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剛一說完,夏凝就猶豫了起來。她微微咬了咬脣,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低下了頭。
Jom有些奇怪,“夏凝,你怎麼了?”
夏凝沉默了好幾分鐘都沒有說話,等到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她看着Jom,表情變得凝重而又悲傷,“Jom,我還是不要去送你了吧。”
“爲什麼?”Jom的臉色沉了下來,一張漂亮的五官染上了濃濃的陰鬱。
“我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他看着窗外,語氣帶着低緩的悲傷說道,就像一陣低沉迷醉的古典大提琴聲,有觸動人心的憂傷蘊含在其中。
夏凝輕輕一笑,可是是極勉強的。
“我很不喜歡離別的場景,我怕我會忍不住哭起來,所以,我就不去機場送你了,就在這裡祝你一路順風吧!”她說的好像很瀟灑,但是把自己心底的那一抹因爲離別而帶來的傷痛悄悄地抹去,不想讓Jom察覺。
可是Jom不是傻子,他聽得出來,也看的出來這個女人心裡的矛盾。他知道她不能接受他,他也知道她會捨不得。可是爲什麼就連最後一次也不願意送他?
“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開口問道,眼神帶着一種渴望和無辜看着夏凝,就像是一個和主人要東西吃的小動物。
“應該會吧。”夏凝有些猶豫地開口,她並不想讓Jom覺得難過。可是她覺得他們都是成年人了,都應該知道,時間久了,任何事情和記憶都是會淡化的。
就像,她和袁琛。就算有過再刻骨銘心的糾纏的回憶,最終也將化爲記憶裡的泡影,慢慢在空氣中揮發,最後不見。
“你真的不願意和我一起回美國嗎?”Jom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就算是沒有希望,他也多想再賭一次。可是他最終還是輸了。看着夏凝輕輕地搖了搖頭,態度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Jom,回國後好好地生活,我希望你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夏凝真誠地祝福他,也算是道別的寄語、
Jom擡眸,看着這個笑得像向日葵一樣燦爛的女人,可是說出口的話卻讓他覺得徹骨冰寒,那麼決絕,那麼殘忍,像是在他的心上用力地開了一槍,讓他遍體鱗傷的同時卻還能笑着不責怪。
他對這個女人是真的動了心的,而她卻對自己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這隻讓他覺得前所未有的無力和絕望。
這次一別,恐怕這輩子都別想再見面了。他會思念她,長長久久地思念她,甚至會每一天每一夜想她到無法入睡,可是這個女人,卻會很快地
Jom看着窗外強烈刺眼的陽光,心情卻變得潮溼陰鬱,他的眼神侵染了濃濃的哀傷,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化解。
“Jom,不要多想了。”是Jeson走了進來安慰道,雖然語氣有些笨拙,臉上還帶着傻氣,可是卻是真的對Jom非常關心。
Jom淡淡地點了點頭,跟着Jeson走出了夏凝的房間,沒有再回頭去看她。
……
第二天Jom也沒有在家,直到第三天,所有的屬於Jom的東西幾乎都被搬空,但是Jeson體貼地告訴了夏凝,她可以無限期地在這裡住下去,Jom是這裡的主人,把所有的使用權都給了她。擔心她以後會不方便,甚至找了律師來做了公證,將這棟公寓的使用權轉讓給了夏凝。
夏凝看着那份公證書,眼睛有些溼潤。
她早早地就起了牀,站在了陽臺上看着蔚藍色的天空中飛過
的一架架飛機,猜測着,Jom是不是會在其中的一架飛機裡,他是否會看到有個女人正站在陽臺上,默默地爲他送行?
夏凝的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一塊什麼。好像是一種叫做寂寞的毒藥在作祟。
Jom在的時候她雖然也會因爲很多事情煩心,可是隻要有他在身邊,總是能給她帶來安慰和歡笑。現在他忽然不在了,她的生活裡就此缺少了一塊,缺少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一個會逗她笑的開心果,一個會給她肩膀依靠的藍顏知己,說不難過的話她就太虛僞了。
可就是因爲她知道自己會很難過,但也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拋下這裡的一切去和他回美國,所以只能夠選擇這樣的默默的不打擾的方式讓他離開,讓他回到屬於他的國度,也去尋找屬於他自己真正的幸福。
她的生活想起來真的很奇怪,一開始是圍着袁琛賺,後來圍着Jom轉,現在袁琛走了,Jom走了,她的生活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突然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如何旋轉了。
剩下的時間,夏凝開始全身心地投入了自己家族的工作之中,雖然她沒有回家住,可是已經開始正常地上班下班,幫助自己的父母好好地打理公司,將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工作上,徹徹底底地成了一個工作達人,令全公司的人都一下子對她刮目相看,連爸媽都提醒她不要太累。
雖然夏父夏母都很希望女兒能夠搬回去住,但是也瞭解到她現在的狀況需要自己一個人的空間,也在勸說了幾次後沒有再堅持,只想着讓自己的女兒日後的日子過的開心一點。
袁琛的事情他們也在刻意地迴避不去題記,生怕會傷到夏凝的心。
……
疲倦卻充實的一天就要過去,夏凝剛從浴室出來,就接到了秦小言打來的電話。
“喂……”夏凝的聲音懶懶的,帶着說不出的疲倦。
“夏凝,是我啊!”
