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旁邊的楚柔曼詢問,然後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隨即挑眉:“是它?”
因爲這隻海獅的脖子掛着一個特殊的光圈,所以很好認。
其他人跟着停下。
看到海獅的安千寵驀地伸手掩住嘴脣,心裡大驚:它怎麼在這?
“你們認識這隻海獅?”
他們去海邊的時候,楚辭還在美國比賽,自然不知道海獅的事情。
龔少龍咬牙切齒地趴在屏幕上,幼稚地衝着海獅做鬼臉。
季羽解釋:“不久前,我們曾經去海濱度假。潛水時,這隻海獅突然出現,一路追着我們,直到上岸。後來,我們在海洋館發現它,但是海洋館的人,卻不讓我們單獨和它見面。”
楚辭挑起好看的眉目:“這倒是有趣。”
“對了阿辭,你家權利那麼大,現在我們又遇到它,你去試試啊!”
龔少龍的提議,其他人都答應。
安千寵不安地抿着脣,雖然她沒問過華拓,但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大家……
她不安地絞着手指,只希望楚辭也詢問不出來什麼。
楚辭回來的時候,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動,尤其是龔少龍:“怎麼樣,問到了嗎?”
他遺憾地搖頭:“工作人員都說不知道,老闆只透露這隻海獅是一個姓華的男人,寄養在海濱海洋館的,偶爾到其他海洋館培訓。”
安千寵的臉色驟變,這隻海獅果然是華拓的。
他爲了不讓她在海里潛水,所以派海獅把他們趕上岸嗎?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和同學們說,只能咬着脣沉默。
“楚辭,你說這隻海獅的主人姓華?”
大家看向突然開口的夏琳。
只見她蹙着柳眉,彷彿在思考什麼。
過了會兒後,她才說:“如果我沒分析錯,這個姓華的男人,我應該認識。不,確切的說,有一面之緣。”
“什麼?夏琳,他是誰啊?這麼狂,竟然連阿辭都沒辦法問出更多的東西。”
夏琳笑了笑,隨即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但他是一個得天獨厚的男人,很神秘,從沒暴露在媒體的視線中,也沒有媒體敢不要命的去調查他。”
“你還知道什麼?”
楚辭也感到好奇。
夏琳見自己成爲焦點,驕傲地揚脣一笑,然後說:“那個男人叫華拓,他的產業遍佈全球,擁有一棟嚇死人的莊園別墅。我小時候去過他家一次,後來因爲點事情,就沒去過了。”
安千寵驀地瞠目,她想起來了!
夏琳就是……
“但你怎麼能確定這隻海獅是他的?姓華的人,並不止華拓。”
楚辭也聽說過他。
家族的長輩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過,都是一些誇讚和敬佩的話,他早就耳熟能詳。
但光憑姓華就斷定是他,未眠太牽強了。
夏琳解釋:“華家莊園住着一個女孩,她很喜歡海獅。華拓很寵她,所以養着海獅的可能性很大。”
安千寵的臉色只能用慘白來形容了。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海獅和華拓吸引,沒有注意到她。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會遇見當年的那個女孩子。
她還記得,那句小情婦是小時候的夏琳叫的,所以她跑到華拓面前,說她不喜歡夏琳,那個男人便把夏琳趕出了莊園。
沒想到……
但是她知曉那麼多,有記起她嗎?
安千寵不安地退到最後,一雙清澈的眸子複雜地看着夏琳。
知道海獅是華拓的之後,大家便沒有遊玩的心情。
他們找了家咖啡廳坐下,龔少龍還意猶未盡:“我好像聽我老爸說過那個姓華的。據他誇大其詞的描述,那個華拓好像是老天爺眷顧的寵兒,不僅長得極其俊美,而且有一顆智商超標的天才腦子。加上他那不知厚度的家底,簡直就是人們仰慕的偶像。”
“我呸我龔少龍還沒見過那麼牛掰的人,說出去誰信啊?”
他自說自答,最後一句話讓安千寵皺眉,卻沒吭聲。
季羽瞥了他一眼,插話:“不管如何,你不能否認,哪個海洋館都不敢隨意透露華拓的信息。”
今天如果不是楚辭,他們估計連姓什麼都問不出來。
龔少龍撇撇嘴,突然沒話反駁。
想起什麼,他忙問夏琳:“你說華家有個喜歡海獅的女孩子?他女兒嗎?漂不漂亮?”
“華拓今年才二十八,還沒有結婚,哪兒來的孩子?何況那個女孩子當時已經十一二歲,現在應該跟我們一樣的年紀吧。”
楚柔曼問:“那她和華拓是什麼關係?”
夏琳先是冷笑了下,然後才說:“關係嘛,我就不清楚。不過我知道華拓很喜歡她,把她寵得像公主一樣。”
“哇塞,難道是童養媳?”
