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有人救他。
沐姐抱着懷裡的女嬰,無奈地搖頭,對着孩子說:“小小姐,你真可憐,父母竟然丟下你自己去玩了,哎。”
嬰兒什麼都不懂,只是吃飽了睡,睡飽了玩。想到兩個同時出聲的孩子,沐姐抱着她往火火的房間走去。
陳香玉正捏着孩子的屁股,氣憤地說:“我哪裡比不上你媽咪了?那種單純沒腦的女人,竟然還敢把我放在身邊。”
“小少爺,我來看你啦!”
門口突然走進來一道身影,陳香玉渾身一震,差點嚇破膽。好在孩子沒哭!
“沐姐,你來啦?”
聽到女人虛僞的問候,沐姐冷哼一聲,現在是完全一點都不相信她了。直接抱着懷裡的嬰兒走向牀邊,然後把她放下:“小少爺,沐姨給你找了個玩伴來,高不高興啊?”
小傢伙看到她似的真的很高興,嘴角咧開,咿呀咿呀的喊。
陳香玉沉下臉,看向沐姐的時候,又一臉笑容:“沐姐,我知道你怪我,可我說的也都是事實啊。”
“就算第一次是,那第二次呢?明明是你自己站在窗邊,沒有看好小少爺,爲什麼無賴在我頭上?”
氣憤不已的沐姐見她還敢提,立馬色厲內荏的質問。
陳香玉不以爲然地說:“既然你都犯錯過一次,那第二次大家也很好理解啊。何況是你進來之後,小少爺才正好掉在地上,誰知道是不是你做的?”
沒想到她顛倒黑白的本領那麼強,沐姐活生生被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卻見對方一臉無辜地從自己身邊走過:“我有點事,你照顧他們吧,記得啊,可千萬別再讓小少爺掉到地上了。哈……”
哎……
一聲長嘆,沐姐無奈地坐在窗邊看着兩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小少爺,她這樣會好好照顧你嗎?”
“咿呀咿呀……”
聽到孩子的叫聲,她站起身以爲尿布溼了,脫下孩子的褲子時注意到他屁股上的紅印,眉頭頓時一皺。
怎麼回事?不像起疹子,或者過敏啊?
疑惑了會兒,沒想明白,只好幫孩子換了塊尿布,看着他翻來覆去,那副好歡快的樣子,自己也跟着心情變好。
“小少爺,你和少夫人真像,看着就讓人覺得親近。”突然一聲疾呼:“哎呀,你咋把小小姐給踹了……”
小漁村。
所有人沉默地看着小男孩,反應過來的安千寵眨了眨眼睛:“小朋友,你知道?”
男孩重重點頭:“只要你們幫我一個忙,我就告訴你們!不過東西還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見他還敢提條件,邢書臉色一沉,原本因爲刀疤看上去就很兇了,頓時嚇得孩子躲進安千寵懷裡。
她忙安撫:“沒事啊,那位叔叔面惡心善,其實是個大好人。你要我們幫什麼忙?”
被說成大好人的邢書皺眉,惡狠狠地看着男孩。這個小漁村給人的印象真不好,連個孩子的心機都那麼深。
餘渺和華揚則站在旁邊,一臉疑惑。
小男孩將他們帶到一間又小又破的屋子裡,然後小心翼翼探出頭看着外面,一副無間道的模樣。
華拓凝眉:“你叫什麼名字?”
“誒?哦,我叫齊齊,今天六歲。”說完道:“你們隨便坐吧,不過小心別把我的椅子坐……”
話還未說完,就聽到一聲啪擦,華揚錯愕地坐在地上看着衆人。叫齊齊的男孩心疼地喊:“我剛想說別坐壞我家椅子的!”
“別生氣,我賠。”華揚趕緊擺手道,然後大家都不敢坐了,深怕像他一樣狼狽地坐在地上。
安千寵率先問:“齊齊,你要我們幫什麼忙?”
男孩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然後又換上一副意義絕的神情道:“你們幫我把以前的家奪回來,我就答告訴你們。”
“家?”
“嗯!現在這個屋子是我和媽給趕出來後,有個好心伯伯給我們住的。但是我每天看到媽媽每麼辛苦的出去賺錢,很生氣也很心疼,所以想讓那些壞人把房子還給我們。”
男孩義憤填膺地說完,眼眶突然發紅,淚水掉了下來:“那些壞人,就欺負我沒有爸爸,纔會……”
彷彿想起孤兒院那些每個人身上都有故事的孩子,安千寵忍不住伸手抱住他:“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
餘渺擦了擦眼淚,跟着點頭:“嗯,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
接收到華拓的視線,邢書點頭走了出去,去調查這個孩子說的是否屬實。看着他走出去後,華拓收回目光看向男孩:“跟叔叔說說,對方是什麼人,爲什麼搶走你們的家,卻沒有人幫忙?”