“嗯……”
“你晚上有空嗎?”那邊小言的聲音好像帶着一抹期待,讓夏凝一下子有些遲疑。
“額,有啊。”
“那晚上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秦小言的語氣神秘兮兮的,夏凝開始好奇起來,“你又在搞什麼鬼?”
“嘻嘻嘻……”秦小言回答,只是嘻嘻嘻的賊笑,但是夏凝確定無疑這傢伙一定是在搞鬼了。每次她露出這種語氣和這樣的笑意就是有鬼點子出現的時候了,相處了這麼多年,她實在再瞭解不過了。
“朋友仔酒吧,我們上學的時候,經常去鬼混的地方啊,八點不見不散啊!”
“……我不去酒吧!”
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去接觸,而且累成了一攤泥,還有什麼心力去酒吧狂歡。
“記得大半的漂亮點兒啊!”可是秦小言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夏凝的拒絕,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夏凝的心力無奈,暗歎了一口氣,怎麼她身邊的人都一個個的這麼霸道呢?她怎麼就得被動地去接受所有人的好和壞呢?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別人太多,這輩子讓她來還?
神色的職業套裝,高跟鞋,利落的直髮,夏凝站在了公交站牌前,見到了回去的公交車來了,可是她並沒有上去,而是換成了去酒吧的路線。
一輛淡藍色的車子停在了她的身邊,車窗搖下,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陸念凡!夏凝的表情一下子有些僵硬,可是很快的就擠出了一絲笑意。
這個城市不小,可是對於某些人來說卻太小了。
因爲她經常會在這個城市的某些地方碰
到某些熟人,這讓她的心情有些不美麗。
“去哪裡,我送你吧,凝凝?”陸念凡俊逸的五官上揚着溫暖的笑意,語氣柔和地像春天裡的鳥鳴。
夏凝抿了抿脣,看着駕駛座上的陸念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快走吧。”
夏凝拒絕了陸念凡,見公交車來了,夏凝忙走向了車子,車子一停穩,她便上了車。
陸念凡的車停在那裡,卻是沒有開走。
他看着那個坐在車窗口,臉色淡漠,一直拒絕他的女人,心中有一種濃重的無力感。他知道夏凝不愛他,所以不給他希望,可是爲什麼連做朋友的機會都不給他呢?
陸念凡看着隨着公交車的遠去而消失的女人的背影,心情低落得開走了車。
下午的時候剛剛下過雨,道路兩旁的酒吧,隱藏在朦朦朧朧的夜色之中,溼漉漉的青色石階上水還未乾。
酒吧的招牌前,掛滿了橘黃、明皇、暗紅、微紅的燈籠,中式的風格仿明清時代的八角窗,嵌着低調樸實的窗花,乍一走進去,還以爲是走進了舊時的民間小巷。
朋友仔酒吧,就藏在小巷的盡頭深處。
夏凝以前和秦小言幾個好友經常來,所以對這裡十分的熟悉。
進了門,左拐,夏凝就被一個帥氣的侍者迎進另一個隔間中。
剛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屋子的陌生人。讓她一時間有些侷促,可還是落落大方地走了進去。
“夏凝,你來玩了啊!”秦小言笑眯眯地道。
“你門好……”夏凝微微一笑,對着其他人打了下招呼,坐在在了秦小言的身邊,湊近她,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搞什麼?”
“你門好……”夏凝微微一笑,對着其他人打了下招呼,坐在在了秦小言的身邊,湊近她,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搞什麼?”
“呵呵……大家,我來介紹一下啊,這位單身的美女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叫夏凝,單身,我身邊的這位帥哥叫關智律,這位是……這位是……”
秦小言的興致很高,夏凝卻覺得自己待在這裡像個大白菜一樣被人挑挑揀揀,尷尬無比。
可是礙於秦小言的面子,夏凝也不好一下子就走人,只好微微笑着去應付所有的人,不住地點頭,可是其實所有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一個名字也沒記住,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有些疼了。
夏凝低頭喝酒,沒有想到這個秦小言居然帶她來交友,怪不得全部都是單身,原來就是爲了給她找伴。最尷尬的是,這裡的男男女女都是配好對的。
她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面喝酒,只希望沒有人注意到她,然後再默默地離開。可是沒有想到儘管是這樣,還是有人發現了她。
“夏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說話的是剛纔秦小言給她介紹的那個什麼關什麼的,夏凝沒有記得住他的名字,
夏凝尷尬地笑了笑,“呵呵,可能我長了一張大衆臉,所以很容易被認錯吧。”她很不想應付這樣的搭訕,都有些不知所措。
“去年,在一個殘疾人的慈善酒會上,我記得你和袁琛,就是袁氏集團的袁總一起出席的。”關智律試探性地問道。
還沒有等到夏凝反應過來,心直口快的秦小言就先替夏凝回答了。
“袁琛那個王八蛋是夏凝的前夫!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在我們家夏凝面前提那個渣男!”
秦小言連喝了幾杯酒,臉頰不自然的潮紅,顯然已經有些醉了,說話也開始無所顧忌。
(本章完)