啪啦……
安千寵的咖啡杯掉在地上,滾燙的咖啡頓時讓她疼得齜牙。離她最近的餘渺急忙把她身上的咖啡掃掉:“千寵,你沒事兒吧?”
場面頓時變得慌亂,華拓的事情,也被拋之腦後。
因爲是剛端上來的咖啡,
所以安千寵的手被燙的最嚴重,其次是大腿,有些發紅。
從醫院打包出來後,她愧疚地不敢說話。
本來好好的一個週末,竟然讓大家擔心。
“還好醫生說聽他的話,就不會留疤。不然你的手臂上留下一塊燙傷的疤痕,可怎麼辦?”
那麼漂亮的皮膚,她這個外人看着都心疼。
餘渺的關心讓安千寵頭低得更下,淚水在眼底搖搖欲墜。
此時天已經黑了,因爲安千寵的手受傷,大家決定回家,把看電影留在下次。
龔少龍和餘渺的家近,他載她。
其他人則除了安千寵和楚柔曼都是自己開車來的。
夏琳不可能好心地送安千寵回去,於是稱自己有事,讓季羽送安千寵回家。
誰想季羽道:“我和柔曼的家近,如果你有事,讓楚辭送吧。”
扶着手臂的安千寵擡起頭看向楚辭,只見他衝着自己微微一笑,隨即紳士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來吧。”
“謝謝。”
她坐了上去,楚辭把車門關上。
而已經在自己車上的夏琳氣得險些吐血,可是現在改口也來不及了,反而會讓人懷疑她的動機。
咬了咬脣,她眼睜睜地看着楚辭的車從自己眼前而去。
回家的路上,車內靜悄悄的。
安千寵的思緒完全被龔少龍那句話帶走。
想到如果大家知道那個女孩就是自己,他們會用哪種眼神看着她,她就覺得渾身發冷,連心臟都察覺不到跳動。
童養媳,這個詞和夏琳小時候說自己是華拓養的小情婦有什麼區別?
這種生活不是她可以選擇的,而且她已經簽了協議,這輩子都離不開華家。
“千寵?”
見她低着頭,嘴脣都咬出血印,楚辭不禁擔憂地喚她。
在他喚第三聲時,她終於回過神。
“嗯?”
“……你在想什麼,那麼入神?”連嘴脣咬出血了,都不覺得疼嗎?
“難道是傷口疼?要不要停下,我去給你買水,吃點止疼藥?”
她連忙搖頭:“沒關係的,不是手疼。”
“哦,那就好。對了,你家這個方向對嗎?”
她擡頭看了眼指示牌,然後點點頭。
楚辭斂了斂眉宇,眼底閃過疑惑,但是沒問。
豪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安千寵不可能讓他知道自己住哪兒,還差十幾分鍾路程的時候,便讓他停下。
楚辭疑惑地靠邊停車:“你確定?”
這附近光禿禿的,再上去纔有別墅區,不是嗎?
她笑着點頭,隨即打開安全帶:“謝謝你送我回來。”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千寵。”
“嗯?”
喚住人後,他從車後座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這是送你的。”
安千寵認得,這個盒子裝的是紅瑪瑙手鍊的那個。
她有些吃驚:“爲什麼要送我?”
“我知道你喜歡,所以買了倆。算是感謝你,幫我挑了禮物。”
說完,不等她拒絕就打開盒子,親手給她戴上。
安千寵羞得不知道做什麼反應,想拒絕,可是看到他那雙湛藍而透明的眼睛,突然狠不下心。
“那、謝謝了。”
他溫潤的笑了:“不用謝,我覺得你戴很適合。”
她跟着笑,沉默下來後,氣氛有些靜。
她驀地推開車門:“那我先走了,謝謝你載我回來。”
下車後,她沒有走,而是站在原地等着他先離開。
原本想目送她的楚辭,只好嘆口氣,啓動車子。
豪車離開之後,安千寵摸了摸傷口,想到在家裡的沐姐,就不止傷口疼了。
沐姐一定很生氣吧?
她咬了咬脣,邁開步子,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華家莊園在前面別墅區的右側,獨自沾地十幾畝,安千寵在這下車,一般人只會想到她家就在別墅區,而不是華家。
走到莊園門口,她下意識摸了摸腕兒上的手鍊,深吸口氣,才伸手按下門鈴。
沐姐的聲音很快傳來:“誰啊?”
“是我。”
那頭突然沒了聲,安千寵好奇地往大門裡面探,沒一會,便看到沐姐急衝而來的身影。
她咬了咬脣,做好了被責罵的準備。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我還要報警,邢書偏偏不讓我去。天啊,我真怕你出點事情!”
她感覺先認罪:“對不起沐姐,讓你擔心了。”
“你還知道沐姐擔心啊?你、你這胳膊怎麼回事?”
剛想長篇大論,突然看到她手臂上包着繃帶,沐姐的聲線頓時拔高。
跟出來的邢書斂眉,沉聲道:“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