“他們故意陷害媽媽的!前陣子我生病需要很多錢,那些人就說願意借錢給媽媽,結果後來媽媽還不上他們就強行把我們的家搶走了。可是之前明明說好一年後還的!可是不到一個月,他們就逼迫媽媽換錢!”
華拓皺眉:“你們村長不管?”
“小漁村,沒有村長的。”
“太可惡了哥!我們得幫這孩子把家拿回來不可,我最痛恨欺善怕惡的人,欺負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算什麼男人?”
相對華揚的氣憤,華拓顯得很冷靜。
他甚至在考慮自己要不要趟這趟渾水……
“爹地,以前我們在南陽村懲治那些惡霸的時候多暢快啊,這次一定要再把這種不良風氣從小漁村中趕出去!”
聽到兒子的話,男人眼皮子一跳,瞬間點頭:“好,齊齊我們會幫你的。”
男孩的臉上露出高興的笑:“真的嗎?”說完突然中規中矩地給他鞠了個躬,讓人不得不喜歡這麼懂事的孩子。
安千寵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有些懊惱自己之前竟然……搖搖頭,她很快甩掉腦中不切實際的懷疑。
邢書回來之後,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
原來搶走齊齊家的人是這個村子裡唯一一個放高利貸的。而天高皇帝遠,沒有人查得到他,所以那個男子就帶着幾個兄弟光明正大放起高利貸。
聽到這裡,大家都有些氣憤。
邢書也漸漸相信這個男孩子:“你放心吧,少爺一定會幫你們把家拿回來的!”
“謝謝叔叔、謝謝阿姨,謝謝哥哥,如果你們幫我把家拿回來,讓我媽媽不那麼累,以後我會給你們打工,打一輩子的工!”
看着男孩激動的說辭,安千寵感動地底下身子,揉了揉他的腦袋說:“你還那麼小,需要的是上學。”
“我有用的!真的!”深怕她不信,齊齊繼續激動地解釋:“我爸爸以前教我種過花,我懂得很多種花的知識!”
華拓饒有興趣地問:“那我問你,種花的泥土有什麼要求?”
男孩有些緊張,但還是回答地很利落:“爸爸說,主要選擇疏鬆肥沃的土,比如菜園子裡的。用鏟把土鏟進花盆裡,土不要裝得太滿,大約離門口一釐米處就好。”
頓了下,又說:“而且有些花喜陽、有些花喜陰,要分的特別清楚的去照顧,他們才能長得很好。”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知道這麼多,有些讓華拓感到好奇,心底逐漸有了主意。這個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擊聲。
“齊齊你在嗎?快出來啊,你媽媽出事了!”
男孩猛地一怔:“是賀伯伯的聲音,他就是借屋子給我們住的好人。”說完趕緊去開門。
只見一個五六十歲,滿臉溝壑,皮膚黝黑的老人站在門口,焦急的表情在看到一屋子的人時,狠狠一怔:“齊齊,他們是?”
“賀伯伯,他們是好人,說要答應幫我把我家奪回來的。您快說,我媽媽怎麼了?”
其他人紛紛走到男孩身後,齊齊看着老人。
他才反應過來說:“你媽媽剛纔去求那些人,結果被打傷了,那些混蛋還威脅楊大夫不許救!”
聽到這裡,其他人的表情都很沉重。華拓陰着臉道:“在哪兒?帶我們去。”
賀老伯沒見過氣勢如此強悍的男人,嚇得兩腿有些發軟,還是被邢書半扶着半推才走得快。
當他們到達事故現場時,只見齊齊擔心地一喊,遂即跑到最前面推開人羣:“媽媽,媽媽你怎麼樣?”
聽到男孩的哭聲,圍觀的人不禁感到唏噓,可是沒有人敢去扶額頭流了很多血的女人。
而她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了兒子的聲音,掙扎的好不容易纔打開眼睛,虛弱地喊:“齊齊,你快走……”
“不要,我不走!媽媽我找到好人了,他們….嗚嗚……他們看起來好厲害,會幫助咱們的。”
邊說邊抽噎。
人羣中慢慢分開一條道,兩個機師把人羣分開之後,最前面出現的是扶着賀老伯的邢書,然後是華拓和安千寵、餘渺華揚和兩個俊逸不凡的少年。
他們一出現,頓時讓圍觀的人開始討論,各個表情不一,似乎在遲疑這些身份不明的客人,怎麼會突然幫助齊齊他們一家。
華拓示意邢書將地上人扶起來。
衆人見他們竟然敢砰齊齊的媽媽,紛紛害怕地後退一步,似乎怕被牽連。
女人額頭上流了很多血,意識似乎不清醒了,邢書趕緊詢問四周:“誰是大夫啊?趕緊救人!”
他臉上的疤本來就兇惡,這一喊,大家紛紛把目光看向一個位置。而那名臉色猶豫的楊大夫就顯露出來。他爲難地說:“我也想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