:“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作者的話:
好痛苦啊好痛苦!我要瘋了!不過,今天必須劇透一下,這麼久,乃們也知道本書的風格了吧?虐女主什麼的,你們真心想多了……我可是親媽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